傅南錦脣角微揚：“好啊，我等你證明給我看。”
綠燈變成紅燈，唐子塵在她臉上親吻一下，重新轉過臉去開車。
傅南錦靠回椅背，注視着車窗外的路燈，一對眼睛漸漸地轉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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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雲熙沒有回郊外唐肆的別墅，而是留宿在唐家老宅。
送葉青婉離開之後，她扶着老爺子來到後院。
將老人家扶到春秋椅上坐下，拿一條毯子蓋住腿和膝蓋，雲熙笑着提議。
“爸，咱們下盤棋吧？”
“好！”唐老爺子笑着，“抽屜裏，拿棋子去。”
雲熙取來玉石棋子，在棋盤上擺好。
移了幾步棋，唐老爺子擡眸：“小熙啊，你是不是……有話想說。”
果然，薑還是老得辣！
雲熙將茶碗遞到老人家手裏，看着老人家喝了口茶，將茶碗端回去放到桌上。
“哪有，我就是想陪陪您，最近太忙了，都沒時間過來。”
其實，她是想要提醒老爺子一句，唐初平的事情。
可是面對老爺子那對寵愛的眼睛，她是實在說不出口。
哪個當父親的，會願意看到兒孫相殘？
“哎——”唐老爺子嘆了口氣，“其實你不說我也知道，這幾個孩子，是我沒教好。”
知子莫若父。
唐老爺子怎麼會不知道，幾個兒子的脾氣秉性。
今天特意給幾人提這個醒，就是想要讓他們收斂收斂。
唐老爺子伸過手掌，拍拍身邊的空位子。
雲熙起身坐過去，老人家伸過右手，托住她的手掌，在她手背上拍了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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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孩子，讓你受委屈了。”唐老爺子露出欣慰的笑容，“以後，唐家有你，爸爸就是九泉之下，也能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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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雲熙白他一眼，“您說什麼，什麼就九泉之下，您離一百歲還遠着呢！”
“哈……”唐老爺子朗笑出聲，“放心，我這個老頭子還捨不得死的，我還要等着你和小肆給我添個大孫子呢！”
雲熙臉一紅，“孫女不行嗎？”
“你可別當我重男輕女啊！”唐老爺子一臉鄭重地解釋，“孫子孫女都喜歡，爸爸可不是老古董，只是說大孫子習慣了。來，接着下棋。”
二人繼續下棋，雲熙故意走錯兩步，賣個破綻。
唐老爺子斜她一眼，並不揭穿，故意贏了這盤棋。
“好了，時間不早了，去休息吧。”
說着，他就把管家叫進來，讓對方吩咐廚房裏給雲熙準備點宵夜。
管家去吩咐廚房，雲熙親自將老人家扶進臥室。
照顧着老人家躺下，又爲老人家把把脈，她這才鬆了口氣，輕手輕腳地退出門外。
來到別院裏，唐老爺子特意在這裏爲她預留的房間。
雲熙取出手機，正準備給唐肆打個電話，管家就敲門進來，手上捧着廚娘做好的宵夜。
“剛巧，廚房裏燉了雞湯，我讓他們給您下了一碗餛飩，您趁熱喫。”
“好。”雲熙道聲謝，又不忘提醒，“我給老人家配的藥茶，記得每天都要喝。”
“您放心吧，一天一次，天天都不沒落，自從喝了您這個藥茶，唐老這些日子感覺臉色都紅潤不少，小姐這藥茶是真的靈。”管家笑着將餛飩放到桌上，“行，那您慢用，我就不打擾您了，等喫完了，您把碗放到外面桌上，傭人會來收的。”
管家離開，雲熙脫掉外套坐到小桌前。
彎下身去，嗅了嗅。
自家熬的老雞湯，香氣撲鼻。
她剛要動筷子，胃裏突然一陣乾嘔，雲熙忙着轉身，跑到垃圾桶邊，抱着桶吐了半天，只吐出兩口酸水。
擡手抹了抹不適的胸口，她取過杯子，喝一杯涼茶壓了壓。
將茶杯放到桌上時，突然動作一僵。
算起來，這都月底了，她們家親戚應該早來了纔對。
難不成……
擡起右手，她將手指搭上左腕。
指下，脈象如滑珠，明顯比她平日裏要快上一些。
雲熙：……
竟然真的是喜脈。
雲熙怔了怔，臉上不自覺地有點燙。
剛剛唐老還在大孫子長半大孫子短，她可真是不經唸叨。
半空中，雞湯的香味還在蔓延。
雲熙忙着捂着鼻子，將餛飩端出去，打開窗子透透空氣，在手臂上止吐的穴位上按了幾下，胸口裏的翻滾這才壓下去。
目光落在桌子上的手機，她將手機抓過來，按下快捷鍵，電話自動撥出唐肆的號碼。
只是片刻，唐肆的聲音就響在耳邊。
“剛落地，正準備給你打電話。”
“你什麼時候回來？”
“明天晚上返航，應該後天早晨到，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大事，就是……”雲熙咬咬下脣，“你要升級當爸爸。”
“什麼？”
“我說……你要當爸爸了。”
“真的，你……你確定？！”
“當然。”
電話那頭，唐肆的呼吸明顯地急促起來。
“你……你等我，我……我現在就飛回去。”
“不用，我又不是馬上就要生產，你好好工作，到時候，我們一起去機場接你。給我好好聽話！”
“是，老婆大人，那你自己要多加小心，這幾天是不是先不要工作了，還有上學……”
“唐肆！”雲熙語氣無奈，“只是懷個孕而已，沒那麼誇張。”
“那你一定要好好注意，對了，要加強營養，那個……我之前喫的藥不影響吧？”
初爲人父的唐肆，說話都少有的結巴起來。
聽着他的語氣，雲熙也是不自覺地笑出聲來。
“放心吧，不影響的。”
“那就好，我記得好像還要喫葉酸什麼的，你是不是應該去看個醫生？”
“別忘了，我就是醫生。”雲熙笑了笑，“好了，你不用操心我，我自己知道照顧自己，剛下飛機，好好休息一下，現在，你不光是當老公的人，還是當爸爸的人，更要保重自己知道嗎？”
“好，我知道，對了，你趕緊掛電話，睡覺，好好休息。”
“老公晚安。”
雲熙掛斷電話，取過衣服走進沐浴間。
洗完澡出來，只見屏幕還在亮。
她抓過手機，一眼就看到上面顯示着十幾條微信消息，全部都是來自唐肆。
【唐肆：剛剛太高興了，忘了說老婆辛苦了】
【唐肆：你記得多喝水，現在天氣幹，讓管家把加溼器裝上】
……
【唐肆：老婆，我愛你。】
那個一向惜字如金的男人，這是第一次一口氣給她發這麼多條消息。
也是第一次，這麼婆婆媽媽。
體會着他的心情，雲熙彎彎脣角，輸入一條回覆。
【三哥的乖寶寶：我也愛你，晚安。】
叮——
手機再次震動。
【唐肆：晚安，不許再回復。後天見，替我和寶寶說晚安！】
將手機放到牀頭櫃上，雲熙在枕上躺好，伸過手掌撫了撫還很平坦的小腹。
想象着裏面有一個屬於她和唐肆的小生命在醞釀，她的心也是不自覺地柔軟起來。
寶寶，爸爸和你說晚安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