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天,起了很大的霧,她被一陣涼意凍醒,初秋就是這樣,只有午後纔會暖和一些。
她從鞦韆上坐了起身,看着一片白茫茫的霧氣,頭沉的厲害。
醫生的知覺告訴她,她發燒了。
她看了眼一旁的手機,竟然還在亮着,還是乞丐男人的號碼。
“不累嗎?打了一夜?”
還未等她走下鞦韆,工作上的手機又亮了起來。
她看了看,那是何氏監管部的電話,猶豫了會兒,還是按了接聽。
何氏,她不能不管。
“什麼事?”
“陶總,真對不起大清早打擾您,是公爵那個合同出了問題,我不得不直接找您…所以…”
她揉了揉額頭,“直說。”
“公爵那塊地,出了事故,從頂樓摔下了幾個人…有關部門查封了現場,不得不停工…”
“好,我一會去公司。”說完,她掛了電話。
霧氣沉沉,她神情倦怠的點了根菸,“這樣步步緊逼,到底在急什麼?”
….
換好了衣服,化了精緻的妝容,戴好了那副黑色手套,她量了個體溫,三十九度,難怪會這樣難受。
吃了個退燒藥後,她走出了後院。
小七一看她出來就迎了上去,“姑奶奶,你這是要去哪?不多休息休息…?”
她繼續往前走着,“你不去上班守在這裏幹什麼?”
一句話,就把小七問的啞口無言,他可不敢說,是不放心她纔不去的。
他跟在陶軟身後,“姑奶奶,是出了什麼事?”
她的腳步頓了頓,“你覺得呢?”
小七的臉一瞬嚴肅起來,他知道陶軟這是在考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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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那幫人使絆子了?”
她點點頭,繼續往前走,“開車,去何氏。”
小七暗罵了一聲,大步跑到車前,替她拉開了車門。
“以後沒有特殊原因,好好上班,另外,你現在已經是安總了,注意自己的穿着,我把西城最大的購物商場收購給你,是讓你天天這樣守着我的嗎?你要多學多看,靠你自己做穩這個位置。”
小七臉色紅了紅,總覺得陶軟對他,就像是拿鞭子在後面驅趕他往上爬,不斷催促着他要進步。
“我知道了…姑奶奶…”
她瞥了小七一眼,上了車。
兩輛車一前一後的到了何氏門外,保鏢遠遠看到她的車,已經等在門外了。
自從上次,全員大換血,誰也不敢對她有半分懈怠。
剛一進門,公司的高層就等在了大廳。
她在前面走,他們在後面講近期堆積的文件。
上了電梯,劉言言已經等在她辦公室外了。
“陶總..您….”
她臉色很不好看,“通知下去,半小時後,會議室開會,小七,你陪着言言去。”
言落,她的眼神定在看着半開着的辦公室大門上。
“是….”劉言言剛想解釋,她就擡了擡手示意知道了。
能這樣賴在她辦公室的,不用想,她也知道是誰。
劉言言和小七互相看了一眼,快速下了電梯。
她推開門,又關上。
完全無視了正躺沙發上的乞丐男人,自顧自的忙着手頭上的工作。
這是半個多月以來,他第一次見她,剛看了一眼,他的心就沒由來的疼着,怎麼又瘦了?是想變成一副骨架子嗎?
男人扯了扯領口,走向了她。
今天的她有些不一樣,怎麼帶着一副手套?
他記得,她是不喜歡這種東西的。
“大小姐,半個月對我不聞不問,現在看見我了,就算是爲了救命之恩,是不是也該關心一下我?”
她單手拿着文件,擡眸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說吧,想要多少?”
男人眸色沉了下去,以前的她,對待任何人都不會這樣冷漠的。
“我救你,不是爲錢…”
她放下手上的文件,靠在轉椅上,目光冷冷凝着他,“不是爲錢?是爲什麼?”
男人雙手撐在辦公桌上,俯身看着她,“爲了得到你的心。”
“哦?爲了得到我的心,連命都可以不要了?我的心有那麼值錢嗎?”她的語氣帶着幾分戲謔,好像全然沒把男人的話當真。
“值錢。”
怎麼會不值呢?
她的心可是他顛覆了整個人生也想要買來的東西。
只是她從來不相信而已。
“行了,演什麼?五百萬可以餵飽你嗎?”她實在難受的很,沒興致與他再糾纏什麼。
“咳….”
男人眉間出皺起,難怪看她臉色這樣發紅,是生病了?
看着她一陣又一陣的咳嗽,他下意識的伸手想摸她的額頭。
還沒靠近,就被她下意識的躲開了。
“你幹什麼?”
“你發燒了?”
她淡淡的嗯了一聲,“沒什麼事,已經喫過藥了。”
“小澈哥…你不能進去,姑奶奶今天真的有重要的事要處理…”
她看了眼門口,又看向乞丐男人,“離我遠點。”
上次,汪澈已經那樣難過了。
同樣的錯誤,至少不能再汪澈的面前犯。
何景琛愣了愣,心口像被戳了一個洞,退到了離她稍遠的沙發坐下。
“咳…小七,讓他進來吧。”
時間緊,她還有會要開,劉言言顯然沒有完全適應這裏,很多事還要她親自處理。
汪澈進了門,小七依然揹着手。
她又恢復了那副寡淡的模樣,看着手裏的文件。
“小軟,我路過就來看看你,你生病了嗎?我聽到你咳嗽的聲音…”
她點頭,並沒有看汪澈,“沒什麼的,你怎麼還沒回去?你妹妹的事處理好了?”
“你很不想看見我嗎?”汪澈是緊張的,一次又一次被她推開,他已經有些不知道究竟還能怎樣靠近她了。
“我一個人慣了,不喜歡總是有人莫名其妙的關心我,你的好意…”
她擡眸,注視着汪澈的雙眼,繼續道,“對我來說就是負累,我很不喜歡這種感覺,你也不需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
“你的手…?!”
汪澈的眼眶近乎一瞬就紅了,她的左手,雖然帶着手套,可那空嘮嘮的手指處,他怎麼會看不出來缺了什麼?
她有些慌,也許是太過心煩,也許是身體實在發暈,竟然忘了在汪澈面前小心藏好左手。
她低着頭不說話。
何景琛的目光也一點點看了過去,定格在她手上的那秒,像是有人突然給了他胸口一拳,喉間有滾燙的血液在翻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