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幫秦鳶辦理了出院手續後,便接秦鳶回到了厲家老宅。
她認真的思索了一番,列了一張離開江城前需要做的事情清單。
眨眼間,春節來臨,整個江城四處喜氣洋洋。
厲家老宅也在紀柔的率領下,貼上了大紅的窗花,還有福字,看着倒也挺喜氣。
秦鳶走出電梯,看着這一切,怔了一下。
“小鳶!”紀柔扭頭看過去,“咱們今天好好過春節!什麼都不想。”
“好。”
牧野已經安排好了一切,準備在年初三帶秦鳶離開這裏。
“牧野,你真的沒有必要陪我一塊離開。”
“什麼叫做有必要,什麼叫做沒有必要?我的人生,我當然能做主!”牧野眸光溫柔的看她一眼,“我之前說過,喜歡你,這話不是說說!”
“我也知道勸不住你!”秦鳶嘆氣。
“那就不要勸。”牧野彎脣,但是神色異常的堅定:“喜歡你,追求你,守護你是我的選擇!至於接受還是拒絕,是你的選擇!我無法主導你的思維,同樣你也沒辦法幫我做決定!”
秦鳶望着他,挺無奈的嘆息一聲。
“哎呦!快快幫幫忙。”霞姐捧着一盆紅豔豔的銀柳,準備佈置一下客廳,添添喜氣。
牧野急忙接過,“你能不能不要毛手毛腳的?萬一要是撞上了小鳶怎麼辦?”
霞姐一臉歉意,“牧少爺教訓的對!我以後肯定會多加小心。”
喫過了年夜飯,大家湊在一塊看春晚,秦鳶神色懨懨,沒什麼興致。
“小鳶,你要是累了,就先去休息。”
這孩子這段時間消瘦的厲害,讓人看着就十分心疼。
秦鳶點點頭。
她以前無法體會強顏歡笑這四個字有多麼的難,這段時間,重新回到厲家老宅後,她深切的理解了這四個字。
很難!
明明心裏苦澀的跟吃了黃連似的,卻因爲害怕親人會擔心她,所以,裝作不在意,裝作心情輕鬆。
只有她自己知道,每一天有多麼的辛苦。
秦鳶回到了房間,接到了皇甫晴的電話。
“嫂子……”
她的心驟然就沉了下去,好半天,方纔找回自己的聲音:“我跟厲司丞已經不是夫妻了!你別這麼叫我!”
“我怎麼不知道?”
秦鳶想,一定是因爲厲司丞將這三年多的事情都忘了,所以,也就不會特地聯繫皇甫晴。
“那我叫你鳶姐?”
“隨便!”
“鳶姐,新年快樂啊!祝你越來越漂亮,財源滾滾,大吉大利!”
秦鳶嘴角微微揚起,“同樣的祝福也送給你!”
“就這?”皇甫晴撇撇嘴,“鳶姐,你這可有些太那啥了!完全沒有把我當朋友,當妹妹啊!”
“最近發生了太多的事情!”
“鳶姐!”皇甫晴故作神祕,“我告訴你一個祕密啊!我來了江城。”
秦鳶的心咯噔一下,“你怎麼會跑來這裏?厲司丞他……”
而且,皇甫雲墨跟阿諾德也都在江城!
她就這麼跑來這裏,萬一要是落入這兩人的手裏,肯定不會放過她!
到時候,厲司丞根本就不記得她,又怎麼會護她周全?!
實在不想談論厲司丞,只能將到了嘴邊的話都咽回去。
“我來找岑英的。”
秦鳶之前就聽厲司丞說過,岑英跟皇甫晴好像有點事情,沒想到,大膽勇敢的皇甫晴竟然真的能夠爲了岑英從京城追到江城來。
“你先不要告訴他!”
“我們最近沒有什麼聯繫!”
“那就好,我打算給他一個驚喜!”
“皇甫雲墨跟阿諾德在江城,你小心一些!驚喜不重要,安全最重要!”
皇甫晴沉默了好半天,心理性厭惡阿諾德,握着手機的手緊了緊,“我知道了!”
秦鳶將岑英入住的酒店地址發給了皇甫晴,皇甫晴道謝後,就直接攔了一輛出租車,去了酒店。
窗外有煙花炸響,她走到窗前,看着天空之中五彩斑斕的煙花,眸光有些渙散。
他曾經也給了她一場秀麗繁盛的煙花秀,她還清楚的記得他們在璀璨煙花之下擁吻……
那些被她強行封存的記憶悄然溜了出來。
眼角有些溼涼,她伸手拂過,竟是自己的淚水。
望着晶瑩的指尖,秦鳶嘴巴里一陣陣發苦。
明明告訴自己,以後兩不相欠,再也不見,這是怎麼了?
爲什麼還是會觸景生情,還是會想起他?
遠在公寓的厲司丞看着手機屏幕裏那個神色落寞的女人,一顆心痛到揪緊在一起。
他喉結上下滾了滾,深呼吸,擡手輕輕的觸摸着屏幕裏她消瘦厲害的小臉。
秦鳶去了衣帽間,拿出行李箱,開始收拾東西。
“秦鳶……”
厲司丞很痛苦的呢喃着這個名字。
有那麼一刻,他想要衝出去,立即去老宅,將一切都告訴她。
然而,他怕因爲自己的放不下,會連累了秦鳶。
這段時間,經歷了太多事情,秦鳶的身體很虛弱。
就連收拾行李這樣簡單的事情,她都滿頭大汗,氣喘連連。
她伸手擦了下額頭上的汗水,目光凝在牆上的一點。
厲司丞的心完全懸高起來。
她應該不是發現了小甲一號的存在!
秦鳶眉心輕輕動了幾下,緩緩的走過去。
隨着她的走動,厲司丞的心幾乎停止了跳動。
秦鳶伸手,緩緩的向着小甲一號靠近。
厲司丞的呼吸已經完全停止了。
她如果發現了小甲一號的存在,那麼,以她的聰敏程度,就一定會猜到他其實根本就是假裝失憶,也一定能夠猜到他想要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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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鳶……
心情複雜至極!
既想要秦鳶不要知道他即將做的事情,因爲害怕連累她。又想要她知道他現在所做的一切,或許她就不會難過,不會傷心。
“篤篤——”
敲門聲響起,白雨詩站在衛浴間外面,“阿丞,你在做什麼?該不會身體出了什麼問題吧?”
他是個血氣方剛,非常正常的男人。
她不相信她這麼個妙人天天在他的眼前晃悠,他能夠忍得住。
說不定他在裏邊做什麼不可描述的事情。
只是,想到他寧願自己解決,都不願意碰她一下,白雨詩的心裏又跟萬千蟲蟻啃噬一般,難受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