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小喬站在樓上,看着席晨瀚大步離去的背影。
是那麼的焦急,那麼的擔憂,爲了那個女人。
她的眼底一片平靜,毫無波瀾的起伏。
“小喬”高翠琴擔心地呼喚了一聲。
她也毫無反應。
“小喬”
雨小喬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眼前的人影越來越模糊。
“小喬,小喬”
她再聽不見媽媽的呼喚聲,陷入一片黑暗之中,毫無知覺
醫院裏。
席晨瀚以最快的速度趕到醫院。
他望着面前的那一份病危通知書,雙手不住的顫抖,幾乎拿不住手中的筆。
“她真的真的快不行了”
醫生焦急地望着席晨瀚,最後的決定。
“晨少,現在的情況真的很危急,您快點簽字吧。”
席晨瀚還是有些握不緊手中的筆,也沒有力氣簽下自己的名字。
終於,他好像下了決心。
快速在薄薄的紙張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低吼一聲。
“快去搶救,快去搶救。”
“她不可以死聽見沒有”
“是是是”
席晨瀚徘徊在悠長的走廊裏,點燃了一根香菸,用力猛吸了幾口。
他的手止不住在顫抖,菸灰散落一地。
他不要那個女人死
她不能死
他們之間還有很多事情沒有說清楚,她怎麼能就這樣死
“穆雲詩,我不許你死”
他陰沉如海的目光,看向搶救室亮着的燈牌,雙手緩緩握成了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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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小喬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下午了。
她躺在自己的牀上,旁邊是高翠琴守着她。
雨青松在門口咿咿啊啊說着什麼,被李成山拽走。
“你妹妹身體不舒服,你先跟我下樓。”
“爸爸陪你玩遊戲。”
現在的李成山真的學乖了。
不再出去賭錢,在家裏安心幫媽媽照顧雨青松。
雨小喬知道是因爲席晨瀚的關係,應該是席晨瀚威脅過他,將李成山真的鎮住,再不敢去賭場那種地方。
“小喬,你醒了舒服一些沒有”高翠琴關心的問着。
雨小喬動了動乾澀的眼珠,搖搖頭。
她現在感覺好,舒服了很多。
不再像昨天那樣暈眩了。
“你就是抽血抽太多了,身體不舒服,養幾天就會沒事的。”高翠琴道。
看到媽媽這樣關心自己,雨小喬的心裏是很感動的。
與此同時,又很感激席晨瀚,若不是因爲他的關係,媽媽鮮少對自己這般溫柔。
那個男人,是真的改變了她的所有生活。
可在這同時,又帶給了她深深的心痛。
他還在醫院吧,陪着那個女人。
安子喻急匆匆跑上樓,看到躺在牀上,臉色蒼白無血,虛弱無力的雨小喬,心疼得眼眶泛紅。
“這才兩天不見,你怎麼變成了這副樣子”
高翠琴見安子喻來了。
“你們說會話吧,她心情不太好,正好你陪陪她。”高翠琴起身出去。
安子喻坐在雨小喬的牀邊,捧着雨小喬雪白的臉頰,滿目的心疼。
“你說句話,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
什麼抽血什麼病危是誰出事了真的是那個穆雲詩嗎”
安子喻隱約聽說了一些。
德安醫院是高級私人醫院,住在那裏的人,都是上流圈子裏的貴人。
席晨瀚那般興師動衆的爲一個女人,在圈子裏自然也傳開了。
雨小喬閉上眼睛不說話。
她現在沒有太多的力氣說太多的話,更不想想起昨天發生的一切。
她感覺那一切都像是一個噩夢一樣,至今還讓她身直冒冷汗。
安子喻見她不肯開口,只好說,“你好好休息,我陪着你。左右我也沒什麼事”
“沒事,不用擔心。”雨小喬沙啞出聲,“我就是太累了,想睡覺。”
“他沒來看你嗎”安子喻問。
“穆雲詩下病危了,他陪着她是正常的若換成我,我也會陪着”
“現在穆雲詩,更需要他。”
“小喬,你說的這是什麼話你們是夫妻,他現在就應該陪在你的身邊,而不是陪在別的女人的身邊他們現在什麼關係都沒有了,爲什麼他還要陪着她”安子喻憤憤不平地道。
“穆雲詩見了我之後發生的車禍。說到底,我也有責任,正好巧合,我的血型和她的血型一樣。”
“不是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嗎如果換成一個陌生人的話,血庫的血漿告急,我也會施以援手。”
“何況這個人我還認識。”
安子喻怎麼會聽不出來,雨小喬是在自我安慰。
對於一個女人來說,即便再通情達理,也難免不會喫味。
何況那個女人還是他的前女友,是他念念不忘五年的那個人。
這種滋味一定很穿心,一定很難受。
安子喻抓緊雨小喬的手,“不要想了,好好休息,你現在保重身體最重要。”
“嗯,我現在很困,我想睡覺。”
“好,睡吧。”
安子喻見雨小喬睡了之後才離開,她直奔醫院去找席晨瀚。
穆雲詩經過三次搶救,總算脫離了危險。
席晨瀚疲憊的站在病房門外,懸着的一顆心也總算放了下來。
安子喻衝過來,第一句話就是質問。
“小喬的身體現在很不舒服,你難道不需要過去看她一眼嗎”
“守着一個過去,將你的現在和未來置之不理,你覺得很正常嗎”
席晨瀚沒有說話。
他靠在走廊的牆壁上,說不出內心裏到底是什麼滋味。
一直以來,他都覺得穆雲詩是他離不開的人。
在一度以爲,穆雲詩真的已經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她的忽然出現,讓他不知所措。
可現在她躺在病牀上,深度昏迷不醒。
可他也是真的很擔心雨小喬,卻又拔不開腳步離開。
在這一刻,他真的恨不得自己會分身術。
他掏出煙,又點燃一根。
尼古丁的味道麻痹了他的神經,白色的煙霧遮住了他俊帥的五官,迷濛了他那雙深邃如海的眸。
“是不是應該做出一個正確的選擇了”
“在你的心裏到底有沒有小喬你一直守在這裏,到底有沒有考慮過小喬的感受”
“你是她的丈夫,她現在最需要的人是你。可你到底對他做了什麼居然還要用她的血,去救你之前的女人”
“如果你的心裏還有小喬的話,就從這裏離開,去找小喬”
席晨瀚緩緩擡頭,看着面前的安子喻。
她說的這番話,每一個字都好像一根刺,紮在他的心頭上。
他看着病房裏的穆雲詩,猶豫着,掙扎着,不知如何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