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通亮,她能看到他閃避的目光,即便只是想別開頭的一瞬,蔣點燭也知道,那是動心。
不論是對皮囊還是處於愧疚的感情,猶豫只是一瞬間,她必須抓住這縷曖昧乘勝追擊。
腦中閃過算計一瞬間,蔣點燭反手抓住安籍塵正在給自己擦傷的手,忽然傾身過去,輕輕吻到他脣上。
她動作很快,每一個動作都帶着十足十的算計,她的脣如蜻蜓點水一般在他脣上略過,她另一手自然搭在他身上,在他沒反應過來之前,又很快又規矩做好。
一切發生的太快,快的讓人反應不過來。
燈光下她眼底溺着笑,坦坦蕩蕩,好像是個惡作劇的孩子。
可安籍塵卻愣住,短短片刻他腦中閃過無數想法,最多的卻是呆滯。
他沒想到自己有被輕薄的一天,而那個人竟然是蔣點燭。
他實在不能理解,更多則是心裏澎湃難息。
她明明已經離開,但他腦中還記得那抹柔軟,似乎還有淡淡的甜香縈繞。
他皺眉有些懊惱,剛纔爲什麼反應那麼慢。
對面蔣點燭好像沒事人一樣,含笑看他。
“你怎麼……”
他想問她爲什麼忽然親近自己,可話到了嘴邊,又有些說不出口。
“逗逗你。”
她並沒有過多解釋,彷彿一吻也沒什麼大不了。
她穩當坐回自己的位置,甚至故意保持兩人間的距離,畢竟目的已經達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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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一場鬧劇,蔣點燭的傷口又開始滲血,饒是安籍塵有太多疑惑,卻也沒機會開口,他忙爲蔣點燭包紮,明明只是簡單的纏繞紗布,此刻卻有些手抖。
他沒做過這些事,也沒被人唐突過。
蔣點燭認識他多年,自然知道他失態是因爲什麼。
她也知道剛剛自己的舉動冒多大風險,可她沒有選擇。
她微笑看着安籍塵,另一手則把剛從他口袋裏拿出來手絹,不動聲色塞到沙發縫隙裏。
一切做的悄無聲息,安籍塵還在詫異她突然襲擊,並沒有察覺她的小動作。
“你和許應饒真的……”
“感情破裂,你也知道那個應心的事。”
蔣點燭順着杆往上爬,“既然他有喜歡的替身,我爲什麼不能找別人?有你在身邊,對他刺激最大。”
“你利用我?”
“是啊。”她實在坦蕩,讓人傷心。
“我不是別人。”
蔣點燭沒有反駁,“總之,就是報復他而已,你不要多想。”
安籍塵還想說什麼,她忽然伸手指向綠植吊籃,“你看,他爲了監視我,在我這安裝了攝像頭,我感覺他剛纔在看我,爲了氣他我才……”
她欲言又止,“你不會怪我利用你吧?我也是氣急了。”
安籍塵的心情就像坐過山車一般,忽高忽低,最後連惱火的資格都沒有。
他沒有被人這樣戲弄過。
他前一刻還在疑惑,下一刻她就給了答案。
他明明還有一絲僥倖,可很快又被她打破。
“原來如此。”
他只能無力笑笑,實在不知道該如何隱藏這份尷尬,只好起身,“那個,時候不早,我先回去了。”
他原本不想走的這麼急,可他不知該如何泰然自若的留在這。
他起身抻了抻衣襬,扣上釦子,原本不過是禮節性問題而已,一些列動作卻看得蔣點燭膽戰心驚。
她生怕他把手塞進口袋中,面上又要故作淡定。
“既然如此,那我送送你。”
“也好。”
安籍塵並沒有看她,好像心煩意亂一直在躲閃目光交接。
他低頭往外走,蔣點燭就亦步亦趨的跟,到了門口時他忽然回頭,蔣點燭被嚇一跳。
“如果有一天許應饒和你產生分歧,要分開的話……”
蔣點燭揚眉看他,“你會幫我,對嗎?”
“嗯。”他堅定點頭,“需要的話,隨時和我說,我會盡我所能。”
並沒說給她什麼位置,但也算給了承諾。
“那我先謝謝你,畢竟我們兩個真的很容易產生感情危機。”
她說話模樣像是在玩笑,又有兩分認真,安籍塵是越來越看不懂她。
她就站在門口,目送他離開,如上一次一般,看着他上電梯消失,一直面帶微笑,如同目送老友。
不過區別上一次的是,兩人關係已經有了轉變。
如果她沒猜錯的話,他這次過來是想要告別。
以爲讓出一個羅家的合作,就可以扯平關係了?
“做夢。”
確定安籍塵已經離開,蔣點燭冷臉,“嘭”一下關上房門。
她回到屋裏,快步來到沙發邊拽出剛塞進去的手絹,而後毫不猶豫和剛纔一起擦血的紙巾酒精棉一起扔掉。
另一邊安籍塵下樓之後,纔想起今天來這的主要目的。
他本來想談一下對她的虧欠,扯平以後不再往來。
他這麼做是有自己私心的,一方面是想讓自己從陰影裏走出來,不再受舊事困擾,另一方面則是爲了保護蔣點燭。
依照他對母親的瞭解,如果自己再聯繫她兩次,母親就要真的傷害她了。
其實他一直覺得,該進醫院的不是夏梔,而是母親。
隨着時間推移,她越來越瘋魔,把父親的死,家裏投資失敗都歸結到蔣家頭上,可他知道,如果不是蔣點燭,不會有他們現在的穩定生活。
母親在本末倒置,可他無法規勸她。
他做不到大義滅親把拉扯大他的母親送進監獄,爲了維持假象和平,唯一能做的就是和蔣點燭斷絕聯繫。
可在這之前,他有件事想要確定。
他把手放在口袋中,想要抓住事情真相,可摸了半晌,空空如也。
他愣了一下,鎖眉,仔細回想了剛纔的情況,確定自己並沒有把手絹丟在外面。
他回頭看向樓上,因爲是公寓,樓層較高,他不確定亮着的燈火,哪一站屬於蔣點燭。
剛剛那突如其來的一吻,和這手絹的丟失,難免讓人產生聯想。
“蔣點燭。”
他一字一頓念着她的名字。
如果真的是她,她爲什麼隱瞞真相這麼久。
如果不是她,她爲什麼拿走手絹,單純的謹慎起見提防自己嗎?
“呵,你比我想象中要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