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遞過來手機瞬間,他並沒有接過,反而順着手臂往上看,看到她一張過分冷靜的臉。
她脣角甚至帶着不鹹不淡的微笑,好像在處理一件公事。
“要我自己來?”
“這麼長時間,你對我一點感情都沒有。”安籍塵脣角勾起一絲笑,但意味不明,有點像抱怨,也有些嘲諷,“你就這麼迫不及待和我撇清關係?”
“安先生這話說的莫名其妙,要求明明是你提出來的。”
蔣點燭遞了半晌手機,他並沒有理。
“如果真的不想聯繫,不刪號碼也是一樣的。”
蔣點燭想了想,似乎覺得有道理,剛要把手機拿回來時,屏幕忽然亮了一下,上面顯示是白其。
她眉頭微皺,擔心安籍塵看到上面的內容,又不敢把手機快速收回,怕引起懷疑。
只好藉着收手的動作,把手機翻轉過來。
他若有似無瞟了一眼,神色並無變化,也不知看到沒有。
她試圖分散他注意力,“夏梔時常提起你。”
“夏梔還和你說了什麼?”
“安家很多事,你母親是如何對她的,你是如何對她的,她又是怎麼想辦法自救的,其實在我看來,她條理清晰,不該在那。”
安籍塵沒否認,“其實她那種程度,不需要住院,不過我母親堅持,認爲她在外面會引起負面新聞,從而影響安氏。”
“大局觀。”
說好聽了是目光長遠,說難聽了不過自私自利而已。
她裝作喜歡夏梔的時候,恨不得把夏梔處成親姐妹,上哪都要帶着。
其實蔣點燭知道李秀秦的目的,純粹爲了噁心自己。
畢竟世上很難找出第二個能想夏梔一樣戳痛自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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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成功了,夏梔後來也失去了價值,加之夏燭貪財不知收斂,作妖,李秀秦把她推出去在所難念。
那個羅俏纔是聰明人,知道安家是什麼樣的家庭,自己真嫁到安家後,又是什麼後果。
她一開始就拒絕進入這個火坑。
“夏梔精神不大好,有些話,你聽聽就好,別當真。”
“是沒當真,但我有些不理解的地方。”
“什麼?”
“就算我把疑惑告訴你,你也不會爲我解答,對麼?”
安籍塵皺眉,避重就輕,“有些事,你還是不知道的好。”
蔣點燭笑笑沒有再說話,她手機再一次振動起來。
手機另一邊,已經連續給蔣點燭打了兩通電話都顯示無人接聽的白其,顯得有些急。
按照他和阿放的計劃,在音樂會拋下誘餌後,他就會安排和假應心偶遇。
計劃原本是在三天後,但他萬萬沒料到今天這麼巧,居然在街上看到對方。
她一身白衣,正在街邊咖啡廳和一黑衣男人說話,神色有些不耐煩,時不時謹慎打量周圍。
兩人挑選的位置比較隱蔽,白其是因爲最近幫蔣點燭安排這些事,搞得神經兮兮,才喜歡專門往角落看。
他本意是想找自己容身的地方,沒想到居然看到了假應心。
距離太遠,他擔心打草驚蛇,並沒有走過去,而是坐在步行街的椅子上,隔着落地窗假裝玩手機。
那個男人的角度很巧妙,剛好有一盆綠植擋住他的臉。
白其試圖拍照片,可不論如何都沒有拍到。
他想問蔣點燭要不要跟下去,沒想到對方竟然掛了自己電話。
咖啡廳內,假應心已經站起身,往前走了兩步,身後的黑衣人不知道說了什麼,她回頭厭惡看對方一眼,甩手就走。
那模樣和之前在音樂會上,判若兩人。
假應心出門瞬間,白其側身假裝玩手機,街上人來人往,假應心並沒有注意到他,直接低頭走過去。
剛纔看來的是個絕佳時機,可惜錯過了。
白其看着假應心背影,隨手拍了一張照,發給蔣點燭。
“姐,這人在和神祕人碰頭,你這份工作真刺激。”
附上消息,白其收了手機回酒店。
公寓內,蔣點燭收到照片時,安籍塵正坐在她對面,在套話夏梔的事。
她連忙把手機息屏。
“你怎麼了?有些慌?”
“你一直打聽夏梔,我能不慌嗎?按說夏梔有什麼都不會瞞着你的,你如果想知道,大可以直接去見她。”
“醫生說那樣會增加病情。”
蔣點燭聽這話覺得好笑,怎麼,他這是在關心她的死活?
自己當初墜海的時候,你是不是也這樣擺出傷心自責模樣。
“夏梔的病,其實我們都有責任。”他搓着手,嘆息一聲。
最近他無力的嘆息越來越多了。
蔣點燭沒做聲,她瞥了一眼手機,慶幸白其沒有繼續轟炸自己。
安籍塵思忖半晌,擡頭看向她,“你想把夏梔接出來對嗎?”
他怎麼知道自己想法,他在療養院也有人?
他一直在監視夏梔,還是全憑推測就知道自己要做什麼。
如果是後者,那未免太可怕,他應該知道自己所有想法計劃纔對。
像是安慰蔣點燭似的,他淺淺一笑,“我沒時間盯着夏梔,公司已經夠忙了。”
他這麼說,倒讓蔣點燭心中越發沒底。
“接出來也好,不過要再等等,起碼過年之後吧,我可以出所有相關費用。等她徹底康復,怎麼解決你們之間的事,全憑你的意思,我不會插手,但是現在……”
蔣點燭就在在等這個轉折。
所有鋪墊都爲這個轉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