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內靜悄悄的，年餘餘的聲音格外清晰。
楚宥長眸微眯，意味深長的語調，“搶漂亮小男孩當老公？”
年餘餘對上他的眸子，有些氣弱，“那時候小，不懂事嘛。”
楚宥勾了勾脣，眼底蘊藏着笑意。
“寶寶，伯母說的是你上幼兒園時，老師總告狀你用蔬菜騙其他小朋友的肉喫。”
年餘餘：“……”
她默默把自己藏進薄毯裏。
楚宥把她撈出來，不放過她。
“我們現在再說一下你搶別人當老公的事。”
年餘餘逃避，“你聽錯了。”
她閉上眼睛，“我困了，要睡覺。”
楚宥氣笑了，將她重新攬進懷裏。
他搭在她腰間的手遊曳向上，“寶寶，我還不困。”
年餘餘裝睡，不吭聲。
楚宥脣角弧度加深，不拆穿她，頷首含住她耳垂，“余余。”
他掌心微斂，輕攏慢撫。
年餘餘裝不下去了，一張嘴，口中溢出低吟。
“楚宥！”
男人低笑迴應她，動作越來越過份。
年餘餘被逼的沒辦法，只能求饒，“我錯了。”
楚宥停手，依舊貼着她耳朵，把剛剛提出的要求又重複了一遍。
年餘餘羞的耳朵紅通通的，又氣又窘。
怎麼會有這麼惡劣的人！
見她不說話，楚宥也不急，又動作起來。
年餘餘連忙摁住他胳膊，“晚上。”
楚宥輕聲笑起來，收回手。
“晚上去你家住。”
這裏有兩個礙眼的電燈泡。
年餘餘很氣，但拿他沒辦法，是她自己把把柄遞到他手上，只能氣鼓鼓回了聲好。
“乖。”楚宥碰了碰她的發頂，帶着幾分安撫意味，“睡覺吧。”
年餘餘故意翻個身，從他懷裏滾出來，裹着薄毯貼着牀邊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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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宥安靜盯着她的背影。
半響，感覺到身旁人綿長的呼吸聲趨於平穩，楚宥長臂一伸，重新將她攬進懷中。
年餘餘已經沉入夢鄉，一無所覺。
—
一覺醒來，已經三點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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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旁早已經空落落，年餘餘換了衣服出房間。
一出來，就看見湊在一起打遊戲的楚揚和餘亦覃。
兩人挨的很近，有商有量的說着一些遊戲裏的術語。
年餘餘：“……”
完全看不出來兩個多小時前才鬧了矛盾。
兩人玩的起勁，沒注意到年餘餘。
她索性也不打擾他們，剛準備去書房，楚宥就從書房裏出來了。
“睡醒了？”
“你怎麼不叫我！”年餘餘還記得午睡前他逼迫她的事，故意挑刺。
楚宥脣角牽起一抹細小的弧度，“叫了，你說再睡十分鐘。”
他看向牆上的掛鐘，“又過去四十分鐘了。”
年餘餘不說話了。
兩人的對話聲終於引起兩個遊戲少年的注意，紛紛擡眸看過來。
楚揚：“哥，余余姐。”
餘亦覃：“姐，楚宥哥。”
年餘餘點了點頭。
楚宥神色冷淡，“檢討寫的不錯，下不爲例。”
楚揚：“……”
餘亦覃：“……”
“給你們十分鐘結束遊戲，十分鐘後出門。”
楚揚和餘亦覃頓時摁下吐槽的心思，低頭操作着手機。
年餘餘全程看着，嘴角抽了抽。
她睨了楚宥一眼，真不愧是當老師的，兩個小孩完全被拿捏了。
—
十分鐘後，四人出門。
光可鑑人的電梯壁倒映出幾人的身影，年餘餘穿着淺藍色的半袖長裙，楚宥穿着同色系的襯衫，一眼看過去，就像是情侶裝。
而楚揚和餘亦覃，一個一身黑，一個一身白。
電梯下到地下車庫，兩個少年自覺的坐進後排，卻是不像前一天一般緊貼着車門。
年餘餘莞爾，找話題聊天。
“小揚，你想報嘉南大學什麼專業？”
餘亦覃的目光從車窗外收回，沒有一絲猶疑，“法學。”
“你要當律師？”楚揚搶先開口，清朗的少年音裏帶着點不可思議。
他上下掃量着餘亦覃，嘴角勾起點惡劣的笑，“挺合適。”
“畢竟你能言善辯。”
餘亦覃聽出他話裏的暗諷，“不如你巧舌如簧。”
兩人針尖對麥芒般的互懟起來。
年餘餘：“……”
看來他們只有打遊戲的時候，才能維持短暫的友好。
她心累的拿出手機，在【富婆小組】羣裏發了個冒泡的表情包。
隔了會兒，姜菁妤跳了出來。
姜菁妤：【閒得無聊？】
年餘餘：【沒，帶我表弟去嘉南大學參觀。】
姜菁妤：【小帥哥？】
趙曉月也冒出來：【哪裏有帥哥？】
年餘餘：【……】
又給趙曉月解釋一遍餘亦覃和楚揚的身份，趙曉月沒姜菁妤那麼奔放。
趙曉月：【嘖，太小了，工作去了。】
姜菁妤轉而私聊年餘餘，聊起正事。
姜菁妤：【這週六的同學聚會你去不去？】
年餘餘：【？？？】
年餘餘：【我怎麼不知道？】
姜菁妤：【……高中的班羣通知了啊。】
年餘餘：【我屏蔽那個羣好幾年了。】
她退出微信，登錄荒廢了很久的qq，點進高中班羣，果然在羣通知裏看見了關於班聚的消息。
沉寂已久的羣裏還有不少人紛紛冒泡同意。
年餘餘盯着手機出神，高中同學啊，感覺離她好久了。
姜菁妤繼續戳她：【高中班長在統計人數，見你沒在羣裏回覆，讓我問問你。】
年餘餘猶豫，她高中生活挺歡樂的，雖然因爲她爸是教導主任，班裏有一些人對她敬謝不敏，但還有一些玩的的不錯的同學，只不過這些年都漸漸失去聯繫。
年餘餘：【你去不去？】
姜菁妤很無所謂的態度：【去唄，又不是混的的見不得人。】
姜菁妤：【還可以帶家屬，不過我不打算帶周雲宴，麻煩。】
年餘餘不再糾結：【那我也去。】
年餘餘：【我也不帶楚宥。】
免得到時候一些人問東問西，確實煩人。
收起手機時，楚宥也剛好把車開進了嘉南大學的校門。
年餘餘才發現車廂內格外安靜，剛剛鬥嘴的兩個小孩此刻也不說話了，正襟危坐，滿臉嚴肅。
她剛聊天太專注，沒注意楚宥是不是又訓他們了。
“咳，怎麼不說話了？”年餘餘清咳一聲，打破車廂內的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