揮揮手,劉秀便讓翠嬌走。
“世子爺……”
翠嬌忽的回頭,又撲通一聲跪下。
“奴家想問一問世子爺,坊間傳聞世子爺爲了蘇翎殺了不少的人,不知道是真是假?”
“放肆!”
劉秀轟的一下被翠嬌點了怒火,嚇得翠嬌跪在地上哆嗦。
劉瑤玉倒是驚住了,她從百花樓請的琴師竟然認識劉秀也就罷了,難道還知道劉秀和蘇翎的一些往事?
笑了笑,劉瑤玉說道:“秀兒,你生什麼氣?倒是讓她說一說,怎麼回事。”
翠嬌也連忙求饒:“世子爺息怒,世子爺息怒呀。”
在劉瑤玉的安撫下,劉秀總算冷靜下來,“你爲何這樣問?”
翠嬌可是百花樓的人,百花樓近日已經查出那可是賢王的產業。
她若是敢興風作浪,只不過是多一條亡魂罷了。
翠嬌戰戰兢兢的。
良久才說,“奴家,奴家……”她此刻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說了,說了半響,也不知道說的什麼。
劉瑤玉蹲身下去,安撫着她,“你別急,慢慢說。”
“是。”
翠嬌努力的使自己平靜下來,良久才說道:“奴家只是懷疑一件事情。”
“當初賢王着人去慶豐,說是要接百花樓的花魁娘子,連同蕭媽媽也一併沾了光,可是,到了京畿,賢王殿下見到奴家,卻震驚花魁不應該是翎兒嗎?”
“在進京的路上,蕭媽媽曾和奴家說過,那個蘇翎原本是蕭媽媽買下的丫頭,陰差陽錯才成了劉譽的娘子,奴家是不明白,賢王遠在京畿,爲何篤定花魁娘子是蘇翎?”
看着翠嬌堅定的神色,劉秀只覺得腦袋嗡嗡嗡的響。
從最開始,他就覺得賢王對翎兒有特殊的意圖,可今日聽翠嬌這麼一說,更是覺得驚訝。
翠嬌說的不錯,當初翎兒是被劉譽買回去當娘子的。
如若不然,翎兒肯定會進百花樓的。
就憑着選花魁娘子那日翎兒的一首鳳求凰,必然入選花魁娘子,哪有翠嬌的份?
可是,遠在京畿的賢王,他是如何知道翎兒會當選花魁的?
“你……你說的都是真的?”
翠嬌點頭:“千真萬確,賢王看到奴家的時候,很是震怒,怒斥奴家不是翎兒,不是花魁娘子……”
太奇怪了!
真的太奇怪了,王叔向來與他和父王做對,近來完全沒有了動作,甚至與他交好,示意想法子除掉劉譽。
“你爲什麼要和本世子說這些?你有什麼目的?”
劉秀的神色讓翠嬌有些害怕,她怯怯的道:“奴家,奴家只是想要活下去,只是想活着。”
活着?
劉秀不免笑了,“你如今穿金戴銀,喫穿不愁,還是百花樓新晉的花魁娘子,你想如何活?”
若是說想他替她贖身還可信一些。
翠嬌看着劉秀那不斷變化,讓人捉摸不透的神色,再次懇求道:“世子爺您不知道,蕭媽媽,蕭媽媽她已經不在了,我在這個世上孤苦無依,我害怕,我害怕自己不知道哪一天就丟了性命。”
“誰要殺你?”劉秀問道。
“賢王殿下,賢王殿下已經殺了蕭媽媽,下一個一定會要了我的命的。”
聽到這裏,劉秀大抵是明白一星半點。
翠嬌所說的這些信息裏,最讓人驚歎的是賢王預判花魁娘子的說法。
基於這個說法,賢王滅了蕭媽媽的口,而翠嬌惶惶不可終日的,一度害怕賢王因爲這個原因而滅她的口。
太奇怪了!
真的太讓人費解了。
“秀兒?”劉瑤玉喊了他一聲又一聲,見他沒有什麼反應,乾脆揮手讓翠嬌先回去。
翠嬌看着劉秀,期盼,惶恐,直到劉瑤玉道:“你放心,過幾日本郡主會想法子將你贖出來。”
翠嬌跪在地上磕頭。
又是怕,又是感激的道:“近來,賢王殿下總是發愣,即便是在夢裏都喊着打打殺殺,只有喊翎兒的時候才溫柔一些,我,奴家真的,真的很害怕,郡主,世子殿下,您們一定要救奴家啊。”
“翎兒……”
劉秀總能在聽見翎兒兩個字的時候清醒,他看着翠嬌,“你是說王叔他做夢都念着翎兒?”
翠嬌點頭,“是,在伺候賢王殿下爲數不多的日夜裏,他總能在夜裏忽然發瘋,像要瘋魔了一般,說是要將來劉譽千刀萬剮,要把翎兒奪回來,奴家知道世子爺和劉相公關係不錯,所以這才斗膽向世子爺求救的。”
劉秀深呼吸一口氣,對着翠嬌道:“那你可知道賢王如何認識翎兒的?又爲何這般痛恨劉譽?”
據他所知,自慶豐開始,王叔就已經針對劉譽了,回京畿的路上,也遇見過刺殺。
王叔和劉譽,他們之間到底有着怎樣的淵源?
王叔高高在上,怎會認識翎兒和劉譽這樣的人,處處都透着奇怪。
翠嬌欲言又止的模樣,在劉秀的鼓勵下說道:“奴家,奴家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劉秀顯然不信。
就是劉瑤玉也看出來,翠嬌的神色像是在隱瞞了什麼。
“翠嬌,你既然向我們投誠,是不是應該拿出誠意來?”
翠嬌無奈道:“不是奴家不說,而是,而是……”
她誒了一聲,直言道:“實在是奴家說也說不清楚。”
劉瑤玉將人扶起來,“如何說不清楚?”
“因爲,因爲我覺得賢王似乎不正常,白日裏一副彬彬有禮的模樣,噩夢後經常分不清現實與夢境一樣,張牙舞爪的,抽刀拔劍,要去找劉相公拼命,許多次都叫疾衝給攔了下來。”
劉秀不免驚歎,這是恨到極致了啊。
若說只是因爲得不到翎兒發瘋,不至於對劉譽這般憎恨。
以王叔的手段,要搶一個女人,不是很簡單的事情嗎?
翎兒……
我的翎兒,怎麼那麼多人覬覦着。
劉秀覺得自己的勢力太薄弱了,一個劉譽還沒有解決,連劉祁也捲了進來。
要如何才能護好翎兒?
王叔實在是太危險了。
這個時候翠嬌繼續說道:“奴家覺得,賢王是不是得了妄想症?”
“妄想症?”
翠嬌點頭。
“曾聽聞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大夫說過,有的人由於受過創傷,所以有被害妄想症,總覺得有人要害他……”
“聽聞劉相公也是近來升了官,可怎麼也比不上賢王的地位吧,怎麼總說劉相公砍了翎兒的腦袋,還說劉相公還得他家破人亡?”
“奴家真的怕極了,好幾次賢王醒來瘋魔一般,若不是疾衝,奴家恐怕都死了好幾次了。”
翠嬌渾身顫抖着,完全不似說謊。
“好翠嬌,你得回去賢王身邊,今後我一定會想法子將你贖身。”劉秀安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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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嬌連忙下跪,磕頭致謝:“世子爺,您一定要救救翠嬌啊。”
“翠嬌知道的都告訴你了,翠嬌只願離開百花樓,離開賢王,翠嬌只是想活着。”
她不要一不小心,惹得賢王不開心,就如被處死蕭媽媽那樣,無聲無息的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