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蘇翎挽着王元花的手往外走。
劉譽和蘇大牛跟在後，對門木屋裏，楊氏拿了個掃帚出來，身後跟着蘇蓉蓉。
“娘，你看什麼呢，仔細掃地，把喪門星的，不乾淨的都掃出去啊！”
“是，都掃出去！”
這般含沙射影，指桑罵槐的辱罵出自蘇蓉蓉之口，真是見識了。
王元花低着頭，不予他們見識。
劉譽已經推了板車過來，將蘇翎當着衆人的面抱上了板車。
“真不要臉，光天化日的。”
蘇翎冷嗤一聲，“我與夫君合情合法，有什麼不要臉的？倒是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整天喪門星，不乾淨的說，也不怕找不到好人家！”
蘇蓉蓉預上前理論，在看到劉譽那雙凌厲的雙眼後，怯怯的往後退了退。
“走着瞧吧，以後別跪在我面前，求我可憐你，施捨你！”
一路上，劉譽心情有幾分沉重。
等到家以後，劉譽和蘇大牛去了山林。
蘇翎和王元花則將柴房裏的雞籠全拿到了茅房邊上去，然後對柴房一番打理。
“雞屎味沒了吧？”
王元花問。
蘇翎蹙着眉頭：“娘，我是不是太心急了，害的你們住柴房，女兒真是不孝啊。”
王元花拉着蘇翎的手：“不，能和你住那麼近，我心裏別提多開心了。只是……”她總有種不真實的感激。
害怕黃梁夢一場。
王元花看向正端着兩碗水過來的劉五郎道：“你公公來了。”
蘇翎回頭，正與劉五郎對視上。
“來，都喝點水。”
劉五郎遞上碗，眼裏看不出什麼情緒。
蘇翎感激萬分，“多謝劉老爹。”
她接過碗，已然清楚，劉五郎這是真的接受了她，所以在爹孃面前，他也像個親戚似的相處着。
“咳，什麼劉老爹，這不是讓你娘以爲我劉家多不待見你嗎？”
蘇翎訕訕一笑，“是，爹說得對。”
有句話叫家和萬事興。
蘇翎看着突然和諧的模樣，是不是她所期望的一切都會如期而至啊？
喝了水，蘇翎拉着王元花進了竈房，劉五郎則轉身去拿了玉米來餵雞。
一面喂，一面唸叨：“你們啊就是糟蹋我的玉米啊，喫的那麼兇，再多養幾日，都要給我玉米喫光了。”
竈房裏，王元化歪頭看了一下茅房邊上給雞餵食的劉五郎，悄悄和蘇翎說道：“你公公爹看着似乎還不錯。”
蘇翎看了一眼，嗯了一聲。
“哎呀，我這輩子算是見識到了。”
王元花感嘆着：“都說我女婿不好，會打女人，都說劉五郎這一家子清高難以相處，我看，好像也挺好的呀。”
蘇翎撲哧一聲笑了。
“還挺平易近人的。”
蘇翎看向王元花：“什麼平易近人？他們也不是什麼大戶人家，了不得的人家。”
王元花搖頭，“你還小，都不知道，當年我剛嫁給你爹的時候，他們劉家也纔到這個村裏六七年，跟村裏的人家都不來往的。”
蘇翎“哦”了一聲，王元花繼續說：“特別是劉老漢，哦，親家公，處處提防，處處小心謹慎，逢人都不會多說三句話，人一急，那一身的武功就把人給嚇跑了。”
蘇翎點頭，心中倒是想着，劉家既是外來戶，劉五郎又是個會武的。
想必是家裏遭了什麼變故，纔會帶着兒女避到臥龍村來的吧。
想着劉譽屋裏的書簡，以劉譽這樣沉着的性子，學問向來應該不錯吧？
這般年歲，能文能武，不論文武，劉譽都沒曾去考過科舉，這裏面說沒有什麼緣故，誰信呢？
母女二人生火，燒了一大鍋的水。
“翎兒，這個時候做飯是不是早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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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翎搖頭：“不是煮飯。”
王元花正奇怪，蘇翎就問道：“娘，你會不會殺雞啊？”
“啊？殺，殺雞……娘不會，這輩子都沒殺過生。”
蘇翎拿了刀，王元花連忙幫忙拿了個盆跟在蘇翎身後，“要不等你爹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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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翎搖頭，劉譽和爹進山林砍木柴將柴房圍嚴實一些，等回來喫過晚飯，還不知道忙到什麼時候。
王元花給蘇翎提了一籠子雞來，“殺哪隻？”
“全部！”
她倒不是不敢，畢竟是醫生，血腥的場面見得多了，只是腿打着石膏，料理起來有些麻煩。
她坐在凳子上，從籠子裏揪出來一隻雞，拿了刀就準備下手，卻被人從後面拿住了刀背。
“爹？”
蘇翎嚇了一跳。
劉五郎點了下頭，拿過刀：“這種事，怎麼不知道喊我呢？”
蘇翎訕訕一笑，心道：咱也不直到你這麼好說話啊！
今日，劉五郎真的是大不一樣了。
對她的態度是有史以來最好的。
或許，是從早上，他看到了那些細鹽開始。
劉五郎蹲下身，抓了一隻雞，我在手裏，手起刀落，不過是眨眼間，一隻雞幾抖抖就沒了反應。
殺好的雞放在木盆裏，王元花去端開始來燙，和蘇翎一起拔毛。
一籠子有十隻雞，劉五郎殺了四五隻，還不見蘇翎喊停，就回頭看着蘇翎：“還殺？”
蘇翎點頭，怕劉五郎誤會她敗家便說道：“我和百味齋的東家說好的，十五天要交貨，這都回來三天了，得抓緊纔是。”
“這雞精粉全雞都用得上還是隻能用肉？那骨頭這些你打算怎麼處理，咱們一家人天天頓頓喫，也喫不過來吧？”
“爹考慮的是，這些我也考慮好了，等會兒便做出來讓大家品嚐一下，然後拿到市集上去賣。”
“賣？”
劉五郎一面說，手裏也沒停着。
“這賣貨也需要人手，倒不如找個店家，這些雞骨頭他們也能熬湯，應該也能出手。”
蘇翎不否認這一點，“我會考慮的。”
殺雞拔毛，開膛破肚。
條件有限，也只殺了一籠子的雞，足十隻。
剔除雞胸肉，其餘雞翅、雞腿，雞骨架和雞爪下水抄了會兒撈起。
用白酒、薑末、細鹽、胡椒粉等調料將雞翅和雞腿醃製着。
王元花看着雞頭，對着蘇翎道：“這些熬成湯也成啊，丟了多可惜。”
蘇翎想了想點頭應了一聲好。
雞頭在現代來說，沒幾個人喫，但是在古代來說，也是肉。
要是讓扔了，估計不止劉五郎要說她敗家，王元花也該難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