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時言上次聯繫自己已經三個多月過去了,自從三年前她嫁進陸家,時言便只在需要的錢的時候纔會主動聯繫她,之外的時間,他人在哪裏,在做什麼,她一概都不知曉。
這麼多年,她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相處方式,可這一刻,她卻突然很想給時言打個電話。
她拿起手機撥出了時言的號碼,鈴聲響了很久都遲遲沒有人接起。
待電話自動掛斷,她又重新撥打了一遍,仍舊沒人接。
放下手機的那一刻,內心有些失落的。
腦子裏不由得想起剛剛在餐廳包間,黎曼枝跪下求自己救白禮桉的一幕。
有些時候,她還是挺羨慕白禮桉的,她不僅有配得上陸遲淵的家世背景,有救了陸遲淵一命的哥哥,還有那麼疼愛她關心她的父母長輩。
不像她,發生了這麼多事,連個關心她的家人都沒。
她剛放下手機繼續喫飯,不想卻來了電話,還以爲是時言給她回了過來,可拿起手機卻看見了陸遲淵的號碼。
早上才說過不要聯繫,現在就把電話打了過來,時夏想都沒想就點了拒接。
但很快,手機就再次響起。
猶豫了片刻,時夏還是把電話接了起來。
“喂?”
“你見過黎曼枝了?”
陸遲淵話音未落,時夏就後悔接他這個電話了,她真的不想再聽見任何和白禮桉相關的事情了。
“是,就在剛剛,”她應聲。
“你現在在哪,我去找你。”
時夏愣了下,隨即蹙眉。
“沒這個必要吧,白小姐的事情我想我也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七個月之後我自然會聯繫你……”
她既然已經答應了捐獻骨髓就一定會做到,沒必要一天之內一個兩個排着隊的來催吧。
然而卻聽對面的男人話鋒一轉,道:“還記得你當初跟我說,綁匪要一個億的贖金嗎?”
時夏頓住。
“你不是不相信我嗎……”
“我找人查過了,當天晚上綁匪的賬戶的確收到了一個億的轉賬,只不過是分了兩筆,一筆是陸家支付的,另外一筆是白家。”
白禮桉是白家的千金,由白家來支付另外的五千萬,好像也沒什麼問題。
可緊接着,就聽陸遲淵道:“可白家上下似乎都對這五千萬毫不知情。”
即便對於是陸、白這樣的大家族,五千萬也絕不是一個小數目,什麼人能在白家人眼皮子底下划走五千萬,還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
“我追蹤了白家的那個賬戶,基本可以確定那個賬戶是黎曼枝本人在使用。”
時夏的腦海裏一時間滿是疑問,黎曼枝愛女心切花錢買回女兒的命,這也沒什麼說不通的,可爲什麼她會向白家人隱瞞?陸遲淵又爲什麼在她見過黎曼枝之後,突然跟她說起這個?這兩者又有什麼關聯?
“你現在在那兒,我去接你。”
這次,時夏猶豫了下,報上了自己的位置。
“你就在原地等我,不要亂動。”
時夏被他弄得神經也緊張了起來,她哪裏也不敢去,一直在牛肉面館等到陸遲淵趕來。
他蹙着眉頭,一臉嚴肅的樣子,什麼都沒說就把她塞進了車。
等車子開出去一段,時夏才意識到什麼,開口到:“你這是要帶我去哪兒?”
“老宅。”
“去找老宅做什麼?停車,我有地方住,我要回家。”
這狗男人,電話裏說得那麼嚇人,該不會是想騙她回去應付爺爺奶奶吧?
前面的譚明發揮了他選擇性失聰的本領,手穩穩地操作着方向盤,速度絲毫不減。
這下,時夏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測。
“陸遲淵你……”
但她纔剛開口,就被男人打斷。
“剛剛電話裏沒說完,我還查到黎曼枝這些年來一直和一個混混頭子往來密切,那人就在碼頭附近活躍……”
陸遲淵嘆了口氣,他沉思着道:“我也不確定這其中有什麼關聯,但我冒不起這個風險。所以,你先在老宅住上一段時間,至少……”
他轉過頭,看向時夏:“至少等我查清楚一切,包括那另外的五千萬贖金。”
時夏的心底已然浮起了波瀾,她沒想到陸遲淵竟然去調查了贖金,所以他並不是她以爲的那樣完全不相信自己,最重要的是,此刻他的目光裏透着一抹柔情,她能夠明顯地感覺得到他對自己的擔心。
“好。”鬼使神差的,她就答應了下來。
……
牛肉面館外,兩個混混打扮的人目送着勞斯萊斯駛離視線,一邊唾罵着,一邊拿起了電話,在對面接通的瞬間又恭敬起來。
“喂?老大,你讓我跟的那個妞兒被陸家少爺接走了……是,我親眼看見她上的陸家少爺的車……”
烈焰酒吧二層的包房裏,周強掛斷手下的電話,搖搖晃晃地回身朝着黎曼枝兩手一攤,做了個無奈的手勢。
“沒成,那妞兒被你準女婿接走了。”
周強無所謂的態度就像是一汪熱油澆灌在了黎曼枝燃起的怒火上,她起身,搶過周強手裏的酒瓶,往地上用力地一摔,怒道:
“接走?我在你這兒等了一晚上,你跟我說她被陸遲淵接走?”
玻璃碎裂的聲響讓周強的酒清醒了不少,他神色先浮過一絲不滿,但很快又換上了笑臉,伸手攬住黎曼枝的肩膀,柔聲哄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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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你這話說的,倒像是在怪我了,你的事我什麼時候不上心過,是手下辦事不力。”
黎曼枝最喫他這套,怒氣果然消減了些,但語調裏仍舊是責備滿滿。
“只有她能夠和桉桉配型成功,拖一天,桉桉就要多受一天的醉,她是女兒,我心疼啊,這種事情上你怎麼能出差錯!”
“那不是斌子進去了麼,我手裏一時也沒那麼多得力的幫手。”周強說着,就要把人往懷裏攬。
黎曼枝身子一閃,避開了他的懷抱,皺眉道:“別跟我提什麼斌子,那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一想起他我就來氣!”
“這事兒也不能怪斌子,”周強臉色不太好看,頗帶了幾分抱怨的道,“是桉桉那丫頭自己非要自導自演那麼一出,若是當初按我說的辦,早沒現在這些麻煩了!”
“若真是按你說的辦了,那現在誰來給桉桉做骨髓移植?”
黎曼枝話音剛落,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她神色猛然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