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一連三天裏,顧時徹都沒有回家。
這一次,他並沒有把江晚晴鎖在臥室裏,也沒有給她帶上腳鏈。
江晚晴能在別墅裏四處走,但被限制了出行。
別墅外,之前挖的坑已經裝修好,是一個偌大的水池。
江晚晴坐在三樓,目光呆滯望着窗外。
她是一隻囚中鳥,只不過籠子大一些罷了。
在別墅閒逛的時間久了,就知道顧時徹把監控安在哪裏。
她學會了找到監控死角,然後躲在那裏。
不一會兒,顧時徹就會打電話回家,向傭人詢問她的情況。
“少夫人很好,除了有點呆,整天也不說話,就坐在窗邊看風景,天黑了就上牀睡了。”
電話那頭,顧時徹只會哦一聲,隨後掛斷電話。
他放下手機,站在集團偌大的落地窗前,深灰色的西裝筆直,難掩孤寂。
今晚的酒局,他喝醉了。
沒人敢灌醉他,是他想醉了。
顧時徹藉着醉意,撥通家裏的電話,想告訴她,他愛着她。
可管家說她睡了。
八點就睡了?
好吧。
接下來的一週,他都沒有回家。
……
今早,江晚晴被窗外的鳥叫聲吵醒。
一隻受傷的烏鴉落在窗臺上,它的叫聲痛苦悽慘,把江晚晴從恍惚中拉了出來。
她赤腳走到烏鴉跟前。
“哦,可憐的烏鴉,你的翅膀也被折斷了嗎?”
烏鴉撲騰着受傷的翅膀,朝着她哀求。
鮮血滴落在地板上。
烏鴉的叫聲不好聽,只會呱呱叫,聲音沙啞刺耳。
她小心捧起這隻烏鴉,輕輕撫摸着它的羽毛。
“別擔心,我會救你的,雖然我沒有了翅膀,但你要飛出這個囚籠。”
她細心幫烏鴉包紮傷口後,將它放在臥室裏,爲它端來水和食物。
“等你翅膀好了,一定要替我飛出去。”
許是臥室裏烏鴉的叫聲太大,劉媽敲了敲房門,推門而入。
一進來,那隻大黑鳥對着劉媽狂叫,嚇得她驚慌失措。
劉媽是顧時徹專門派來照顧江晚晴的,與其說是照顧,不如說是監管。
“哎呦,這大黑鳥,走開!走開!”
劉媽兩隻手在空中亂舞,隔空施法想把烏鴉趕到窗外去。
“少夫人啦,您離這鳥遠一點,那鳥嘴尖得很,別把您啄到了。”
“都說了,別叫我少夫人,我沒和他結婚。”
江晚晴早就把婚戒脫掉,丟在抽屜裏。
她才懶得管這婚戒管幾個億,在她心裏一文不值。
“少夫人吶,您別這麼說,顧少爺是心疼您的。”
劉媽雖然纔來顧家工作,但畢竟活了這麼大歲數,兩人之間的情情愛愛她都看在眼裏。
兩個人都是犟脾氣,一個不願開口,一個不願相信。
年輕人都這麼談戀愛,難怪國家生育率都下降了。
“少夫人,您還是先下樓喫飯吧,等會兒飯菜又涼了。”
“嗯,知道了。”
等她下樓時,餐桌上擺滿了菜。
偌大的餐桌,只有她一個人而已。
蒜蓉蝦仁、黃燜豬蹄、水煮肉片、番茄丸子……
這都是她愛喫的菜。
顧時徹從小和她一起長大,自然得知她的喜好。
廚房裏,有顧時徹親手寫下的菜單,讓廚師輪番給她做,每天都不重樣。
以前他在家的時候,就會親力親爲,給她做飯。
她從來都沒放在眼裏,總覺得顧時徹是要趁機毒死她。
江晚晴捻起一個蝦仁,裹着蒜蓉粉絲,放在嘴邊。
她脣角有些顫抖,喉嚨像有什麼東西堵住,吞不下去。
好煩,她想顧時徹了。
爲什麼要去想那個囚禁她的人。
這是病嗎?
“劉媽,我想打包。”
“少爺說了,不讓您喫剩菜,每一頓都要廚師現做。”
江晚晴抹了抹眼角的淚水。
“把剩菜打包,我帶去公司給他喫。”
劉媽一愣:“嗯……少爺只說了不讓您喫剩菜,也沒說他不能喫…好像沒毛病。”
不過更讓劉媽高興的是,江晚晴終於開始主動了。
不過江晚晴要外出,必須要跟顧時徹報備,她被限制了出行。
顧時徹在開會,劉媽給顧時徹的祕書打去電話,電話那頭祕書顯得很高興。
“少夫人,您等等,公司派專車過來接您過去。”
江晚晴提着飯盒,非要提前站在大門口。
很快,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停在她面前。
顧時徹的祕書鄒齊下車,滿臉笑意,連帶着眼尾的褶子都在笑。
太好了,這哪是少夫人啊,這簡直是大大的救世主啊!苦日子終於要熬到頭了。
他現在看江晚晴,宛如看觀音菩薩降世,周身都發着金光。
誰懂啊,這一週他們在公司怎麼過的呀,連呼吸都得小心翼翼,生怕喘氣大聲了都得當場嗝屁。
一連幾天了,顧時徹就跟個機器人一樣,帶着他們連軸轉,把一個月的工作量全壓縮到一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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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磨的驢都得累死!
“江小姐…不不不,少夫人!”
他畢恭畢敬打開車門:“請上車。”
車很快停在顧氏集團樓下,這裏位於帝都最繁華的黃金地帶。
高聳的寫字樓,連着這一大片地皮全是顧家的。
江晚晴提着飯盒,跟在鄒齊身後。
她出門前特意化了一個妝,打扮了一番。
黑色皮質騎士靴配上黑色短裙,上身是黑色抹胸加黑紅撞色賽車服外套,酷颯又不失性感。
從她下車開始,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她身上。
那些人都在問這是哪位女明星,難道是集團的新代言人嗎?
總裁專用的電梯緩緩停在66樓。
這一層樓是顧時徹專用的私人區域,其餘人沒有指示不得進來。
所以在江晚晴走出電梯後,鄒齊便坐着電梯下樓了。
這是江晚晴第一次來顧時徹的公司。
她提着飯盒,腳步聲在空蕩的走廊裏格外明顯。
面前是一道黑金色的大門,門沒有鎖,虛掩着。
她小心翼翼推開大門。
顧時徹站在一片落地窗前,透過玻璃看見江晚晴絕美的身影。
他喉結微微滑動,下意識扯了扯胸前的領帶。
顧時徹不緊不慢轉過身來,每一個動作都像是精心設計好的。
他黑眸淡淡掃過江晚晴,一臉雲淡風輕。
“來了?”
顧時徹的聲音極其冷淡,強壓着自己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