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風獵獵,烏雲越發濃郁,初雪越下越大。
蔣點燭骨折的右腿還沒有痊癒,但她沒有退路。
她深呼吸站起,一瘸一拐走向湖中。
冬日湖水冰冷,淤泥枯草陷住她的腳,她幾度摔倒,不過剛沒過腰身的水,她卻覺得自己要淹死在裏面。
但一想到安籍塵花着蔣家的錢養着夏梔,她硬是灌了兩口泥湯,撐了下來。
天色徹底暗下來,她在湖中什麼都看不見,全靠摸索,最終腳踩到一異物,她試探蹲下身將東西拿出來,飛盤上掛滿了淤泥,正是自己要找的那隻。
蔣點燭手指已經冰的通紅,動作都變的遲緩,哈着氣一步步挪回到岸邊。
大雪中她捏着飛盤傻笑,回看五層歐式別墅,夜色下的建築宛若蟄伏夜色下的巨獸,可她還是義無反顧走向它。
蔣點燭顫抖回到大廳,一路走來都是泥腳印,傭人看她眼神皆是異樣,但她早已習慣了嘲諷,如今坦蕩任人打量。
“許,許爺呢。”她忍不住打顫,說話都不利索。
“回來了?”
還沒上二樓,蔣點燭正巧撞見之前那個短髮女人,後者見蔣點燭一身狼狽,神色並無意外。
“爺很忙,下午就出去了,想見爺不是那麼容易的。”
“什麼時候能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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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去換衣服吧。”
短髮女人待她態度不溫不火,蔣點燭原本想多問一點關於許爺的事,可她隻字不提,蔣點燭挖不出東西,只好跟着上樓。
洗澡的時候她身上盡是泥污,頭髮、耳中、口腔……她連呼吸都是牙磣土腥味兒,但她卻笑了起來。
她低頭看着土灰的泥湯滴在潔白瓷磚上,此刻她認準了一個理——喫土,總比被土埋強。
只是那個許爺,究竟和蔣家是什麼關係?
思及至此,她迅速衝完頭髮,衝出浴室撿起手機,在網上儘可能尋找關於許爺的信息,連右腿一陣勝一陣的骨裂疼都沒管。
可他和安籍塵性格完全相反,安籍塵喜歡大張旗鼓營造儒商形象,熱衷於登雜誌,做採訪,但這個許爺,簡介頁面空蕩蕩,只有一個名字而已。
許應饒。
他好像在各個領域都有生意,但又沒有具體表現,他像是一團黑色的影子,籠罩着錦城,掌握着命脈,卻又縹緲的讓人懷疑,他究竟存不存在。
蔣點燭長嘆口氣,將手機扔回到牀上。
他已經擁有了一切,自己該如何和他做交易?可他如果對自己無所貪圖,又爲何要救自己?
蔣點燭在牀上翻來覆去,難以入眠。
月上中天,晉城夜色越深越繁華。
市中心安氏大廈27層,安籍塵端着紅酒站在窗前,身姿融於黑暗中,雖不做聲,但氣場壓迫的讓人不能忽視。
祕書撤走後,夏梔小心上前,“哥哥,時候不早了,就算再擔心姐姐,也要注意自己的身體啊。”
“還沒找到嗎?”
“時間太久了,警方已經結案爲失蹤人口,哥哥再這樣堅持,會被誤解,那天真的是哥哥推人下去的。”
“是我推的。”
夏梔好像嚇了一跳,“哥哥千萬別胡說,在場的人都看着,那是失手,而且若真怪罪起來,也是怪我。”她委屈低頭,“要是那天掉下去的是我就好了,我無牽無掛的。”
“夏梔,你先回家吧。”
安籍塵並沒有像往常一樣安慰她,夏梔深吸一口氣,憋了一肚子話,卻沒法再開口。
“那我過幾天再來看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