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成文走了過來,臉上有些難色,拱手道:“王妃娘娘,按照您的辦法,黑犬並沒有在下人身上發現線索,下一步應該怎麼辦?”
雲蘇還沒說話,凌電就笑了起來。
“周大人,這查案應該是你們刑部的活兒吧?怎麼還問起我們這些外人了?”
周成文一僵:“可是,王妃娘娘是此案的報案人……”
“那你也不能全指望我們王妃啊。”凌電笑吟吟地走過去,拍拍他的肩膀,“不然還要你們刑部做什麼?”
周成文:“……”
按道理,雲蘇作爲女眷,確實不適合參與這種事。
要是查到真相了還好說。
要是查不到,或者因爲她的要求,導致刑部的調查出現偏差。
那責任可都在她身上,少不得要被人指責一句,女人誤事。
雲蘇瞥了凌電一眼,又看向周成文:“周大人,該說我的已經說了,接下來該怎麼查,還得看你們刑部。”
頓了頓,她又補充了一句:“而且現在,黑犬隻是搜了松鶴院的人,其他人還沒搜過,不是嗎?”
兇手未必是松鶴院的人,但卻一定是雲王府內的人。
外人做不出這樣的事。
只是不知道,兇手隱藏在雲王府的身份是什麼?是下人?丫鬟?護衛?嬤嬤?
還是……別的什麼人呢?
雲蘇腦海裏思緒飛轉,有許多的想法和猜測。
但是沒有證據之前,她不會說,也不會誤導刑部的調查方向。
周成文微微皺起眉,拱手道:“下官明白了。”
他沒有再多言,很快便走回衙役那邊,吩咐了幾句。
衙役很快動作起來,帶着一隊人往後院方向去,訓犬人也沒閒着,分批次地拉着黑犬,繼續檢查其他人。
這時候,衙役帶着蘇明昌,侍衛押着蘇老夫人過來了。
看到院子裏亂糟糟的景象,不遠處的一旁,兩根長凳並排擺着,上面躺着一副擔架,蓋着慘白的布,清晰可見人形的輪廓。
蘇明昌心裏突突直跳,走過來:“參見王爺,王妃娘娘……”
雲蘇冷淡的打斷:“客套話就不用說了,直接說正事。”
蘇明昌暗暗咬牙,只能看向周成文。
周成文嚴肅地看着他:“蘇將軍,我們在雲王府的後院井裏,發現了一具被人毒殺的屍體,死者正是王妃娘娘失蹤的丫鬟荷葉,請問蘇將軍知道這件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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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那丫鬟真的死了?”蘇明昌大爲震驚,一臉的不可思議。
之前雲蘇鬧着要找丫鬟時,他還以爲只是藉口,沒想到,人竟然真的死了?
而且還死在雲王府的後院,這……
蘇明昌立刻問道:“是在什麼地方找到的?誰殺的她?”
周成文卻沒有回答,而是看向一旁,被侍衛押在手裏的蘇老夫人:“這位就是府裏的老夫人吧?松鶴院是她的住所?”
“是。”蘇明昌皺眉,“有什麼不妥嗎?”
周成文還沒說話,雲蘇冷笑一聲,示意侍衛將蘇老夫人嘴裏的布團取出來,看着蘇老夫人說:
“當然有不妥,荷葉的屍體就是在松鶴院裏找到的,老夫人之前死活攔着不讓我搜查,該不會就是爲了藏屍吧?”
蘇老夫人一下子瞪圓了眼睛,破口大罵:“雲蘇,你放屁!!”
雲蘇冷冷道:“屍體被人扔在松鶴院的井裏,除了你和松鶴院本身的下人外,一般人進不了雲王府的後院,你敢說你跟這件事沒關係?”
她心裏憋着一股無名火,從親眼看到荷葉屍骨時便開始燃燒,越燒越旺。
雲蘇之前一直想找荷葉的下落,但身邊所有人都在阻攔她。
秋荷秋眉說:請王妃以大婚爲重。
王府的侍衛說:王妃不能亂走。
蘇明昌說:你爲了個丫鬟鬧得全家不寧!
蘇老夫人更是破口大罵:白眼狼!
種種聲音和阻礙匯聚到一起,像無形的鎖鏈捆住了雲蘇,明明她已經預感到不好了,卻沒辦法第一時間做出反應。
最後的結果,就是荷葉慘白的屍體,出現在她眼前。
雲蘇並不是多麼心軟的人。
但她也會想,如果大婚那天,她態度更強硬一點,不把秋眉秋荷和其他人的阻攔放在眼裏,不顧慮那麼多,直接闖出去尋找荷葉的話。
或許……她還有機會把人救下來?
越是這麼想,就越感到遺憾,雲蘇還答應過荷葉會帶她離開雲王府,如今變成這樣,她很難不覺得,自己失約了。
即使這種失約並不是她願意的,但代價,卻是荷葉活生生一條人命。
雲蘇心中冷怒,看着先前一再阻礙她的蘇明昌和蘇老夫人,怒火不由得更深了。
這一次,她非得讓蘇老夫人付出代價不可!
蘇老夫人氣急敗壞:“我怎麼知道你的丫鬟會死在哪?這跟我有什麼關係?我還沒說她髒了我的院子,真是晦氣!”
“你怎麼狡辯都沒用,松鶴院是你的地方,院子裏發生的所有事情,你都得負責。”
雲蘇冰冷地眯起眼,“殺人藏屍,掩蓋真相,就算不是兇手,也是幫兇!”
“你——”蘇老夫人說不過她,氣急敗壞的就想撲過來,卻被身後的侍衛牢牢架住胳膊,高聲怒罵道:
“你這個白眼狼胡說八道,喪了良心的畜生!你就是想害死我!你沒良心!!”
任憑她怎麼咒罵,雲蘇都無動於衷,冷淡的側臉映照着火光,明明是暖色調,卻又透出一股冰涼的寒意。
直到鎮北王府的侍衛忍無可忍,重新將布團塞進了蘇老夫人嘴裏,才堵住她源源不斷的叫罵聲。
“唔唔唔——唔唔!”蘇老夫人被堵住嘴也停不住,悶聲怒罵着。
蘇明昌臉色很難看,看着雲蘇:“你這話的意思,難道懷疑老夫人跟丫鬟的死有關?”
“人死在她的院子裏,當然有關係。”
雲蘇毫不畏懼地對上蘇明昌針刺一般的眼神,語氣冷淡。
蘇明昌勃然大怒地甩袖:“簡直就是荒謬,老夫人是什麼身份,她爲什麼要殺一個丫鬟?難道她瘋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