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肆月不理他,他反而來勁了一樣,也不像一開始那樣高冷了,一連串的聲音進入鳳肆月的腦袋裏。
她左耳進右耳出,裝作什麼都沒有聽到。
那個聲音越來越暴躁,最後終於忍無可忍的說道:“你不是想知道本座的身份嗎?哼!本座說出來,你可別嚇暈過去!”
鳳肆月的小紙人終於又回到了那個陶罐前。
小紙人十分傲嬌的叉着腰,雖然比陶罐矮了許多,但昂着頭氣勢還挺足的。
這個小紙人只是她隨意剪出來的紙人,上面附了她的一縷神識,是她用來實驗傳送陣的,沒想到在魔幽海里一泡,這小傢伙竟然生出了靈智,變得呆萌可愛了起來。
現在還會狐假虎威了。
一副“你說吧,我主人在聽着”的囂張模樣。
陶罐裏的人被氣得夠嗆,發出磨牙般的聲音:“本座纔不會和一個愚蠢的紙人一般見識。”
像是在自己安慰自己似的。
小紙人叉着腰,要往外走,意思是你再不說,我就走了。
“大膽!本座乃是玄天大陸燭九陰聖主之子燭玄夜!你這個小紙人,還不快給本座跪下!”
說是讓小紙人跪,其實就是讓鳳肆月給他跪下,只因鳳肆月在船上,不能亂動打草驚蛇。
然而小紙人和鳳肆月都沒有任何反應。
或許換成另一個玄天大陸的士著,可能就直接跪下了,可鳳肆月不是這裏的人,滿打滿算,來這裏的時間也不到一天,哪聽過什麼燭九陰聖主。
不過燭九陰又叫燭龍,是遠古神獸之一,而且是神獸中性情最邪惡陰險的,這點她還是知道的。
也就是說,陶罐裏封印的,是神獸的兒子。
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你被封印多久了?”
鳳肆月讓小紙人在地上寫字。
“哼!也就區區十萬年而已!這魔幽海,就是因本座而存在!”
燭玄夜語氣驕傲。
鳳肆月想起之前鬼崖婆曾說,魔幽海受過天神的詛咒,底下被封印着什麼,看來封印的就是這個燭玄夜了。
能被天神封印,那麼燭玄夜想來實力是非常強大的。
她在心裏權衡着利弊。
就在這時,兩道陰冷的視線落在了她的身上。
鳳肆月知道是鬼崖婆和鬼崖公二人在看她,她假裝懵懂的擡起頭:“前輩,我們現在安全了嗎?”
船已經停在這裏,半個時辰沒動了。
這兩個老東西不知道在觀察着什麼,現在開始打她身上的主意。
鬼崖婆忽然笑了一聲:“小姑娘,看樣子,海妖溝應該平靜了,不過能不能過船,我們也不確定,現在,就只能麻煩你去幫我們探探路了。”
“探路?我能怎麼探路?”
“我們還有一艘備用的小船,你可以划過去。”
說着,鬼崖公掀開船艙裏的木板,扛着一艘小船出來。
與其說是小船,倒不如說是一個木盆……
一個小風小浪就可能掀翻。
鳳肆月連忙道:“前輩,我眼睛看不清楚,根本找不準方向啊。”
“你跟着這根紅線走,就能到海妖溝。”
鬼崖婆把一根紅線綁在她的中指上,一綁上,紅線另一端就彷彿有人扯着似的,指引她去某個方向。
看樣子,她不去是不行了。
“還不快讓你的紙人把本座封印揭開,本座告訴你,這海底下,可全是密密麻麻的海妖!別看它們現在風平浪靜,它們只是在尋找目標!”
燭玄夜着急的說道。
一旦鳳肆月就這樣走了,那就無人給他揭開封印了。
而且,這些年,這個人還是第一個能聽到他說話的人,所以,絕對不能讓她走!
“海妖是在找你嗎?”
鳳肆月讓小紙人問。
燭玄夜快速的回答:“沒錯,本座被這兩個老東西從海底撈上來,驚動了這些海妖,海妖是由詛咒而生,它們貪婪兇狠,尤其喜歡你這種年輕的血肉,不然你以爲爲什麼這兩個老東西會留你性命嗎?”
這兩個老東西本身就不是什麼好人,就算相信了鳳肆月所說的身世,也不會因此而忌憚,像這種在魔幽海上討生活的人,個個都是不怕死的狠角色。
不過鳳肆月更好奇的是:“你爲什麼不讓這兩個老東西幫你揭開封印?”
“你以爲本座不想嗎?”
燭玄夜的聲音顯得有些暴躁:“本座能輕易看透你們這些人類的心聲,這兩個老東西,他們是想把本座送到一個仙尊那裏換他們兒子的性命,又豈會聽本座的蠱惑!”
更重要的事,他們聽不到他說話啊,燭玄夜在心裏默默補充道。
鳳肆月眯起了眼睛,聽他的意思,他能聽到這兩個老東西在想什麼,不過他應該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所以得讓小紙人去他面前寫字。
不過這麼說起來,這對老夫妻確實很厲害,居然能把燭玄夜給打撈起來,看來她沒有輕舉妄動是對的,這兩人肯定還有很多能在魔幽海上使用的手段。
她不動聲色,臉上裝出緊張害怕的樣子,小心的坐上了小木船……額木盆上,剛好適合她的重量,再多一個人,肯定要翻。
看她如此識時務,鬼崖公臉色都好看了不少,給她丟來了兩個木槳,讓她划過去。
“要是到了海妖溝沒有危險,你就用木槳敲打船身三下,我們就會來找你。”
鳳肆月怯生生的說:“前、前輩你們可一定要來找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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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兩人有點頭的動作,她才小心翼翼的往紅線指引的方向劃去。
“喂!喂!你怎麼真去了,你不怕死嗎?先給本座揭開封印啊!”
燭玄夜氣急敗壞的聲音鑽進她腦袋裏。
“等等,你的小紙人在幹什麼?”
燭玄夜聲音一變,發現小紙人竟然用牙齒在啃船身,那紙做的牙齒,竟然真的將船身給啃出來一個小洞,漸漸有黑色的水漫了進來。
鳳肆月慢悠悠的划着船,越來越遠。
“老頭子,你聽到什麼聲音了嗎?喀嚓喀嚓的。”
鬼崖婆豎起耳朵,把頭低下來。
鬼崖公也仔細一聽,也聽到了聲音,他面色一變,連忙掰開木板,泡了水的人皮堵在入口,那一張張偏平的臉彷彿都變得生動起來,把老婆子都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