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她是怎麼走出這裏的,凌晨的晚風真的很溫柔,可卻像刀子一樣劃過她的臉。
文仲給了她所謂的後路,那道大門再一次咣的一聲關緊,也震到了她的心底。
所有的計劃,似乎被打散了。
她回了那棟何景琛留給她的囚牢。
拿出文仲給她的硬盤,開了電腦。
屏幕裏,是林婉婉在和其餘三個男人在酒店曖昧的畫面…
她快進,沒心情看下去。
而畫面閃動了一下後,竟然是何景琛和那三個個男人的畫面。
熟悉到靈魂的聲音傳出,“事情辦好了錢不會虧待你們。”
“………”
她的雙手不知道究竟是在看到哪個畫面起開始攥緊的。
原來,這件事是何景琛安排的…
以當時的局勢,林婉婉是他名義上的未婚妻…
他這樣摸黑林婉婉…難道就沒有想過會被世人嘲笑高高在上的何家家主被帶了綠帽子嗎?
那些流言蜚語….那些指指點點,他都不在意嗎?
雙眼越發模糊,她慌張的扯過被子將她自己蓋的嚴嚴實實。
也只有這溼了的枕頭,知道她有多難過。
那些她一次次要何景琛證明愛她的事,她以爲他是不屑,她以爲她是玩物,她從來不知道,原來,他一直在爲他們的未來計劃着…
…..
凌晨四五點鐘的時候,她又和往常一樣被噩夢驚醒,她坐起身揉着發酸的眼睛,窗外不知道什麼時候下起了大雨,滴滴答答的打在窗戶上。
她趴在牀上揉着胃部,想要緩解一點疼痛。
沙發上的手機嗡嗡的響起,這個時間,誰會給她打電話?
她喫力的坐起身,想要下地去接,可還沒站穩,就跪在了地上,她這才意識到,今天是下雨天啊,膝蓋的老毛病又犯了,也許是胃太疼了,疼到大腦忽略了膝蓋的疼。
她試着想起身,卻怎樣也站不起來,雷聲轟鳴,藍色的閃電透過了厚重的窗簾,初秋的天氣並不是很熱,她的額頭還是已經疼到滲出了層層細汗。
手機還在不停響着,她捲縮在地上,突然什麼都不想管了。
她想,如果今天她就這樣死在這裏了,會不會見到他….?
而下一秒,她還沒來得及閉上眼睛,門鈴就被摁響了。
她在一樓的臥室裏,這裏沒有監控她無法看到究竟是誰來了,胃部的疼越發鑽心,不知道過了多久,門鈴的聲音好像在越發焦急的接連響起。
她已經有些艱難的在撐着睜開眼睛,越發混沌的意識裏,一陣玻璃碎掉的聲音響起,而後,她覺得有點冷,好像有雨滴滴在了身上,她擡頭,模糊的視線裏她看到了一個渾身溼透的男人,那男人….好熟悉…
她忽然就甜甜的笑了笑,那笑,是從未有過的心安,她看着男人喃喃道,“何景琛…你是來接我走的嗎?”
…..
二小時後,吊瓶的聲音滴答滴答迴響在安靜的房間。
渾身溼透的男人坐在她牀邊的沙發上,狼狽垂在額前的碎髮還有未乾的水珠偶爾流下,男人凝着女人,眼底是快要撕裂的疼。
那句,何景琛,你是來接我的嗎?
他聽到的那一秒,血液都是倒流的。
這個女人,是不想活了嗎?
既然如此恨他,那爲什麼在她認爲已經死亡的那一秒,想到的人會是他呢?
想着想着,男人的手不受控制的想要摸摸她的臉。
他太想她了,就算她此刻就在他的身邊。
冰涼的手指要觸碰到她的那一秒,他又猛地抽回,雙手下意識的搓動着,她身體這樣弱,他不想讓身上的寒氣沾染了她。
“何….”
“何景琛…”
男人的瞳孔驟然放大,猛地擡起頭看向她。
她的語氣那樣弱…那樣痛苦…那樣溫柔…
他知道,她一定是夢到了他。
他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她,不知道該怎樣安撫她,可她一聲聲呢喃簡直快要了他的命。
他小心的坐在她的牀邊,搓熱的手掌緊緊的把她的小手握在了掌心,男人低低道,“軟軟別怕,軟軟不怕…我在…我會一直在…”
這幾個小時,女人做了一場很長很長的夢。
那夢裏,有最初的她和何景琛,還有他們的孩子。
她夢到,她們一家三口正在桃樹下乘涼,小男孩鬧着她,拉着她白色連衣裙的裙角,一旁的男人滿眼寵溺的看着她和小男孩…
小男孩看樣子很高興,蹦蹦跳跳的說,“爸爸和媽媽終於來陪我了,我再也不是孤零零的一個人了…”
而後不知道怎麼了,男孩的臉突然變的陰森恐怖,整片天空突然暗了下去,她再回頭看去,何景琛也已經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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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焦急的,無助的,想要在一片漆黑的路上找到他…
可她…找不到了…
“何景琛!”
她猛地坐起,天已經大亮了。
“大小姐,你終於醒了?”
她有些恍惚的循聲望去,看到男人的那一秒,在男人驚訝的眼神中,她猛地撲進了男人的懷裏。
女人的聲音帶着濃濃的哭腔,責怪道,“你到底去哪了?!你怎麼可以丟下我和兒子?!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
他怔住了,而後眼底像一道暗色的河流,溺滿了悲傷,他輕輕拍着女人的肩,一點點哄着,“乖…別怕…”
再一次聽到男人的聲音,她條件反射的推開了男人,眼底閃過一絲落寞後又恢復了那副風平浪靜的模樣。
“你是怎麼知道我在這的?”
何景琛的心也一下如墜深淵,她的聲音聽起來又是那樣冷漠。
男人收斂情緒,裝作懶散的點了根菸,“大小姐,你不應該謝謝我嗎?如果昨晚我沒有來,哪有醫生來給你治病?”
“我問你,你怎麼知道我在這?!”
她重複着,看了一眼吊瓶上貼着的藥。
男人輕描淡寫道,“大小姐,說好等我回去找你的,我趕回去的時候你已經不在顧家了,我只好問了顧呈啊,我告訴他林家的事是我替你解圍的,我猜他是太擔心你了?所以他就告訴我你在哪,我待在那人生地不熟的,就也只能來找你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