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墨祁浛自報家門時宇文啓的眼神便又冷淡了些許,而在墨祁浛提起白心予之後,宇文啓更是冷着聲音說道:“這種事情沒必要跟我說,道謝的事情,還是去找本人比較好,告辭。”
見宇文啓要離開,墨祁浛這才放棄沒意義的寒暄直接開口道:“我手裏有一份文件,想請宇文總裁過目。”
“如果是合作文件就不必了,我沒有興趣跟墨家合作。”宇文啓覺得自己已經說得夠清楚了,墨家自己都一團亂,這個時候跟墨家搞什麼商業合作,非常不理智,危險係數很高。
“這份文件跟前任宇文總裁去歐洲的事情有關。”墨祁浛看着宇文啓說道:“在前任宇文總裁從歐洲出差回來之後沒多久,就意外去世了,對吧?”
聽見墨祁浛提起自己過世的父親,宇文啓淡漠的雙眼裏立即升騰起一陣煞意。
“宇文總裁,我們換個地方聊一下吧。”墨祁浛無視宇文啓眼中的煞意,臉上依舊帶着他一慣溫潤和善的笑容。
彼時,有風吹過。
初秋的風微微涼,穿過樹葉帶着沙沙聲響。
“那就換個地方聊聊吧。”宇文啓過了一會兒才應了一聲,跟墨祁浛一起重新來了一座棋室。
這正是之前墨祁浛招待白汀雨的棋室,他自己名下的產業。
房間裏的棋盤沒有被動過,只有茶水和點心換了新的。
檀香嫋嫋的棋室,宇文啓和墨祁浛面對面坐在棋局的兩側。
“宇文總裁懂棋嗎?”墨祁浛率先開口。
“不懂,學生時代玩過幾局。”宇文啓掃了一眼面前的棋局說道:“執白棋的人是個壞心眼的。”
“哦?”墨祁浛也低頭看向棋盤,這正是他在此前跟白汀雨對弈的那一局棋,他執白子。
“一直在溜着黑子玩,明明可以輕而易舉的贏,偏要故成僵局,最後一子……怕也是執黑子的人離開之後才落下的吧。”宇文啓擡眸看向墨祁浛:“墨少很享受逗弄獵物的樂趣?”
“呵呵,宇文總裁說笑了。”墨祁浛聞聲心裏一驚,面上的表情微變,笑眯眯地說道:“只是之前下棋的對手是來談合作的人,我也不好直接贏了對方,讓人下不來臺,所以才……”話未說完,墨祁浛又好似後知後覺地笑了笑說道:“呵呵,宇文總裁在故意詐我?”
他可從來沒說過這局棋他有參與。
“你來我往罷了。”宇文啓這才端起旁邊的茶杯抿了一口說道:“墨少跟我三叔合作的可還順利?”
墨祁浛沒有直接回答宇文啓的話,過了好一會兒才深吸一口氣又無奈地笑了笑,耷拉下來雙肩,像是卸下了一直以來的面具和防備輕笑道:“宇文總裁,您聰明的讓我有些害怕。”
“有嗎?”宇文啓並不覺得這件事有多難猜。
他當初是收到三叔的人跟墨家的人私下接觸之後纔來的東城。
在此之前他已經見過了墨辰和墨韻。
第一直覺告訴他,這件事跟墨辰沒關係。
而這幾天,墨韻一直在找他想要合作,甚至在今天他拿下那家醫療機構之後,還提出了新的合作模式,那鍥而不捨的精神,宇文啓雖然拒絕的墨韻,但是心底還是很欣賞的。
看墨韻的態度和行爲,這件事跟墨韻也沒關係。
那麼,除了這兩個人,最有可能跟他三叔接觸過的人就是這位墨家大少爺,墨祁浛了。
更不必說,墨祁浛還主動提起了他父親在那場事故之前去歐洲出差的事情。
“您跟白老師還真是天生一對。”墨祁浛想起之前在白心予身上感受到的那種被看透的感覺,失聲笑了笑又看向墨祁浛,意外地從宇文啓那張一慣冷淡的臉上捕捉到了一抹一閃而過的笑意和溫柔。
“墨少還是有話直說吧。”宇文啓看着墨祁浛:“是我三叔出手的不夠大方嗎?”
“宇文總裁別誤會,當初宇文副總裁找我談的合作也只是針對墨家貨運的問題,並沒有其他意思。”墨祁浛這才擡手用指關節敲了一下桌邊,很快就有人送進來一份剛打印出來的文件。
墨祁浛將這份文件交給宇文啓。
宇文啓翻看了幾頁立即變了臉色。
見狀,墨祁浛便知道自己這一把賭對了。
看到這份文件,有人會比他更生氣,更着急。
照比那個主動找上門來,不知底細的白汀雨。
他更相信這位七爺,可以幫他查明真相。
“宇文總裁,這份文件是今天某個合作方交給我的,她聲稱知曉我父母遇見意外事故的真相,要我幫她處理掉一個人。”墨祁浛看着宇文啓語氣不急不躁:“當年前任宇文總裁遠赴歐洲的確去見了我的父母。
我母親體弱,生我的時候難產,落了病,我也因爲先天發育不完全,跟母親一起在歐洲接受治療。
前任宇文總裁跟我父親是故交,知道我們一家在住院便多次來拜訪。
那時候我年幼,對前任宇文總裁的印象不多,但是在整理家父遺物書信的時候,也能看出來家父跟前任宇文總裁的私交很好。
家父欽佩前任宇文總裁的人品,還想讓他做我的教父來着。
只可惜……”墨祁浛提及自己的父母時,目光微垂:“前任宇文總裁歸國後不久就遇上了意外,而我的父母在帶我回國參加前任宇文總裁的葬禮時,也發生了意外。”
聽見墨祁浛的話,宇文啓愣了一下,手中拿着那份文件只覺得這幾頁紙沉甸甸的讓他有些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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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總裁,不。”墨祁浛擡眸看向宇文啓:“七爺,我知道您有能力查清楚整件事的始末,也知道看見這份文件,您與我的心境完全不同。”
聽見墨祁浛換了稱呼,宇文啓的目光沉了沉。
的確,將當年墨家夫婦的意外,推到死人的身上,對方這一招棋確實夠絕的。
如果不是墨祁浛在整理亡父遺物的時候看到了那些往復書信,如果不是在此前宇文三叔主動跟他聯繫過。
今天看見這份文件擺在他的眼前,他說不定真的會被人禍水東引,徹底恨上宇文家。
可惜了,對方棋錯一着,沒想到他會主動找上宇文啓。
自己的父親死去多年還要幫人背鍋,宇文啓一定會比他更氣憤,更想要查清楚整件事的始末。
既然如此,就讓他好好看看,這位新一任七爺,到底有多少本事吧。
也看看他的父親當年,究竟有沒有跟錯人。
眼前這位繼承了【七爺】名頭的男人,是否值得他跟他父親走上同樣的道路。
終生效力,直至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