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過君故沉手中的卷軸,蘇子衿迫不及待的就將其打開來。
卷軸略有些長,內嵌的宣紙上整齊的小篆寫了個滿滿當當。將德妃的事幾乎是事無鉅細的都記錄在了上面
德妃。薛大學士嫡長女,名喚思晴,年四十,十五嫁與還是渠王的皇上爲側妃。因溫婉的性子深的皇上恩寵,十七歲時生下了二皇子。
隨着皇上登基後,被封爲德妃。賜協管六宮之權,盛寵之下比後來的柳賢妃有過之而無不及。就連前皇后逝去後年輕的皇后嫁進宮來也未能晃動她的地位分毫,而二皇子逐漸長大。德妃在宮中的地位更加是如日中天。
大皇子夭折,宮中皇子裏二皇子爲長,德妃又在盛寵之下,當時幾乎人人都認爲這二皇子日後必定會被立爲太子。直到柳賢妃的出現,把後宮的整個格局都打破了。
柳賢妃就像似春日裏長出來的樹,勢不可擋的拔地而起。還未等回過神來已經就生下了七皇子坐在了賢妃的位子上了。可柳賢妃到底是個庶女。七皇子又年幼,自是沒有幾個人看得上。
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到十年前,發生了一件震動整個南楚王朝的事。
起因是六歲的七皇子纏着二皇子游玩,二皇子被七皇子纏得久了實在是不厭其煩,動手推搡了幾下,沒想到這一推就將七皇子失手推進了湖水裏。
那時正是冬月,七皇子被救上來的時臉色近乎鐵青,皇上爲此大發雷霆,呵斥二皇子不懂的愛幼,心思狠毒,將其禁足在宮中一月之久。
皇宮這個地方,慣是拜高踩低的,瞧着七皇子生病越發得皇上的寵,宮女太監們對二皇子這邊自然有幾分怠慢,而那時正是宮裏發生瘟疫的時候,這一怠慢就沒有往日那般仔細的清洗東西了,一隻染有瘟疫的杯子就這樣拿給二皇子飲茶了,導致二皇子當夜就染上瘟疫。
二皇子是早產,身子本就羸弱些,這一染上瘟疫,即時是傾盡全南楚醫者的力也未能將其救回來,最終不過短短四日,還未成年的二皇子就撒手人寰了。
德妃爲此傷心欲絕,認定是柳賢妃故意這般做來謀害二皇子,可到底沒有證據,一切只能歸咎爲意外,而皇上爲此也覺得很是愧疚,爲了補償德妃本欲將她封爲貴妃,可德妃卻拒絕了,對皇上也冷漠至極。
因着愧疚,皇上自也不計較,對德妃也幾乎是百依百順,可這又如何能補回德妃心裏的傷呢,最終只能將這件事列入皇家密事裏,不容許任何人再提起。
隨着時間的流逝,人人都以爲德妃從未有過子嗣,更有人羨慕她沒有子嗣還能有如此盛寵,卻不知這背後這般傷痕累累。
難怪柳貴嬪說德妃比她更加很柳賢妃,這等喪子之痛能不恨嗎
只是,這德妃雖說應該是恨柳賢妃的,但要她同她和太子站在一條線上,卻不是容易的事。
兩世爲人,她很清楚德妃比任何人都難以說服,她已經是位高權重了,沒有什麼要爭什麼要搶的,而且她這恨忍了十年,可見她極爲冷靜,這件事很是難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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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而且不僅僅是說服德妃難,這段日子裏進宮更是難。
如今後宮內因爲柳妃被打入冷宮的事必然是暗流四起,長公主府的事和柳貴嬪的死已經讓她引得皇上有幾分注目了,若這個時候自請入宮實在惹人生疑,去見德妃更是容易出事。
這德妃,就好像掛在驢前面的青菜,極爲誘人,又在眼前,可要喫到口,卻不容易,而且還伴隨着危險。
後宮權妃,冷靜異常,要想得到這一個大的助力,可真是要好好從長計議一番。
“天知閣果然是天知閣,這等皇家密事七日就查得如此細緻了。”蘇子衿沉下氣,一邊將心裏的思付收起來,一邊將手中的卷軸捲起。
“天知閣靠賣情報喫飯,若是不快如何能這一行立足呢,不過”君故沉瞥眼看着蘇子衿手中已經卷好了的卷軸,擡起眼來,瞧着蘇子衿略有幾分好奇道:“如今後宮之中正是動盪之時,衿兒打算如何入宮,又如何說服這德妃娘娘呢”
“我自有辦法。”蘇子衿不假思索的就張嘴逞強,低頭就將卷軸放在桌上。
看着蘇子衿眼底的一絲心虛,君故沉明瞭她這是在逞強,活怕他插手此事又壓她一頭,有的時候她那略高的自尊真有幾分讓人哭笑不的。
不過君故沉到也不說什麼,只是嘴角上揚了一分,伸手拿過蘇子衿面前喝過的茶杯,倒上一杯茶,不客氣的淺酌了一口道:“既然此事衿兒自有辦法就好,不過我今日來還有一件事要同衿兒商量。”
“何事”蘇子衿帶着幾分疑惑擡起頭來,看着自己染有脣印的茶杯被君故沉握在手中,放置在脣上,頓時好不容易退下去的紅暈又浮起來幾許。
瞧着蘇子衿臉上的緋紅之色,君故沉眼眸裏浮起奸計得逞的笑意,脣角也更加上揚了一絲,看了半響,眼見着蘇子衿眉宇之間微有幾分不悅才適時開口道:“下月初四就是衿兒及笄之日了,我自要來同衿兒商量商量咱們的婚事。”
聽到這話,蘇子衿眼中原本的不悅之色瞬間被狐疑蓋過,看着君故沉忍不住開口問:“你如何知曉我是初四及笄”
“從一開始我就知曉衿兒是十一月初四的壽辰。”君故沉雙眸滿是寵溺的凝視着蘇子衿,笑得溫柔。
一開始
蘇子衿愣了一分,不明瞭這一開始是什麼時候,但垂眸之間看到眼前的卷軸明白了過來,又氣又無奈道:“天知閣真是半點私隱都不給人留,生辰八字都查得這般清楚,難不成還做賣八字的買賣嗎”
面對蘇子衿的微怒,君故沉笑而不語,看着她就好像看着一個寵在手心裏的孩子,由着她鬧,不論怎麼看,都覺得可愛。
而這樣的神色讓蘇子衿極爲不適,卻又無可奈何,這麼多日下來對於君故沉這等將她全部看清的事也漸漸習慣了,明白他在此事上是絕對不會收斂的,與他爭執此事只會給自己添堵。
深吸了一口氣,蘇子衿讓自己平靜下來,輕聲問:“及笄在即,婚事之事自然是要商量,只是你要如何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