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淺拉扯項鍊,調整位置,問他:“我一看就知道,它價值不菲,怎麼突然間花大價錢買下它送給我?”
顧硯辭雙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手指摩挲着她玲瓏有致的U型鎖骨,淡聲說:“沒別的意思,想送就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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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淺盯着閃耀在她粉頸上的華貴項鍊,以開玩笑的語氣調侃:“鹿菀說,她接觸過的那些打離婚官司的夫妻,丈夫剛出軌,對妻子心生愧疚,通常會買禮物或是做家務討好妻子,難道你……”
“想多了!”顧硯辭眼裏若白駒過隙般,閃過一絲暗沉,隨即平靜如常,“人與人不同,出軌這個詞,跟我沾不上邊。”
林淺起身再轉身,擡起指甲閃耀着迷離清光的手指,托住顧硯辭線條銳利的下頷,眼尾乍現出嫵媚妖嬈的淺笑,“知道,你這個人沒別的優點,倒是專一。小三勾不動,老媽推不動,一心一意要當遵守男德的好丈夫。”
聞言,顧硯辭身子僵了僵,表情不動聲色,“知道就好。”
……
顧家老宅:
一大早,還在骨科病房住院的顧瑾瑜,被監視她的那些人,強制性帶回老宅,安置在她之前所住的臥房裏。
她問那些人,爲何帶她回來,那些人異口同聲地說:“不知道,我們只是奉命行事。”
這些人,彷彿只會說“奉命行事”,不管做什麼,都說自己是“奉命行事”。
不知怎的,一回到家,顧瑾瑜莫名其妙地心慌,不祥預感在心頭此起彼伏。心絃像火苗似的,飄飄忽忽地顫動。
下午時分,顧瑾瑜從午睡中醒來。
剛睜眼,臥室門打開,保姆推着甄苒,從門口進屋。
保姆後邊,跟着身穿淺灰色修身襯衣的顧硯辭,一身香檳色的名媛千金風套裙裹身,天鵝頸上閃爍着楓葉項鍊的林淺。
看見林淺,顧瑾瑜一愣。
明知甄苒厭惡她,她回顧家老宅,衝着自己來,她,她……
恐懼似幾百只毒蟲,從顧瑾瑜的背脊上爬過。她的身子瑟瑟發抖,冷汗從後背的毛孔裏滲透而出,濡溼貼身穿着的裏衣。
“你來幹嘛?”顧瑾瑜故作鎮定,搶先開口,“你走吧,媽媽身體不好,你總是惹她生氣。你不能寬她心,彆氣她好不好,我不想她病情加重。”
林淺拉過一把椅子,坐下,姿態優雅地交疊起長腿,靈動含煙的眼眸裏,閃爍着幾許揶揄,“還裝孝順女兒呢?演戲演久了,你忘了自己的真實身份?”
眩暈襲來,顧瑾瑜眼神呆滯,魂魄脫離軀殼,飄飛到九霄雲外。
到底是個心機女,顧瑾瑜很快鎮定。
她往前一撲,撲到甄苒懷裏,大放悲聲:“又來了!她又來挑撥離間。上一次她僞造親子鑑定,說我和你沒有血緣關係。我們用專業鑑定機構出具的鑑定報告打她臉,她無話可說。你說她怎就賊心不死,同樣的套路玩了一次又玩一次。”
甄苒想起那一次,越發厭惡林淺,“甭理她,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甭管她拿出多少證據,我絕不相信。”
她摟抱着顧瑾瑜,溫聲安撫:“恬恬不怕,媽媽相信你,除了你,媽媽誰都不信。”
顧硯辭右手搭上林淺坐着的椅子的椅背,輕輕搖頭,薄脣輕啓說:“執迷不悟,淺淺說的沒錯,沒有證據,僅靠口頭說說,你啥都不信。”
“哼!”甄苒腦袋一扭,面向顧硯辭,冷聲問:“你有什麼證據?亮出來看看!”
“你先吃藥,”顧硯辭從衣袋裏摸出藥盒,倒出兩顆特效藥託於掌心,“接下來我要說的話,打擊性太強,你不吃藥,怕是承受不住。”
甄苒吞下特效藥,再一次催促:“別囉嗦,快拿證據。”
“嗯,你聽好。”顧硯辭清清嗓子,一字一句地說:“顧瑾瑜非但非你所生,更是賈玉金之女。賈玉金是誰,你想必記得。”
他此話一出,顧瑾瑜眼前發黑,心臟在胸膛裏亂撞,左右飄忽的目光裏,盪滌起濃墨般黏稠的恐懼。
顧硯辭已查到她的生父,她知道,完了!她完了!
不甘心就此失敗,顧瑾瑜大搖其頭,說話語無倫次,故意裝糊塗:“什麼賈玉金,我不認識啊,都不知道這個人。媽媽,他在說什麼啊?我聽不懂呢。我腦袋疼,心裏慌,好難受啊。我想,我大概要,要……”
“要瘋了?”顧硯辭代她往下說:“瘋吧,你瘋你的,我說我的。”
反觀甄苒,聽到賈玉金之名,她神色驟變,眉宇之間浮現憎惡,語氣深惡痛絕,“什麼?那個姓賈的千年老王八還活着?他居然沒死在黑磚窯裏!告訴我他在哪,我親手滅了他!”
她怒不可遏,顧硯辭故意澆油,“他活到今天,顧瑾瑜功不可沒。這些年來,他喫喝拉撒的開銷,全由顧瑾瑜承擔。那一次顧瑾瑜帶傷回家,可不是遇到劫匪,是他衝她要錢,她沒給夠,他一怒之下,動手打傷她。”
甄苒的腦袋向後一仰,冷聲反駁:“誰告訴你的?賈玉金告訴你的?還是你老婆說的?他們說的話,哪有可信度。要我說,是他倆聯手欺騙你。你也是,三十歲的人,只長個子不長腦子,別人說什麼你信什麼,純粹是頭蠢豬。以後出門在外,別說你是我兒子,我丟不起那個人。”
“是的!”顧瑾瑜忙不迭接口,“肯定是他老婆和賈玉金合謀欺騙他,我猜,是他老婆收買了賈玉金,賈玉金經常去夜店廝混還賭錢,自己的錢揮霍一空不說,還欠了好多錢,他既然缺錢,給他幾十萬,足以收買他……”
顧瑾瑜自以爲自己的分析很有道理,殊不知,她只顧推測,全然忘記,她的話前後矛盾。
林淺抓住她話語裏的漏洞,犀利反駁:“剛纔說不認識賈玉金,根本不知道這個人,這會子又說出有關賈玉金的種種細節,來來來,繼續掰扯,我倒要看看,你如何自圓其說。”
聽林淺一針見血地指出自己謊言裏的破綻,顧瑾瑜當場愣住。
慌亂伴隨着血液衝上頭頂,她腦子裏一片空白,失去思維能力。
恍恍惚惚之中,顧瑾瑜聽到錄音聲,是賈玉金訴說當年:“沒錯,我趁着顧硯辭一不留神,偷走他妹妹,再毀壞她的容貌,消除她身上的胎記。再後來,我把我的女兒整容成她的模樣,在她身上添加胎記,叫我哥們按尋人啓事上的號碼聯繫顧家……這些年來,我一想到甄苒的親閨女在我手裏受虐,我的女兒在顧家養尊處優,我興奮的不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