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芷歆的口氣有些衝,自從知道了霍寒霆不會爲了她得罪魏家後,她看顧晚顏便隱隱的少了幾分恐懼,又恢復到以往暗自鄙夷的狀態上。
顧鴻暉聽見聲音後看向她,鬆了口氣:“芷歆,你來的正好,先給你姐姐道個歉。”
“你說什麼?”顧芷歆愣了,角色一時有些轉換不過來,難以置信地看着父親,開什麼玩笑,讓她去跟顧晚顏道歉?
她心裏一百二十個不願意,但一貫在顧鴻暉面前裝慣了乖乖女,也正是憑藉着如此才把高傲的顧家大小姐給比了下去,她就算再不願意也還是走到顧晚顏前,通紅着雙眼委屈道:“姐姐,我已經知道錯了,請你原諒我吧,而且這是我犯下的錯,請不要再針對顧家了。”
顧鴻暉聽了這番話倍感欣慰,看向顧芷歆的眼神不禁又柔和了一些。
但顧晚顏只覺得好笑,明明是顧芷歆的錯,這番哭訴倒像是她的不是。不過她也懶得計較,只打算將“惡人”路線貫徹到底。
“這位……”她頓了一下似笑非笑,“顧先生,請問您是如何在因爲打了女兒進看守所之後還有臉過來請求我放過顧家的?”
顧鴻暉的臉色有些難看。
“不過這也跟我沒什麼關係,顧家的事請你去找我老公。而我只負責自己被抄襲,被誣陷的的這一件事。”顧晚顏看向顧芷歆,目光微冷,脣邊勾起的弧度充滿了譏誚,“所以,別指望賠點錢,來個假到不能再假的道歉就能矇混過關,這件事,沒完。”
說完,顧晚顏不再看他們,跟身旁始終都冷眼以待的容英韶一同轉身離開。
顧鴻暉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但到底沒有再叫住她。直到此刻,他才猛然醒悟,他跟自己的這位大女兒之間似乎早就已經不可挽回。他潛意識裏仍然認爲她是自己的女兒,但那一聲“顧先生”讓他瞬間清醒。
顧芷歆原本鬆懈的情緒因爲這句話而一僵,她神情莫名地看着顧晚顏的背影,心裏有些不安。判決已經下來成定局了,應該不會再變了吧。
而且,已經知道了他們背後有人,霍家不會放任她這麼得罪人的吧?
想到這裏,她微微安定下來一些,認定顧晚顏是在虛張聲勢,不過是不甘之下的一句狠話罷了。
但很快,顧晚顏這個姐姐就親自給她上了一節什麼叫言出必行的課。
再次收到第二審法院傳票的顧芷歆惶恐萬分,她捏着那張薄薄的紙,身軀不斷地顫抖,幾乎拿不穩,直至最後崩潰地衝着母親大喊:“媽,不是說沒事了嗎?爲什麼顧晚顏會上訴啊?!”
法律中的確有相關規定,如果對案件一審不滿意可以在十天以內提出上訴,但是他們完全沒想過顧晚顏會這麼做,畢竟已經通過了一審,那麼二審也極有可能會被駁反回來,維持原判。
除非……
滕春嵐臉色一變,立刻撥打了一個號碼出去,那頭很快接起,嘆了口氣,
“我知道你爲什麼打過來,但我也是剛剛纔知道的。我原本爲了防止她上訴有安排二審的審判長,但是如今忽然被調走了,如今我也不知道合議庭會是哪些成員。”
滕春嵐握着電話的手微微顫抖,她深呼吸一口氣:“是不是……”
“是他動的手。”男人聲音聽着有些沉悶,他咳嗽了兩聲,反而顯得力不從心,“司法部我沒辦法插手太多,終究是鞭長莫及。”
“那怎麼辦?”滕春嵐有些焦躁起來,聲音顯得尖利了很多,“芷歆豈不是要真的要去坐牢?不行,我決不允許這種事情出現!”
“你以爲我想看見這種事?”男人語氣有些不悅。
滕春嵐立刻換了副口氣:“我能不心急嘛!芷歆年紀還這麼小,怎麼能喫坐牢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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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沉思了片刻:“那現在也許就只剩下一條路了,把她祕密送出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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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春嵐驚了:“出國?”
“是。對外可以宣稱她離家出走,下落不明。被告人不知行蹤,法院有權駁回上訴。”
滕春嵐一時陷入了沉思,一方面她捨不得女兒遠離身邊,但另一方面,不出國一定會被顧晚顏不擇手段地弄進監獄。既然留在這邊風險這麼大,不如出國,起碼生活有保障。
短短几分鐘的思考過後,滕春嵐就已經下定了決心。
接到要出國消息的顧芷歆憋屈過後便意識到了這個辦法比去坐牢要好得多,但她被迫遠走他鄉,總不能讓罪魁禍首還能如此瀟灑愜意下去。
她最終陰沉着臉答應下來,並且找了個機會,悄悄地溜了出去。
她最終陰沉着臉答應下來,並且找了個機會,偷偷溜了出去。
咖啡廳來往喧譁,與市中心那塊安靜的高檔餐廳大不相同,顧芷歆坐在角落處,滿眼都是不耐煩的焦躁。
她往玻璃外看了一眼,道路上是行色匆匆的人羣,白色線外歪七八扭地聽着一溜兒電瓶車自行車,偶爾傳來兩聲汽車鳴笛的聲音,充滿了生活的煙火氣息。
半晌後,咖啡廳裏匆匆走進來一女人,她頭髮有些毛躁和凌亂,裹着外套,站在大堂四處張望,沒等服務生過來,就自己找準了地方。
在兩人座的另一端坐下,謝玲警惕地看着對面的顧芷歆:“你找我幹什麼?幫你作證的事情,我已經做了,錢花光了,別想再要回去。”
顧芷歆眼神在謝玲身上打量了一下,之前她看謝玲的時候,雖說還是一股小家子氣,但好歹整個人也是容光煥發的,然而現在卻含胸駝背,目光貪婪,儼然一副市井女人的刻薄樣。
看來環境真是會改變一個人。
顧晚顏以殺人不見血的方式給了謝玲一個終生的教訓。
她對今天到來的把我又大了幾分,轉而開始問起:“聽說這裏靠近城中村,你還不會是住在那裏的吧?”
她當然知道謝玲住在哪裏,這麼說只是爲了刺激她而已。
謝玲神情有一瞬間的僵硬,之後是一片強裝的冷漠:“關你什麼事?”
“呵!”顧芷歆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跟你之前的生活差得很多吧?你難道就不想報復將你害成現在這些模樣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