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雙雙的臉上漾着欣喜的笑容,道:“沈浪說他這次來了就不走了,應該是被公司調到南城來了。”
畢業了三年,宋雙雙和沈浪就異地了三年,時夏知道宋雙雙等這一刻等了多久,她也不由得爲他們開心。
“夏夏,你晚上反正也沒有安排,不如我們一起吧?”
時夏搖了搖頭,她可不想當電燈泡,再說忙了一天了,她早就腰痠背痛的,哪兒都不想去了。
“那你先好好休息,我明天帶沈浪過來看你!”
時夏點了點頭:“快去吧。”
宋雙雙離開後,房間裏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時夏在沙發上坐下,拿起遙控器打開電視當背景音,然後翻起了外賣軟件。
太累了,隨便喫點吧。
正在她糾結喫什麼的時候,手機突然響了,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電話接起,對面卻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是時夏,時小姐嗎?”
時夏愣了下,禮貌道:“是我,請問您是?”
“我是黎曼枝,白禮桉的母親。”
……
半個小時後,白茉莉餐廳的包間裏。
時夏剛推門進來,黎曼枝就迎了上來,她眼眶含淚,突然“撲通”一聲就跪了下來。
時夏被嚇了一跳,趕緊去扶,可黎曼枝卻像是打定了主意,怎麼都不肯起來。
“時小姐,不管你和桉桉有什麼矛盾,我都求求你救救她。”
這話一出,時夏總算是明白黎曼枝來見自己的目的了。
顯然,黎曼枝也知道自己是那個和白禮桉配型成功的人,她是來催自己給白禮桉做骨髓移植的嗎?
“白伯母,您快起來,骨髓移植的事情,我已經和陸遲淵談妥了,如果您有什麼疑問,可以去問他。”
黎曼枝愣了下,問:“你是說阿淵?”
“嗯。”
黎曼枝似乎察覺這事有門,終於不再抗拒,就着時夏的手站起了身。
她懇切道:“白小姐有什麼條件,儘管跟我提,就算阿淵辦不到的,我也會想辦法滿足白小姐……”
時夏擺了擺手,這套話她已經聽陸遲淵說過一次了,實在不想再聽任重複一邊,況且,她現在一想到白禮桉就頭痛的厲害,她好不容易和過去做好了切割,馬上就要開始新的生活,實在不想再聽別人說什麼白禮桉了。
“條件我已經跟陸遲淵說過了,伯母有什麼疑問的話,還是去找他吧,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罷,時夏片刻都不停留,徑直邁開步子離開了包間。
她一直大步的走,直到出了餐廳呼吸到外面的空氣,才覺得舒服過來。
包間裏,黎曼枝立刻撥通了陸遲淵的電話,聽時夏的意思她好像是給陸遲淵提了條件,她提了什麼條件,到底答應了沒有?怎麼這事兒陸遲淵都沒給大家說呢?
……
青山陵園。
陸遲淵在這裏待了整整一天。
此刻他正靠坐在墓碑旁,腳下已經堆了一圈空罐,可他的意識卻比任何一個適合都清醒,他把手裏的啤酒送到嘴邊,悶悶的喝了一口。
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
陸遲淵無動於衷,可在一旁守了他一天的譚明卻有些膽怯。
“陸總,天都黑了,要不我們回吧?”
這大晚上的,又是墓地,饒他是個一米八大個的壯漢,也禁不住這麼大的陰氣啊。
陸遲淵像是這才發現那聲音似的,擡眸朝着聲音發出的方向看了一眼。
這一看,他不由得皺起了眉。
“誰?”
譚明本就怕,陸遲淵的這個反應,讓他更怕了。
只聽那聲音明顯大了些,不僅如此,還能明顯聽出那聲音朝着他們在的方向靠近過來。
“陸總……”
譚明的聲音剛落,一道熟悉的聲音就從剛纔的方向傳了過來。
“我當是誰呢,我的好女婿啊!”
不多久,便能看見明顯的人影靠近過來,是時言。
“你在這裏做什麼呢?”
時言說着,目光投向陸遲淵所在的位置,看清墓碑上“白謙之子白禮洵”的字樣後,臉色明顯一變。
但也只是瞬間,很快時言便神色恢復如常。
“大晚上的,您來青山陵園是……”陸遲淵不答反問。
時言也不隱瞞:“你小子,我來目的能做什麼,肯定是悼念故人啊。”
陸遲淵皺了皺眉,今天是白禮洵的忌日,往年的每一天他都會來此悼念,這還是第一次遇見時言。
不僅如此,過去的三年裏,他也從來沒有聽時夏說起過,時言有什麼故人的忌日也在這天。
“女婿,你身上帶錢了沒?”
時言聲音打斷了陸遲淵的思緒,只見他正搓着手,一臉討好。
他這幅樣子他再瞭解不過了,過去的三年裏,時言沒少找他要過錢。
“譚明。”
這會兒看清了時言的樣子,譚明總算是不怕了,忙從錢包裏掏出一沓現金。
“只有一萬。”
“一萬就一萬,我應應急。”時言喜滋滋的接過現金,往口袋裏一踹,已經準備要走。
“內什麼,女婿,你們忙,我還有事兒,就先走了。”
說罷,一溜煙又鑽進了夜色裏。
陸遲淵望了望剛剛時言走過來的方向,但又覺得是自己多想,他搖了搖頭,也邁開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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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
陸遲淵是在趕回醫院的路上接到黎曼枝的電話的。
電話一接通,對方就接連這拋出了三個問題:
“時夏到底通沒同意捐獻骨髓啊?她提了什麼條件?你怎麼沒跟我們說啊!”
陸遲淵神色瞬間變得嚴肅:“你去找時夏了?”
對面的黎曼枝這才意識到什麼,忙解釋:“我這不是擔心桉桉嗎,所以就想辦法查了一下,沒想到那個捐獻者竟然是時夏……”
她看不到的是,電話的這邊,陸遲淵的眉頭越皺越深。
“既然是熟人,那就好辦了,剛剛時夏說,條件她已經和你談好了,所以她是同意捐獻骨髓了嗎?”
……
時夏沿着商業街逛了半天,才把剛剛被攪亂的心思恢復過來,肚子適時地“咕咕”叫了兩聲,她這才發現,這都八點了,她還沒喫上飯。
在路邊找了一家牛肉面館,時夏進去坐下點了一碗。
以前,她和時言一起生活,時言時常不着家,她小小年紀就學會了做飯,可那時的她還不懂得放什麼調料,怎麼搭配食材,無非就是把掛面煮熟再放點鹽,就是她清淡的一餐。
那時她和時言租住的房子樓下也有這麼一家牛肉面館,每每經過,面的香氣都能饞得她流口水。
那時的她多麼想喫一碗熱騰騰的牛肉面啊,可是她沒有錢,時言也不會帶她來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