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陣慘叫傳來,人羣迅速散了開,可還是有人沒來得及反應,腳上被淋上了一些,一百度的開水,落在毫無遮擋的皮膚上,可想而知會有多疼。
可這些疼遠不及這些冷眼旁觀的人說出的話。
房門被緊緊關上,陶軟從抽屜裏拿出了已經有些落灰的手機,撥通了汪老的電話。
一小時後警車的鳴笛聲響起,她也安撫好了陶然,給她清洗了身子,換好了乾淨的衣物,陶然身上的那些傷她如數拍了下來一一傳給了汪老。
陶軟被帶上了警車,陶然一小時後也被汪老打了鎮定劑接走。
她知道這樣做很可能會有牢獄之災,可是,天大地大,她們無父無母,她這個當姐姐的究竟要如何才能做到冷靜的看着自己的親妹妹被人羞辱,被人傷害。
做一個事事都要有分寸的女人太累了。
她忍的很辛苦,抗的很辛苦。
可儘管她已經像縮頭烏龜一樣卑賤的活着,那些人也從未打算放過她。
…..
冰涼的牢房,她被撒到熱水的那十餘人指認,故意傷害。
她坐在牆角,竟然病態的笑了笑。
她不擔心陶然會沒人照顧,汪老是她最後的底線。
那些年汪老對她就如同對待親生女兒,這份恩情她無以爲報。
若不是她想到會有這個後果,她是怎樣也不會驚動汪老的。
這一下午,她想了很多。
想到心裏針扎的疼,想到一次次悔恨不已的一巴掌一巴掌扇在自己的臉上。
眼淚再次崩發而出。
她發泄似的錘着冰冷的地面,她在腦海裏重演了無數次,如果再給她從來一次的機會,她又能怎麼樣呢?她還能怎麼樣呢?
她已經全力以赴的去面對了啊。
臨近深夜,期間有律師來過。
她知道那是汪老派來的人。
得知陶然已經用了藥安然睡下,她沉悶的心纔有了一點喘息的空間。
她的生活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而何家也有一個男人因爲她沒有準時到來而發怒。
後半夜,陶軟終於堅持不住,渾渾噩噩的睡了過去。
半夢半醒中,她似乎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男人幽深的雙眸裏裝滿了心疼。
反覆的問她疼嗎?
她癡癡的笑了笑,這個世上還會有人對她有這種關心的神情嗎?
如果這是夢,她想貪心的多睡一會。
可身體突然的騰空感,讓她猛地驚醒。
抱着她的男人很高,她擡頭看着,他如被鬼斧神工雕刻過的精緻臉龐是那麼好看,而那男人正抱着她一步步堅定的往外走着。
“何景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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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氣若游絲的喊着他的名字,嘴角竟掛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只是這些笑意帶着沒有辦法細數的悲傷。
“別怕,事情都解決了,我帶你回家。”
“何景琛…爲什麼?爲什麼你從來沒有想過給我一個結果,卻要對我這樣關心?”
男人的腳步頓住了,他這才低下頭。
陶軟的心蹦的一下就碎開了。
她看到這個從未哭過的男人,那雙一向冰冷的雙眸竟然帶着溼潤的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