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淡淡一笑,自從那日開始,她便是有意遠離他的靠近。長長的睫毛擋住了她眼下閃動的幾抹暗光,她微笑道:“大皇子當初名揚天下,爲了得到天下人的心,自當傾囊而出。但,若想戰爭,宮變,最缺不得的便是銀子。大皇子的如意算盤打的真響。”
當她的手不着痕跡的抽了出去後,他修長乾淨的手輕輕顫了一下,他漆黑不見底的眼眸那般冷凝的望着她,他慎重,而有幾分無奈的說道:“本宮不善言辭,同時不屑於解釋。但關於大婚一事,雲楚洛,務必信本宮,不過幾日,便會有結果。”
聞言,雲楚洛擡起眼,不設防的撞入了他那如黑洞般讓人看不見底的眸子,彷彿下一刻便會被吸入進去,從此徹底的迷失了自己。他說,務必信任他。她心潮捲起了風浪,面色微微蒼白,這些日子的懷疑已經入了心。
但她從山洞中決定與他一起回到夏國時,便註定她要堅持。
而他口吻慎重,他三番兩次開口便是爲了打消她的懷疑,她嘴邊的微笑頓時擴展成燦爛的媚笑,“原本對太子心存疑惑,但現在妾信任太子。”
元祁重新握住了她的手,眸光極其的溫柔,如同這秋日的風,清爽而不冷,淡淡的暖。他伸手撫摸着她雙頰的淺笑梨渦,寵溺的說道:“原來,你在等本宮的解釋。雲楚洛,若你有疑問,本宮必會如實相告,絕無半分隱瞞。”只是,他萬萬不能讓她知曉,他那些不堪,甚至是陰暗如地獄的過去。
她最爲討厭的便是黑暗不是嗎?
其實,就連他自己對這黑暗也是極其厭倦,甚至是厭惡的!但他在黑暗中,纔可如魚得水。
黑暗……有朝一日,他會從中離開。屆時,給她的便是湛藍天空中那輪溫暖的太陽。
有風襲來,亭子四處的樹枝輕輕擺動,樹枝樹葉嘩嘩作響。
一片黃綠的葉子掉落在他的烏髮之上。
從來見他時,他都是乾淨清爽的,甚至是所穿衣物掛飾都是簡單的,可這片黃綠色的葉子在他的烏髮之間,似乎爲他增添了幾分平易近人之色,她忍不住掩嘴竊笑:“太子傾城之姿竟傾倒了片片樹葉,落在太子的發間,絲毫沒有離去之意。
望着她燦笑的眸子,那蔥白玉指指縫間泄露的上揚嘴角,他嘴角輕輕勾起自然的弧度,“雲楚洛,爲本宮拂去。”
“不……”雲楚洛側過身子,嘴角的笑容更是濃了幾分。他整天都是優雅的如同現代的貴公子,尤其更甚,還嫌少見他出醜的時候,眼下抓到了機會,自然要好好笑一番。
他盯着女子喜笑顏開,見她忍着狂笑的衝動,憋得雙頰白裏透紅,甚是有幾分動人,他雙眸內光芒頓時幽深,目光遊移,望着她顫動的胸口。他眼光閃動間無絲毫的情慾之色,反而是沉靜如水,但這水中,似有一陣蓄勢待發的大浪悄然醞釀着,等待着那狂野的爆發。
女子漸漸察覺到了不對勁,順着他那正經的不能再正經的目光低頭看向自己的胸前,她剛纔忍着笑,這無意之間對男人是一種魅惑的勾引!她雙頰頓時爆紅,乃至於耳尖也紅通通的。
他接下來的話,簡直是想要讓她撞牆,“雲楚洛,本宮渴你許久。”
雲楚洛如雷轟頂,僵直着身體,不敢相信他竟會這般開口!
忽又想到,他本就開放,很久很久以前便是讓她侍寢,話語驚死人!
可眼下,她純情的很,哪裏能有他這般……不知羞?
她嘴角顫抖,抽搐,半響纔回道:“太子若渴,請喝水。”
她立即給他的空杯裏填滿了茶水,殷勤的遞到他的面前。
元祁淡淡的目光掃了一眼面前的茶盞,然後又看向雲楚洛,如同那獵人見到獵物般,他眼中光芒大顯,點點星火在悄然燃燒着,他勾着的嘴角魅惑天然而成,就連這淡如初雪的嗓音也如同那靡靡之音,“雲楚洛,你與本宮有過一次。”
雲楚洛雙頰更是爆紅,眼前不由主的隨着他挑撥人心的嗓音,浮現了那夜,二人之間狂野的一幕。
當真是火熱的,讓人想要忘,都不能忘!
她輕輕一笑,似乎並未聽懂他的話。
“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他淡淡的說道。
這是提醒她,今日他不碰她,但是日後天長地久,她始終都會在他的身下承歡。真是見鬼了,明明如此淫穢的對話,可他的態度在她看來,卻正常的彷彿說着家常。
“總還是有初二,初三的。”雲楚洛低着頭掩飾她爆紅的雙頰。
元祁看了一眼她快要滴血的耳垂,眼中盈滿了笑意,“待你真正成爲太子府主母之時,便是你與本宮真正洞房花燭之時。”
這是承諾麼?!
雲楚洛緩緩擡起頭,觸及的是他溫柔的眼眸,這份溫柔與當初所見的溫柔之中拒人於千里之外不同,更與他那談笑間殺人無形的不同,是那種真正可以溫暖人心的溫柔。即使對於牀第之事她羞於啓口,但是經過千錘百煉,她已在此時有了應對之策,她拋去了一記媚眼。
元祁瞳孔微縮,傾身上前,雲楚洛心下竊喜,勾引之術原不過如此簡單。
“雲楚洛,風沙迷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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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楚洛嘴角一抽,“是。”
“啓稟太子,雲側妃,上官小姐遞了帖子求見。“剛纔退出去的守衛又來稟告。
上官月兒又來了?
來的還真是時候!雲楚洛勾起嘴角,嘴角上揚的弧度優雅迷人,渾然不見剛纔她雙頰上的紅暈,就連耳根子滴血的紅也漸漸消失,她擡眼,風情無限的望着元祁,媚眼如絲,渾然天成,壓低聲音道:“太子想要與妾親熱,怕是不能得償所願,奈何妾心被撩撥的忽上忽下,熱情澎湃,可惜,真真是可惜。”
元祁眉梢挑起,似跳躍了兩下,他輕輕別過眼,雲淡風輕,“雲楚洛,果真狡詐!”
雲楚洛眨了眨眼,輕輕一笑,忽然眼神一頓,她緊盯着他的耳垂,似染了可疑的紅!她瞪圓雙目,“太子,莫非被妾的美貌傾倒?竟也羞澀?”
一陣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