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如今你還有什麼話說”隨着趙醫女敲下定音錘,蘇成原本還有幾分壓制的怒氣頓時就全數爆了出來,怒火熊熊的虎目盯着老夫人。又氣又怒又有幾分失望。還有幾分厭惡。
而看着蘇成眼眸裏那毫不掩飾的厭惡,老夫人是完完全全的慌了,舉目四望之下唯一能幫自己的只有眼前的趙醫女,如同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似的一把抓住趙醫女的手。急迫道:“你看清楚呀,怎麼會沒有傷口呢你好好仔細瞧瞧,一定有的。我現在都還覺得疼。”
趙醫女的手腕被老夫人抓得生疼,看着老夫人那急迫之下變得猙獰可怖的臉更是嚇得來不及冷靜。本能的往後退了一分,急急道:“老夫人。奴婢行醫也有十幾載了,即時再小的傷口也是一看便知。”
“肯定有,你”
“好了娘莫再說這些胡話了,你這冤枉的手段這麼多年也沒個長進。就莫拿出來丟人現眼了。”老夫人還想掙扎幾分,可話還未來得及說完,蘇成就一揮手怒喝了一聲。
丟人現眼。這恐怕是蘇成這幾十年來對老夫人說過最重的一句話。即使人人都知曉這老夫人向來手段不高明,也的確有時候讓人鄙夷,可到底來說是長輩,對於蘇成來說更是孤身將他拉扯大的親孃,這丟人現眼四個字從他的嘴裏說出來,即時是老夫人,也讓人覺得寒心幾分。
“成兒你怎能你同你娘這般說話,還有沒有點禮數了”太夫人實在看不過眼去,將手中的手杖狠狠敲擊地面,怒斥蘇成一句。
面對太夫人的怒斥,蘇成卻並沒有半分要認錯的意思,看着老夫人那眼底的委屈和悲涼更是半點都沒有心疼之意,反倒是冷哼一聲道:“祖母,禮數也是要看人來的,娘這些年的所作所爲您也是看在眼裏的,身爲長子,身爲這蘇府的當家人,我也該有權利說上一句把,否者這後院還不得烏煙瘴氣。”
蘇成的話讓太夫人的確無法反駁,這些年來老夫人幾乎是在後院裏橫着走,所做之事也是讓人不恥,而且今日的事,也的確是她站不住腳。
罷了,到底是他們母子二人之間的事。
眼見着太夫人眼底落了說教的意思,蘇成更是沒有了顧忌,沉聲冷道:“既然娘不肯喝婉清的茶,那兒子也不勉強您,婉清,你且去給主母敬茶,行完禮咱們便就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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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婉清不敢拒絕蘇成的命令,只能小心翼翼的從蘇成的懷裏走出來,走到許氏面前,接過丫鬟送上來的茶杯,跪在地上,怯生生道:“夫人請喝茶。”
許氏眸色無變化的眼上下打量了木婉清一番,心思微定,也不爲難,接過茶杯淺酌了一口後就將紅包給了她,輕聲說了句:“早日替老爺開枝散葉。”
接過了許氏的紅包,這禮也就算完成了。
木婉清纔剛剛站起身,蘇成就不給別人半分機會的將她一手拉到了自己身邊,凌厲的眸子睨着老夫人,略帶幾分警示道:“娘,這後院您是長輩,當該以身作則,莫再如孩子一般胡鬧,今日之事我不想再看到第二次。婉清年紀尚幼,您擔當着點,若實在不喜那就莫往這聽雨院來。”
說罷,不給老夫人回話的機會,蘇成帶着木婉清轉身就快步兩分走進臥房內,將厚重的帷幔垂下,關門謝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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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成這趕人之意很明顯,今日之事到底衆人都有幾分不悅,自然誰也不願意多留,隨着太夫人的率先離去,衆人也就跟着散了去,只有老夫人坐在那首位之上,看着那厚重得似能隔開一切的帷幔,久久回不過神來。
“老夫人,走吧。”瞧着老夫人望着那帷幔失神的模樣,李媽媽於心不忍的伸出手去攙扶她。
老夫人失魂落魄的由李媽媽攙扶着走出了房門,走下最後一階樓梯,本欲離去,卻聽到一陣銀鈴般歡躍的笑聲,落入老夫人耳內就好像深深的嘲笑和得意一般,讓她眼眸之中立馬就浮上了狠厲之氣。
側過頭看着那人影浮動的窗,欲邁步走去,卻被李媽媽緊緊的抓住了手臂,急快的小聲警示道:“老夫人,如今不宜再惹大老爺了,此事來日方長,等大老爺新鮮勁過了,這木姨娘還不是隨您處置。”
李媽媽的話如當頭一棒,敲醒了老夫人來,眼中的狠厲之氣頓時就散了下去。
也是,這女子再美,看的時日久了也不過就是那樣了,如今蘇成迷她得緊,她若是動手反倒會得不償失,讓這浪蹄子得了好,不若等一段時日,等蘇成對她生厭了,到時候再一頓把她收拾了,今日她欠她的,他日必然加倍還給她。
這般想着,老夫人也恢復了原本的神色來,厭惡的刨了那窗戶裏的人影一眼,拂袖而去,一如往日一般橫着走,仿若剛剛什麼都沒發生一般。
“你父親倒真是說得對,你祖母這麼多年來真是都沒有半點長進,好了傷疤忘了疼,識不請局勢,便連自己的兒子都識不清了。”站在常青樹後的迴廊內,看着老夫人遠去的背影,許氏如今覺得她有些可悲。
“祖母若非如此,又如何能落入今日的圈套裏呢。”看着老夫人越發渺小的背影,蘇子衿眼眸裏浮起一抹冷笑,今日這纔是開始,老夫人的苦難還在後面呢。
“雖說是如此,但更多也是那木姨娘厲害,若不是知曉她是你的人,爲娘都要被她騙了去了,當真是個狠角色,就是柳姨娘和方姨娘加起來,只怕都敵不過她去。”轉眸看向那窗上木婉清的影子,許氏實在有些驚歎,這個木婉清太不簡單了,好在並非與她們爲敵。
“那是自然,前世若不是柳姨娘身後有勢力,那正妻之位早就是這木姨娘的了。前世欠她的,這一世娘就讓給她做吧,當了了父親的心願,至於您呢”蘇子衿眼中浮起一抹壞笑,挽住許氏的手嬌俏道:“這段時間就把嫁妝準備好,霍大將軍那可早就是等着孃親了。”
一聽蘇子衿這話,許氏頓時羞紅了臉,羞怒的瞪了蘇子衿一眼,嬌嗔道:“你這丫頭真是不知臊,還沒及笄呢就說這些羞人的話,若被人聽去了,日後怎麼好嫁人。”
面對許氏的嬌嗔,蘇子衿笑得更壞起來,靠近一分,漂亮的丹鳳眼直直的盯着許氏,明知故問道:“難道孃親不認同女兒的話”
“我”許氏想辯解,可卻又說不出口,只能紅着一張臉,撫開蘇子衿的手轉身就走。
瞧着許氏這般,蘇子衿笑得得意,快步追上去,挽住她的手,母女二人走在迴廊之上,一切都那麼美好,更是看得坐在樹上之人忍不住一笑。
這妮子越發的壞了,自家孃親都戲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