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對這些陰險手段越來越順手了。”
蔣點燭從面館出來時，本打算直接回到安籍塵的公寓去，不料剛出門，就看到門前停着一輛黑色賓利，車窗放下來，正是許應饒漫不經心的臉。
那車牌號有些眼生，蔣點燭來時就有看到，但許家車多，她不認識也正常。
打過招呼後，蔣點燭直接坐到後排，和許應饒肩並肩。
前面司機一直很有素養，像個沒有感情的機器人，看都不看後面一眼。
“你在我和安籍塵到之前，就在這了？”
“如果我說，你一直都在我監視之下，你會不會覺得我管的太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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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點燭琢磨片刻，低頭失笑，“你對我做了多少，我不知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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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之前那個醉漢在你家門口的時候，我已經料到了後面發生的事。”
蔣點燭垂在身側的手蜷縮成拳，“爲了讓安籍塵更加愧疚於我，你選擇放任不理。”
“是。”
許應饒聲音沒有什麼波瀾，“那之後我去看你，也是故意裝作動怒的樣子，現在你該知道，我是個冷虛無請，利益至上的人。”
“我一早就知道，可你今天重申一遍是什麼意思？”
“開車。”
許應饒聲音落下，司機點頭將車子掉頭。
車廂內一時陷入沉默，蔣點燭腦子很亂，她有太多疑惑，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許應饒這人，比自己預想中還要精於算計。
賓利在路上疾馳，許應饒不說話，蔣點燭也只能耐着性子等下去。
她今天該辦的事已經辦完了，剩下都是許應饒的，譬如解釋今天爲什麼會出現在面館，譬如，接下來他會怎麼爆出夏梔住院的事。
許應饒一直看着車前方，目不斜視，兩人不知沉默多久，蔣點燭眼見車子偏離自己預計的路線，不得已開口。
“你來面館是爲了監視我嗎？剛纔在外面拍照的是你？”
“前者是，後者不是。”
“那人是李秀秦的？”
“嗯。”
“你擔心什麼？”
“安籍塵對你圖謀不軌。”
蔣點燭：“……”
她聽到這話簡直又氣又好笑。
“阿放說你最近都不打算回自己家？”
他終於進入正題，這纔是他來見自己的目的吧。
原來他把他提供的地方，稱之爲“家”。
可那裏對她來說，不過是個空蕩蕩的房子而已。
她在那裏暫住，好像所有物品都沾染了她的氣息，可沒一樣東西真正屬於她，包括她自己。
她們都是寄存在那而已，等許應饒隨時取回。
蔣點燭低頭擺弄着包包的鏈條，“我想和安籍塵再拉近距離。”頓了頓又補充一句，“就在李秀秦眼皮子底下。”
“你是不打算再回許家了，是嗎？”
“李秀秦堵在我門口，我認爲這是好機會，如果順利的話，說不定我還能再瞭解安籍塵公司的事，把對家公司料挖出來給你，這不是皆大歡喜嗎？”
“以身犯險的皆大歡喜？”許應饒皺了眉。
蔣點燭不知道他哪來的脾氣。
“安籍塵是什麼人我清楚，之前也不是沒單獨相處過，我知道他那點心思，他不會越界的。”
“就算越界也和我沒關係。”
“那你今天堵我是什麼意思。”
許應饒呼吸一窒，“保護財產。”
蔣點燭：“……”
這貨還沒忘記心臟這茬呢？
“阿放沒和你說過嗎，我這人小氣的很，我還沒扔的東西，誰都不許覬覦。”
蔣點燭腹誹看出來了，但明面上並不敢答應。
“放心，安籍塵雖然陰險，但也有自己的底線，他始終認爲自己要爲夏梔的病負責，不會對我如何的，哪怕是感情。”
“你還對他評價挺高。”許應饒冷臉，似笑非笑，“那我現在倒是想聽聽，你對我的評價是什麼。”
唯利是圖真小人。
蔣點燭面上笑嘻嘻，“善人，救人於水火，我的恩人。”
“呵呵。”
許應饒別開臉，看向窗外，不再搭理她。
蔣點燭不知自己有沒有回答對。
因爲蔣點燭堅持，許應饒最後還是把她送回到安籍塵的公寓。
蔣點燭真害怕他再一怒，把自己送到門口，被監控拍下來什麼，她還的跟安籍塵解釋。
她鮮少有對許應饒殷勤的時候，今天她一反常態，殷勤的把許應饒，送走。
許應饒：“……”
蔣點燭站在樓下，雙手乖巧搭在身前，“許爺再見。”
許應饒沉沉看她一眼，“明天陪我去一趟老宅。”
蔣點燭的笑容在臉上僵了僵。
她幻聽了？
“記得提前把時間空出來。”他轉身想走。
蔣點燭上前一步，“可是我安排了白其的事，假應心也……”
“所有的事都往後放一放。”許應饒頭也不回的離開，上車，車子發動前他不忘補一句，“包括那個安籍塵也是。”
這次輪到蔣點燭無奈。
自從出了上次被醉漢傷害的事後，蔣點燭身子一直沒恢復完全。
即便皮膚上看不到明顯傷痕，但內在底子還是氣虛的。
她身體恢復跟不上，精力消耗又大，整個人極易疲倦。
也不知道老爺子讓兩人回去做什麼，她到現在都還記得許應饒被老爺子家法伺候的樣子。
那棍子一下下打在身上，當真不留情面。
明天又是一場硬仗。
蔣點燭心懷疑惑回到樓上，趁着時間還早，先給阿放發了消息，暫時延緩白其的事，之後籌劃安籍塵和夏梔的新聞，翻來覆去睡不着。
安籍塵這新聞，要循序漸進纔好，如果一下把夏梔在醫院的照片放出來，就會顯得太刻意。
他難免會懷疑到自己。
如果是以娛樂新聞下手，真假參半，或許更有趣。
她把自己的想法連夜發給阿放，那邊並沒有立即回覆，蔣點燭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是凌晨一點。
是個正常人都該休息了，尤其阿放這種連軸轉的。
她把手機塞到枕頭下，也催促自己早些入眠，保持良好狀態去老宅。
可偏偏天不遂人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