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可以，畫就在這裏，先生觀看即可。”胖子伸手給他指了指桌上的畫。
老先生這才湊向那畫，不過看畫的時候，他也並未閒着，“若是老夫沒有記錯的話，這畫該是在京城，怎會在你手裏。”
“從我記事起，這畫便是在我家。”胖子說的理直氣壯，旁邊有人不屑的切了一聲，他也並未在意。
老先生的眼眸微沉，繼續的問道，“你家住何方，年歲幾何。”
“以前是住在京裏的，前些年家中突生變故，我便四海爲家了，如今十六有餘。”凡是那位老先生問的，他全都答了。
時間對的上，人對的上，並且這畫看起來跟真的無二，“既然你懷着這樣一幅畫作，爲何要展現在大家的面前，你自己留着豈不更好。”
“我自然是要留着的，這是我爹留給我的囑託，不然我爲何四海爲家，又是爲了什麼，不過昨天我卻因它險些喪了命，我便想開了，不如拿它換些銀子，逍遙後半生。”說這話的時候，他的眉宇間全是坦蕩。
“我看啊，不過是因爲自己卻銀子花了。”
“我覺得也是，像他們這樣的富家子弟，怎麼可能過得慣這樣的窮苦日子。”
“爲自己找的藉口。”
老先生直愣愣的看着他，似乎想要看看，他是否在說謊，只是在面對他的眼神的時候，胖子並未有絲毫的閃躲。
“那你出了多少的價錢。”老先生若有其事的問道。
“老先生，您可是不知道，這小子狂妄的很，他一下獅子大開口，張口就是八百兩。”旁邊有人忍不住，率先的告狀說到。
“閉嘴，老先生說話，什麼時候輪得到你插嘴。”老先生身邊的人觀察着老先生的神色，然後開口訓斥道。
隨後老先生繼續的問道，“小兄弟，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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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纔您也聽到了，這人說的話並未作假，這畫八百兩起，少一文銀子都不賣。”胖子淡淡的說到。
“您看。”那人忍不住的再次開口，只是這次剛一開口，就被老先生的眼神嚇得說不出話來。
老先生笑道，“八百兩，小兄弟，你可知這萬安縣是什麼地方。”
“不知，老先生，你可知這畫若是拿到京城能值多少銀子。”胖子笑着反問道，面對這老先生，他的氣場反而是一點都不輸。
這畫在京城，自然是不必說了，幾千兩都是有可能的，就算是有銀子都有可能買不到，這畫是難求的。
那老頭審視着胖子，“我可還未說這畫是真是假。”
“那老先生覺得呢。”胖子反問，不過臉上的笑倒是讓人覺得捉摸不透，這死老頭子，在這裏故意賣關子，他的心裏暗自腹誹。
旁邊的人也都在等着呢，等着他說這幅畫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若是假的，他們倒是要好好的嘲諷一番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若是真的，那他們今日也算是有了眼福，能看到這樣一幅好畫。
老先生本來嚴肅的臉此時笑了起來，“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這幅畫老夫看來，多半是真的。”
“那他們今日可都是有眼福了。”胖子笑着說到，“今日這畫觀看就不收銀子了，若是明日還來，那便收錢。”
這小子，他們剛聽說這畫是真的，還沒來得及高興呢，他便先取笑了他們一番，真真是一點虧都不喫的人。
“小兄弟這畫最低八百兩。”那老先生再次的問道。
“是，八百兩。”胖子說的篤定，“既然老先生都說這是真的了，想必很快就能賣出去了。”
“若是有人出五百兩想要買呢。”老先生繼續的問道，光是他提出五百兩，旁邊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但是胖子卻是不爲所動，這是他們兩個人之間的一場博弈，所以，胖子笑道，“若是貴客執意喜愛此畫，那便趁八百兩買了去，我這畫八百兩起。”
他的意思便是，這畫的價錢還是會漲的，周圍的人礙於老先生在場，並不敢多說話，只是在心裏腹誹，簡直是癡人說夢，老先生既然出了五百兩銀子，還不快些出手，這五百兩，也夠他逍遙此生了。
“年輕人當真是好魄力。”老先生笑着說到，然後他看着胖子，“五百兩當真不賣。”這話便已經是威脅了。
“價高者得，您看，這便是有其他人來了。”胖子笑着說到。
老先生回頭，便看到於家的人，“賢弟，你怎麼在這裏，若日你被刺殺，雖說當時救下了你，我也受了傷，並未及時去看你，今日一大早我便去了你的客棧，沒想到你在這裏。”
“多謝大哥關心，你的傷可有事。”胖子站起身來說到。
那人搖頭，“無妨，一些小傷，已經找大夫看過了，你，哎，這不是你的那幅畫，怎麼放到這裏來了。”
“昨日聽了你的話，小弟如同醍醐灌頂一般，如今想通了，想尋個人把這畫給賣了出去。”胖子笑着說道。
光是聽兩人的對話，便是知道他們二人是熟識的，一旁站着被忽略的老先生咳了一聲，然後道，“於家小子，你認識他。”
“原來是先生，於東失禮，學生與他着實是見過幾面，頗爲投緣，便以兄弟相稱。”於東對這老先生極爲的恭敬。
不過是否真的恭敬，大概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若是真的敬重，那便是一進來就行禮，不會等到現在老先生開口。
老先生的臉色已然有些不好，“你與他相識，看來這小子是個有福的，不過他這畫你可是要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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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父親知道學生結交了一好友，心中甚慰，今日父親想要請賢弟往家中一敘。”雖然並未明說自己要買，但是要請他去自己的家裏，意思已經是不言而喻了，大家都是聰明人，自然是明白的。
“今日只怕是去不了了，大哥，小弟要在這裏賣畫。”胖子像是聽不懂他話裏的潛在意思一般，他如實的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