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這個女人心思歹毒，竟想一根白綾死在我們知味齋，太狠毒了，這樣以後誰還來光顧？就這樣，夫人幹嘛要救她？”
不救行嗎？
即便她是因爲難產死在知味齋的，那也是毀了知味齋的名聲啊。
何況……
蘇翎看着女子，她今日來知味齋也是她們母子命不該絕！
醫者仁心，她不仁，她卻不能不義啊，醫者的眼裏只有病患。
孫白玉本來是準備走了的，但是聽見這主僕的對話，似乎這個孕婦還能救？
這個蘇翎可是劉秀世子的救命恩人，所以在白卓去請的時候，他順道還帶了人蔘來。
“敢問夫人，你是說這個孕婦還有救？”
蘇翎看向抱拳看着她的孫太醫，微微頷首，“確實能救。”
既然能救，爲何還要去請他來。
他不免覺得可笑，訕訕一笑，預備走，就看到劉秀世子和一個男子走進來。
這個男子面相好生熟悉，他一時間想不起來。
蘇翎看到劉譽提着的大木箱子，總算放心下來。
“桃兒，快將這些拿去煮一煮，消毒，等會兒我要用，在裝這些東西之前，都要用烈酒消毒裝盤，拿過來，知道嗎？”
看着夫人急切的樣子，李桃兒再也不說什麼了，等她去竈房的時候，打開一看，全部是一些鋒利的……刀具嗎？
整理的時候，這個木箱子夫人不讓碰，今日打開一看，全是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這邊，蘇翎看着劉譽臉色似乎有些不對勁，她握住劉譽的手，細聲問道：“夫君，你怎麼了？”
劉譽看着蘇翎，眼裏全是疑惑。
卻最終搖頭，寵溺的摸了摸她的頭，“你是不是要……”剖開她的肚子，把孩子取出來？
他沒有問出口，可是蘇翎讀懂了，她點頭，“只有這樣，她們母子纔有活着的機會。”
在蘇翎讓他去取手術箱的時候，他就震驚了。
當初，這一套工具打磨出來，是爲了給雁兒治腿，如今再次動用……
試想一個孕婦，要用到這些鋒利的刀具，針線，他不免想象翎兒要做什麼。
可是翎兒和他同是臥龍村的人，即便遇見了一個不得了的師父，學會了很多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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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剖肚子，取嬰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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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所未聞，見所未見，想起來都覺得發冷顫。
“翎兒，等會兒，我幫你打下手吧。”他微微顫抖的手，摸着她說。
蘇翎點頭，看着劉譽道：“行，反正夫君輕車熟路的，我一時半會也找不到更合適的助手了。”
劉譽點頭，看着蘇翎淡淡的笑意。
神色裏，有一些蘇翎從未曾見過的東西，是什麼？
是疑惑。
“夫君，等這件事情過去，我告訴你一個祕密吧。”她知道，自己身上的祕密面對聰明的夫君是藏不住的。
“好。”
兩人牽着手，帶着無比的愜意神色。
院子裏，孫太醫、劉秀都等着蘇翎。
“秀兒，我還是那句話，不準任何人進來。”劉秀點頭。
王叔劉祁已經回去了。
他已經讓白越調了府兵來，後門外都是府兵把守着的，沒有人能闖進來。
劉秀問：“翎兒姐姐，這位可是太醫院的院使，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你讓他去做。”
孫白玉出列，“老夫願聞其詳，不知道夫人準備如何救人？”
他本是不信那個孕婦還有救。
但是劉秀回來了，他不得不候着，近來賢王都爲陵王鋪路似的，他不得費心一點。
蘇翎道：“暫時不用。”
說話間，李桃兒端着一盆手術刀具過來，孫太醫看到這些東西，驚的面色發白。
“你，夫人你不會是要去母留子吧？”還說是什麼方法救人，原來是這樣殘忍的方式！
簡直是太不人道了！
這種辦法，誰不知道，但是不人道啊，而且大多數取出來的孩子也應該活不了吧？
蘇翎搖頭，“我會盡量保證母子平安。”
如果手術失敗，這個孕婦的目的達到了不說，她的家人還有更多的理由和藉口來知味齋鬧了。
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啊！
“桃兒，熱水，不管我用不用，你隨時都要準備好，知道嗎？”
“桃兒記下了，夫人放心。”
劉譽接下李桃兒手中端着的托盤，上面的手術刀一應俱全。
孫太醫氣的手指發抖。
劉秀看着孫白玉，問道：“孫太醫，你怎麼了？”
孫太醫礙於劉秀的面子，委婉道：“去母留子，這是不人道的，如果盛行下去，女子們的處境可想而知了！最重要的是，先人們也不是沒有做過這種事情，結果是母子俱亡啊！”
劉秀才不讓人去詆譭翎兒，冷道：“孫太醫，難道你沒有聽見翎兒姐姐說，會盡力保證母子平安嗎？”
孫太醫低着頭，“可是臣從未聽說過剖腹取子，還有人活下來的。”
剖腹取子……
劉秀心底打了個寒顫。
他的翎兒要做剖腹取子的事情嗎？雖然救了孩子，可是孩子的娘呢？
救人也是殺人。
“你閉嘴，這件事情，不準和任何人提起，包括王叔……本世子說的是任何人。”
孫太醫低頭。
劉秀世子雖得皇上寵愛，可是性格嘛，真是說不上來，甚至帶着一些陰暗面。
但帝王家的男人，那一個不是有手段的人？
孫白玉再不說了。
不說旁的，這個蘇翎膽子倒是大，年歲不過十五六歲，竟然敢剖腹取子。
就是他都不敢！
屋子裏，傳來孕婦哭天喊地的聲音。
“啊，你們要幹什麼？殺人了，救命啊！”
蘇翎看着孕婦懼怕的看着劉譽端着的刀具，知道她害怕什麼。
“我會救你，救你的孩子。”
她坐在牀沿邊上，細心的安撫。
孕婦滿頭大汗，眼神裏全是恐懼。
她看着那些刀具，“你要刨開我的肚子，你要殺了我？”
蘇翎道：“我要救你和你的孩子，你也知道你胎位不正，生不出來的。”
孕婦忽的笑了。
本就是該死之人。
“你，你能放過我的孩子嗎？”
蘇翎點頭。
孕婦道：“我家中還有三個孩子，他們爹爹早逝，我們已經沒有活路了，我不能告訴你是誰讓我來的，
不然他們會殺害我的孩子們，我的孩子們會活活餓死的……”
她話音未落，眼淚已經氾濫。
蘇翎爲她擦去眼淚，“放寬心，我不會害你和你的孩子。”
說完，她拿出銀針，就要撈起女人的裙襬，脫她的褻褲。
“不，不要……”女人看着劉譽，很是尷尬。
蘇翎轉頭，劉譽也調轉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