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睛一看,其中一人竟然是北如煙。
自從上次出家的事情之後,北如煙的頭髮也被削乾淨了,如今頭上戴的還是假髮。
北如煙身上的衣裳穿的也是豔麗至極,正扶着自己腦袋上的假髮,突然感覺到青龍凝在她身上的目光,她立刻看了過去,眨了眨眼眸,媚態十足的模樣。
她現在什麼公主的身份都不要了,唯一的想法就是報復寧輓歌。
要報復寧輓歌,那就只能把風陌寒給拿到手。
她這頭髮被削,她知道肯定都是寧輓歌暗中使得計,也是她故意派人把自己的頭髮給削掉。
這一切的一切罪魁禍首都是寧輓歌!
青龍實在欣賞不來這樣的女人,甚至瞧見她這樣的搔首弄姿,隱約有一種想要嘔吐的衝動。
他撫了撫自己心口的位置,像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一般。
“既然王爺不要,那姑娘們就去別的營帳吧!”負責帶領軍妓的士兵尷尬的出聲,擡手示意姑娘離開。
但帶着所有人都離開了,唯獨北如煙一人還佇立在門口。
青龍見人都走了,這才兩步上前去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公主,請離開這兒。”這樣雙方都不會覺得丟人。
北如煙卻不甘心,畢竟這兒可是她耗盡心思來的,現在不讓她進去,前功盡棄。
青龍和她對視着,她的表情倔強的厲害。
“公主,請吧!”青龍見她無動於衷,又說了一句,語氣中已經盡顯不耐煩了。
“你要是不讓我進去,我馬上飛鴿傳書給我父皇,讓他馬上增兵過來,到時候兩國對抗你們東陵國,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什麼叫後悔了。”
此刻帳子裏的寧輓歌表情很鎮定。
風陌寒原本想解釋一番什麼的,可是突然外面的說話聲給打斷,所有解釋的話語都沒有來得及說出口。
寧輓歌輕睨了風陌寒一眼。
這軍中軍妓一事,她也不想計較。之前是太沖動了,現在想清楚了也罷,明顯是風陌寒的下屬爲了討好他所以故意給他送來軍妓。
只是千算萬算沒算到,她竟然出現了。
男人依然還抓着她的手腕,力道把控的極好,沒有把她捏痛,也沒有給她的手腕上造成紅痕。
“青龍,讓那位軍妓入營帳。”寧輓歌見風陌寒沒有打算要過問門口的事情的模樣,她乾脆做主替風陌寒說出了聲來。
男人略微不解的看着她,她的態度反而讓男人輕挑了幾分眉梢,倒是有幾分好奇她想要做什麼。
瞧寧輓歌這般的表情,不用猜測也知道她肯定是要整人了。
門口正在和青龍糾纏的北如煙,突然聽見了屋子裏的寧輓歌的吩咐,雙眉一皺,冷不丁的問道:“屋子裏的是誰?”
青龍攤手,一副不想搭理她的模樣。
這麼明顯的聲音,難道還不知道是誰?
北如煙也聽出了這說話的聲音是寧輓歌,但是寧輓歌應該在帝都的七王府裏,爲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裏?
“怎麼,門口那位,怕了?”寧輓歌等了半晌都沒有瞧見北如煙入帳簾,忍不住嗤笑了一聲。
北如煙從來高高在上,受人追捧,哪裏能夠忍受得了這樣的話語,立刻挑開簾子往裏走,帶着她自認的高貴氣勢。
簾子裏的場景也盡數收入她的眼底。
她瞧見了坐在最前方的書案前的男人風陌寒,而寧輓歌正是坐在了風陌寒的腿上,那姿勢曖昧的讓人遐想。
這分明就是來自取其辱的事情,北如煙的心底涌上了一股濃濃的惱怒,可是偏偏又不能多言。
“大膽,你見到主帥還不跪下行禮?”寧輓歌坐在風陌寒的腿上,就等着這個女人走入營帳。
這麼一個羞辱她的機會,寧輓歌如何能夠放過。
寧輓歌自認不是什麼善良之輩,所以也沒必要對一個女人如此報以同情,尤其是這些覬覦她男人的女人。
北如煙幾乎是句句從牙齒縫間蹦出來,她冷冷說道:“寧輓歌,你最好適可而止。如果你們想要這仗打贏的話就該聽我的。”
“哦?那公主說說,要打贏這仗的話,我們要怎麼做呀?”寧輓歌轉頭看了一眼風陌寒,男人卻若無其事的翻着桌上的軍書,好像一點都不在意他們的說話聲似的。
而寧輓歌瞧他這態度也知道,肯定是打算對她的所有決定都保持默認的態度。
“寧輓歌,你馬上從他的腿上滾開,我再說!”北如煙指着寧輓歌,恨不能上前用手指指着寧輓歌的鼻尖罵。
寧輓歌勾了勾嘴角,對她的話嗤之以鼻。
“你現在不過一個俘虜,可別忘了你自己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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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你們都給我等着,我馬上回去飛鴿傳書,讓我父皇派兵過來!”北如煙氣惱的狠狠跺了跺腳。
大概是她跺腳的動作幅度太大,連同着頭上戴的假髮也跟着一同掉落在地,只聽得“啪嗒”一聲響,整個帳子裏那原本的劍拔弩張之氣便僵硬住了。
北如煙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丟臉丟大了!
在靜謐了好一會兒之後,忽然傳來了寧輓歌的大笑聲,毫不保留的嘲笑聲。
“哈哈哈!你……你這公主可真是讓我第一次瞧見。”
不是她想要這麼不厚道的笑,而是眼前的一幕實在太搞笑了。
就連風陌寒都忍不住輕咳了兩聲,試圖用咳嗽聲來掩蓋自己的笑聲。
北如煙深覺自己丟人,可是又不能馬上發飆,恨不能立刻找個地洞鑽進去。
“好了,青龍,把人帶下去好好看着。”風陌寒突然出聲吩咐,可是他嘴角邊的淺淡弧度泄露了他的心情。
青龍聽見主子的吩咐,立刻讓兩名下屬進去將人給拖走。
“你們如果這麼對我的話,你們可別後悔!”北如煙激動的大叫,可惜這樣的叫聲無法得到風陌寒和寧輓歌的任何動容。
人被拖出去老遠似乎還能夠聽見北如煙的叫聲。
“哎,我的假髮還給我!”
寧輓歌這才注意到那掉落在地的假髮,趕忙吩咐道:“哎,趕緊把假髮還給人家。”
聽見王妃的吩咐,立刻有一名士兵進來將地上的假髮匆匆撿起離開。
……
一個晚上的歡呼慶祝也停止了。
外面的喧囂聲沒有了,反倒是襯的帳子裏更加安靜。
寧輓歌也不敢出聲打擾到風陌寒,便乖乖在一旁的榻上躺下休息,就着昏黃的光線,她側躺着看着那方的男人認認真真的研究軍書的模樣,很帥氣。
都說認真的男人最帥,寧輓歌非常相信這一點。
她盯着風陌寒看了很久,原本以爲盯着盯着就會來睡意了,可沒想到這樣的看着,盯着許久許久之後卻渾然沒有睡意,反而是越來越清醒。
她索性翻了一個身,將臉朝着牀榻內側,讓自己看不見男人的臉。
但睡意依然全無。
她又翻了一個身,將牀榻翻出嘎吱嘎吱的響聲。
這軍營裏的牀榻都不是很牢固結實,畢竟是臨時搭建起的,因此非常不牢固。
而這時候,那方正在翻着軍書的男人聽見她將牀榻翻出嘎吱嘎吱的響聲,翻頁的動作驀地一頓,擡眸看向寧輓歌。
“輓歌,你睡不着?”他忽然問道。
幽靜的帳簾裏,男人的聲音就顯得格外低沉好聽。
寧輓歌停止了翻身的動作,眼巴巴的看着風陌寒說:“你想要怎麼打這一仗?我們最好使計,這樣比較省事省時,正所謂兵不厭詐。”
“哦?看來夫人還有軍事才能,那與爲夫說說。”風陌寒知道她睡不着,所以纔想讓她起身來。
寧輓歌腹中的孩子將近四個月了,肚子也漸漸有了一絲絲的顯現,而這樣的顯現讓他更加不想讓她出現在這裏。
男人的眼眸中極快的劃過了一抹複雜的光。
寧輓歌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但還是坐起身來靠近他。
“我有主意,不過比較老套的主意,就看你願不願意照辦了。”
“說說看。”男人越來越好奇她接下來要說的主意。
“把糧草給燒了。”
這個法子確實很老套,畢竟這多少人都做過,她也曾在電視上看過很多這樣的戲碼,可即便是如此,屢試不爽。
使用這麼卑鄙的手段去對付一個年輕氣盛的少年,可能太過卑鄙,但是這是最快速的解決法子。
畢竟東陵國現在的形勢不允許他們在這樣的無謂的戰爭上浪費時間。
風陌寒看向寧輓歌,感覺到女子的眼中那份認真鄭重的神態。
……
敵軍軍營裏,此刻氣氛依然凝重。
“小王爺,有一位高人說要指點我們,自願做軍師。”一名小兵走入。
南宮鴻那白皙溫潤的臉上因爲戰敗而多了很多的陰鬱感。
他一直覺得自己是所向披靡的少年天才,畢竟他還從來沒有打過敗仗,可如今在風陌寒的手上竟然輸慘了,而且才短短的幾天!
“誰?”南宮鴻驀地擡頭問道。
他一想到自己的哥哥目不能視,耳不能聽,殘廢到如此模樣,他就覺得氣惱。
“小王爺。”一道聲音從帳簾外傳來。
大家掃了過去。
南宮鴻卻瞪大了眼睛,有些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