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樓被她澄澈明亮的笑容浸潤得心裏微微痠軟,他聲音更加溫柔,“雖然你有本事可以保護自己,但還是爲了以防萬一……”
“好的。”江宜夕承下他的好意。
他們跟着鄺石雲來到山莊後面一處隱祕的院子,這裏住着生過病的弟子,因爲怕這個病有傳染性,所以沒有讓他們出去,但不知爲什麼,外面還是有人得病了。
江宜夕拿出解毒丸,“不確定是不是有傳染的毒,先喫個解毒丸吧。”
“嗯。”殷樓毫不猶豫地接過服下。
鄺石雲先帶她去看還沒痊癒的弟子,他們臉上手臂還有黑斑,黑斑大約有巴掌大,周圍還有一圈褐色的小點,病人雙眼無神,眼下一片烏青,膚色暗淡,整個人的肌膚都透着一層灰色,而且身上還發燙,偶爾幾聲咳嗽。
如果不看表面的症狀,的確是風寒的症狀。
“他們的內力很弱。”殷樓沉聲說。
“這個病會消耗他們的內力。”江宜夕皺眉,她聚神把脈,腦海裏已經自動出現他們的病源。
“在出現黑斑之前,你們是不是本來就得了風寒?”江宜夕問。
那弟子說,“一開始只是有幾聲咳嗽和流鼻水,本來過兩天就能好的,這次不知怎麼就長了這些黑斑。”
江宜夕輕輕頷首,“我想取你一點血回去檢查。”
弟子看了鄺石雲一眼,將手伸出來,“大夫,你要多少血儘管拿去。”
“不需要很多。”江宜夕取了他一小盞的血,給他包紮了傷口,“我先給你開兩副藥試試,明日我再來。”
他們從院子裏出來,鄺石雲才沉聲詢問,“江姑娘,你覺得怎樣?”
江宜夕說,“如今不好說,看起來很像是中毒,但具體是什麼毒,又是如何讓他們中毒的,我還需要再查一查。”
“鄺莊主,能否將得了這個病的弟子名單,包括其他人都給我一份。”殷樓的神色有些沉重,作爲大鄴皇帝,雖然朝堂不管江湖事,但這種羣體生病或中毒的事,他不可能置之不理。
這件事非同小可,如果是中毒,那下毒的這個人很不簡單。
“殷門主,你要這些名單做什麼?”鄺石雲問。
“在下想知道,除了貴山莊還有什麼人中毒,他們的共同經歷過哪些地方喫過哪些東西,如此才能查出生病的源頭。”殷樓說。
鄺石雲沉重地點頭,“其實我已經查過,但沒有任何收穫,或許殷門主能有新的發現,一會兒我再重新整理給你名單。”
殷樓聞言拱手道謝。
“鄺莊主,那我先回去,明日若是有眉目,我再與你說。”江宜夕說。
“有勞江姑娘了。”鄺石雲還要去招待其他人,便讓其他人送他們回客房。
江宜夕看了一眼臉色凝重的殷樓,“殷門主,你怎麼看這個病?”
“不像是病。”殷樓說,“江姑娘,雖然你與碧水山莊有舊,但……無論何人何地,你還是要謹慎爲上。”
“殷門主也是,這個瓶子是我剛纔給你的解毒丸,你隨身帶着,以備不時之需。”江宜夕說道。
殷樓心裏又酸又苦,還有一絲通體舒暢的甜意,她不知他真實身份,所以纔對他真誠溫柔,除了他以外的人,都能得到她的關心。
他什麼時候才能讓她原諒自己?
“就當是袖箭的謝禮。”江宜夕又說道,怕他誤會她的意思。
殷樓低沉一笑,“好。”
江宜夕面頰微微發熱,總覺得他的笑意別有其他意思。
回了客房,江宜夕拍了拍臉頰,壓下莫名加快的心跳,讓谷冬在外面守着,她進入空間去檢查那弟子的血液。
如今她的空間越來越像個莊園了,隨着她醫治的病人越來越多,空間給她的回饋也更多,上個月還多出一座三進院子。
她在院子裏找了個寬敞的屋子養了不少蠱蟲。
其中有一種就是能試毒的。
肉眼看血液並沒有問題,但血蟲能知道到底有沒有毒。
小火銀知道回到它的地盤,一下從手腕下來,王者般的氣勢在空間到處巡視着。
本來還在低聲蟲鳴的蠱蟲似乎感應到小火銀強大的氣息,頓時不敢再發出一點聲音。
江宜夕滴出一點血在透明的瓷片上,放在血蟲的前面,血蟲蜷縮起來不動,對眼前的血根本一點興趣都沒有。
“有毒嗎?”江宜夕喃喃自語,血蟲嗜血,不可能對血液無動於衷,除非它察覺出血液有問題。
咦?!
江宜夕盯着瓷片上的血,剛纔她是不是看到有一點動靜。
忽地,一絲紅線從血液鑽出來,以飛快的速度要鑽入江宜夕的指尖。
銀光閃現,小火銀吐着蛇信子落在江宜夕的手腕,將那絲紅線給咬住了。
那是比頭髮絲還要小的東西,在小火銀的舌尖上靜止不動,要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這東西又是紅色的,難怪在血液中根本察覺不到。
“居然是蠱蟲啊……”
江宜夕很震驚,她從來沒見過這麼小的蟲子。
就算她學了聖女祕法,似乎都沒有關於這種蟲子的記載。
小火銀吧唧將紅線蟲吞進去,它對着瓷片的血液嘶了一聲。
只見那團血突然扭動一下,忽地十幾條紅線蟲緩緩地散開了。
看得江宜夕一陣頭皮發麻,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小火銀的尾巴勾住江宜夕的手指,讓它跟着她來到院子裏的書房,這裏有各種各樣的醫書,還有關於蠱蟲的記載。
江宜夕在這裏一看就是整整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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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鄺石雲父女一同來找江宜夕,兩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
“江姑娘,昨日又有五個人生病,而且他們都來自不同門派。”鄺石雲臉色沉重,如果再不阻止這種病的傳染,整個江湖都要人心惶惶了。
碧水山莊要壓不住這個消息了。
“鄺莊主,我想再見一見那位弟子。”江宜夕說。
殷樓也從對面的客房出來,他目光落在江宜夕的臉上,“江姑娘查出來了?”
江宜夕對他一笑,“殷門主是不是得了什麼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