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宜夕在宮門外遇到齊褚寒,他站在馬車旁邊,長身玉立的身姿很吸引別人的目光。
他的視線落在江宜夕手中的錦盒。
“大表哥,皇上還誇我的棋藝不錯呢。”江宜夕眯眼一笑,她知道,剛纔涼亭裏發生的事,齊若煙肯定讓人告訴他了。
那就再氣他一下好了。
“既然你會下棋,當初在女院考試的時候,爲何下得一塌糊塗?”齊褚寒冷冷地問,懷疑杜呦呦今日下棋肯定有什麼貓膩。
“當時……”江宜夕笑了一下,“被大家罵得太厲害,心思不在上面,就下得不太好,不過如今我看開了,反正我就長這個樣子,模樣不行,只能才華來湊。”
齊褚寒冷笑,“你有什麼才華。”
“沒有就學啊。”江宜夕理直氣壯地說,“太后娘娘還讓我經常進宮陪小王爺,教他下棋。”
“杜呦呦!”齊褚寒的聲音冷冽,“你如今住在齊家,無論做什麼事,都代表的是齊家,你以爲讓皇后娘娘沒臉,你能有什麼好處。”
江宜夕歪着頭,似笑非笑看着齊褚寒,“大表哥,你可能搞錯了,今日皇后娘娘撕開我的面罩,讓我被衆人取笑,丟臉的是我,不是娘娘。”
今日的事,要真挑杜呦呦的錯處,的確是挑不出來。
齊褚寒看着她那張臉,就覺得如鯁在喉。
“以後你注意一點,不要出現在皇上面前。”齊褚寒冷冷地命令。
“我一定注意。”江宜夕說,她還不樂意見到趙聿準呢。
他們前後腳回了齊家,一同來到上房給齊老夫人請安。
齊老夫人正在跟段氏商量賞花宴的安排。
“喲,侯爺跟表小姐一起回來的。”段氏笑着問。
“二嬸。”齊褚寒輕輕頷首,在齊老夫人旁邊坐下,“祖母,我收到三叔的信,他說再過兩個月就啓程回來。”
齊老夫人聽到這話眉開眼笑,她最疼愛幼子,如今終於將人盼回來,她心裏不知多高興。
段氏打量江宜夕一眼,“呦呦今天在宮裏好玩嗎?”
“好玩呢,太后娘娘還給我賞賜了一對手鐲。”江宜夕兩隻手都擡起來,露出一對粉玉玲瓏手鐲,玉質晶瑩剔透,襯得她的手腕更加白皙如瓷。
能夠得到太后的賞賜,可見是討了太后的歡心。
若是今日進宮的人是她的女兒齊菀兒就好了,就算將來不能進宮,至少在太后面前露臉了。
杜呦呦就算再得太后喜歡也沒用,就她長得那張臉,還能有什麼好前程。
“這粉玉玲瓏手鐲真好看。”齊老夫人稱讚着,又詢問了幾句在宮裏的事,這才讓江宜夕回去了。
江宜夕第二天沒能繼續留在家裏,被齊老夫人派人將她送去女院上課了。
“呦呦,你別怕,如今你跟以前不一樣,連太后都召見你的,女院那些人說什麼,你都不用放在心上。”齊菀兒和她同坐一輛馬車,笑着安撫着。
“嗯。”江宜夕不在意其他人怎麼看她,應付這些人,她還不如留在家裏做她的藥丸。
半糖言情小說 https://power-veg.com/
雲舒學院跟雲麓學院相鄰,兩個學院之間是互通的,平日還會舉辦一些茶話會和詩會,中間隔着一個望月湖。
能夠在雲舒學院上課,挑選自己擅長的才藝拜師,是每個女子夢寐以求的事。
齊映雁最是擅長畫畫,所以成爲頗有盛名的梁先生的弟子。
“我跟姝萍都勉強才能去學舞藝,呦呦,你不用急着拜師,先去書院學一陣子再說。”齊菀兒說。
“好。”江宜夕含笑點頭。
她以前在女院的時候,幾個學院的先生都搶着要收她爲弟子的。
女院坐落在層層疊疊的梧桐樹木中,齊菀兒領着江宜夕來到大學堂,兩人在靠後的地方找了座位。
“我先陪你上課。”齊菀兒看着她笑道。
“哪來的醜八怪,難怪覺得今天一股鄉土臭味,原來我們這裏來了個鄉下來的土鱉啊。”三個結伴而來的年輕女孩看到江宜夕,立刻開口諷刺起來。
“杜呦呦,你還真有臉來女院。”
“原來她就是杜呦呦,還戴着面罩,誰不知道她長得醜。”
“……”
江宜夕面對這麼毒充滿惡意的話,她只是淡淡地掀起眼瞼,緩緩地開口,“姚姑娘好鼻子,我家隔壁大黃狗都沒有你的鼻子好使,能聞出別人從哪來的。”
她認識這個姚金枝,性子潑辣,看別人不順眼就拉着其他人一起排斥對方,以前被她揍過一頓的。
“你敢說我是狗!”姚金枝聞言大怒,走過來要一腳踹在江宜夕的身上。
別人她動手之前還會想一想,杜呦呦算什麼東西!一個商賈出身的破落戶,齊家還會爲她跟姚家撕破臉嗎?
“小心!”齊菀兒驚呼。
江宜夕側開身子,手肘在姚金枝的小腿穴道上來了一下。
姚金枝瞬間覺得小腿麻痹,整個人往前撲倒。
噗通——
她竟莫名跪在杜呦呦的面前。
“不用行這麼大的禮,起來吧。”江宜夕笑盈盈地說。
周圍一陣鬨笑聲。
“杜呦呦,我要殺了你!”姚金枝咬牙切齒地叫道。
齊菀兒急忙說,“先生來了。”
今日的第一節課上的是寫字,教書法的先生姓陳,是個嚴肅刻板的中年男子,誰都不敢在他的課堂上作怪,他不會看任何情面懲罰學生的。
姚金枝也嚇得臉色有些發白,急忙在旁邊的位置上坐好了。
陳先生只是擡眸看了大家一眼,目光在江宜夕的面罩停留一瞬,面色冷凝地轉開了。
“這是今日要練的字,你們開始寫吧。”陳先生將一副寫着天高任鳥飛的字鋪開掛在上面。
江宜夕從書袋裏拿出紙筆。
不能寫得太突出,不能用她原來的筆跡習慣寫,不然肯定會被認出來的。
她只好中規中矩地拿着筆,寫下這幾個字。
姚金枝對着旁邊的人使了個眼色。
在江宜夕寫到第三個字的時候,桌子突然被撞了一下,石硯裏的墨水潑在紙面上,毀了她的字。
“杜呦呦,你要是不想寫就說嘛,故意弄髒以爲就能逃過先生的法眼嗎?”姚金枝故意驚呼出聲。
“怎麼回事?”陳先生皺眉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