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百月閣門前的人越來越多,堵得水泄不通,都想要最快的時間知道結果。
其間,一名戴着銀冠,穿着時下官宦子弟間最流行的灰白色深衣,腰間豎着一條寬大的綬帶,垂着一個扇形白玉佩,眉宇清秀而不淡,鼻挺而正的年輕男子正在努力往前湊,不想被後面的人撞到了,要不是他反應快,差點發生踩踏事件。
他利落地拍拍身上的塵土,剛剛的好興致已然被毀了,但是轉頭看着來人,怒氣立刻煙消雲散。
“沒想到一向藐視衆生的謝家大小姐也會來看這個熱鬧”說這話的語氣彷彿是看到太陽打西邊出來,謫仙下凡一般。
被男子調侃的謝珍隱隱有發怒的跡象,卻被一旁跟從的男子攔住,對方留着稀疏的鬍鬚,跟他的手指長度差不多,沒有束髮戴冠,而是用一根粗布帶子綁着頭髮,穿着一身樸素的粗布衣,看上去約莫三十來歲的樣子,但是不同於其他老百姓,他有他獨特的氣場。
只見他斜視了男子一眼,捋着鬍鬚說道:“我家小姐前夜在明月樓,不是跟王公子打賭了嗎想早點看到王公子失望的樣子,就來了,沒想到恰好遇上。”
“那就拭目以待”
前夜,王詡在明月樓設宴,跟着一幫世家子弟喝酒打鬧,沒想到卻遇到了前去找人的謝珍,兩人發生了爭執,所以現在一見面就劍拔弩張。
“我覺着這次的第一美人,應該是最近很出名的顧玲瓏無疑了。”其中一位看客抿着一口小酒悻悻地說道。
其他百姓聽到此人這麼說,心裏有些不開心,但是也無從反駁,只有謝珍搖頭輕笑一聲。
“嘖嘖,你們都眼瞎吧”然而,她推開衆人朝前一看,果然不假,頓時怒了。
只是,他一旁的那個中年男人卻拍了拍她的後背,前者頓時鎮定下來,兩人隨後一同離開。
王詡盯着那個有些古怪的男子若有所思,隨後便繼續看榜單去了。
謝珍回去後便知道周慕然向顧玲瓏下聘的事情,頓時氣得將自己屋裏所有值錢的東西紛紛砸碎。
“該死,這個小賤人何德何能”
她忍不住咒罵,在她看來顧玲瓏不過是一個不入流的千金,可她就是不明白無論是周慕凌也好,周慕然也罷,竟然紛紛心悅於她。
對此,謝珍很不甘心
“既然我得不到的東西,你也別想得到”她罵完,臉上便流露出一抹陰狠,不慌,反正她已經找到可以整治顧玲瓏的東西了。
而顧玲瓏的閨中密友馮萱知道此事後,特意約了幾個小姐妹,打算過幾日道喜。
姐妹出嫁,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
而謝珍打聽到這個消息,也表示自己想加入,因爲她的身份,幾個人不好拒絕,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答應了。
幾日後,顧玲瓏站在衆人中間與馮萱幾人對酒當歌,開始點評前幾日自己被封爲京城第一美人之事。
“李姐姐,對於此事你有啥不同的見解”馮萱納悶,周圍的人也想聽聽李太師千金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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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李千金的年齡比她們大幾歲,但是在她們還是未成年的時候,李天歌這個名字已經在京城聲名大噪,畢竟,她可是四年前的第一美人兒。
而李天歌舉杯起身,在這幾人面前踱步分析,每一步都是從容自信。
“天下美人譜每四年評選一次,每一次的評選,都會經過各方考量。榜首不但要美得出衆身份高貴,德行更是一大不可忽視的標準。就好比平陽公主來說,她在身份上雖然佔了很大的優勢,但是德行上非但難以服衆,還暴虐無度。她是不可能成爲榜首的。”
“李姐姐說的是有一番道理,不過恰逢那位公主成婚將至,百月閣的總部又是在京都城,難免會討好一番,給個頭名也不是什麼難事。”
馮萱之間在宮裏的宴會上遠遠地看過平陽公主一眼,那面容有着不符合年齡的妖豔,但是卻美得不似凡人。雖說她的口碑在京城是極差的,但是她的相貌跟身份怕是沒有人會壓她一頭。
“此言差矣,正是因爲如此,百月閣纔會更加公正,不給大家留下話柄。”
大家聽了李天歌的話,紛紛點頭。很多時候,自己家的老爹都會找百月閣辦事情,而他們收費雖然不便宜但是卻對得起他們的付出。
眼見大家都比較支持李天歌,謝珍自然是不服氣的。她自己是名門之後,明白裏面多多少少的門道。
“玲瓏,你跟我賭一把如何”她突然出言挑眉看顧玲瓏。
顧玲瓏微微挑眉,自然明白這個女人的不服氣,是想當着這麼多人面前,是想讓自己難堪。
只是,她並不急。
所以依舊面帶笑意伸手示意謝珍說下去。
“聽聞第一美人要精通詩韻,要不你就作一首讓京城都驚豔的詩來,如果做出了,我便將我京城東邊的一套府邸相送,如果輸了,你就自動退婚。”謝珍說出的,是這些世家千金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一些平日裏跟謝珍要好的姐妹都沒想到,她竟然會提出如此歹毒的意見。
“好”
只是,顧玲瓏立刻答應下來,廂房裏卻是一片驚訝之色。
“只要你不後悔”顧玲瓏自認爲還是有很大的把握可以贏的,畢竟前世可是爲了討周慕凌歡喜,特意苦讀詩書。
這場賭約在京都城的千金面前定下,她們在背後也有偷偷下注誰會贏,不過下注謝珍的人要多幾個,莊家就很希望謝珍會贏。
誰人不知,這個顧玲瓏胸無墨點。
卻不料顧玲瓏竟然順口來了一句絕好的詩句,衆人咂舌,而謝珍趁機想要將自己求得的蠱蟲種在顧玲瓏身上。
卻不料這時,馮萱突然跑到顧玲瓏面前,下錯了人。
“馮萱”顧玲瓏看到謝珍的小動作,立刻驚呼,卻爲時已晚。
而馮萱卻不知,她疑惑地望着顧玲瓏,後者怒視謝珍大吼,“謝珍,你剛剛做什麼了”
然而後者不承認,顧玲瓏見馮萱並無大礙,隨後,幾人瘋鬧了好一會兒纔回去。
只是馮萱中蠱,半夜才發作,顧玲瓏聞言,連忙找周慕然,皇宮的太醫聽到吩咐連夜趕到,卻無從下手。
顧玲瓏知道此事是謝珍所爲,於是向周慕然說明,想讓謝珍交出母蠱,只是對方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