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都是皇兄自己人,無法服衆。”
風陌文瞪着風陌寒,差點沒有衝上前去掐他的脖子。這麼明顯的故意,他怎麼會不知道?
“七弟說的極有理。”風陌炎忙不迭的點頭贊同風陌寒的話。
看着兩個兄弟同仇敵愾的樣子,風陌文什麼氣都只能往肚子裏吞了,臉上還得掛着欣然同意的笑。
風陌文暗暗磨牙,嘴上還是要掛着笑容說道:“既然如此,那便讓七弟和五弟的人各自一位下去看看。”
他的心中不免有些緊張,井下有什麼,他自己也是清楚的。
不過轉念想想,現在沒有皇帝在,那相當於整個東陵國最大的就是他太子了,既然是他太子,萬事還不都得他太子一人說的算?
寧輓歌站在一旁冷冷的看着風陌文。
這人的所有表情都寫在了臉上,一切情緒都寫的清清楚楚。
這時候有兩名侍衛隨即跟着下了井口去,風陌文站在井口處,手隱匿在衣袖中,不知道在做什麼。但小動作上看起來準備動手使詐。
寧輓歌眯着眼眸盯着他隱匿在衣袖中的手,衣袖遮擋的很好,但從大致的形狀來看,他拿着的是匕首。
她似乎預感到了風陌文要做什麼,輕輕拉扯了一下風陌寒的衣袖。
男人側首看她。
兩人只是一個簡單的對視,男人就默契的明白她這是要做什麼。轉首看向遠方的風陌文,伸手握了握她的手說:“別擔心。”
寧輓歌張了張嘴原本想說她來轉移風陌文的注意力,但很快,根本沒有給她說出口這話的機會,那邊站在井口邊的風陌文忽然驚叫了一聲。
“啊!”伴隨着這突然的一聲慘叫,風陌文的身子直接就頭朝井口翻了下去。
四周跟着的人都被震驚住了,就連站在風陌文最近的心腹手下,想拉住風陌文都沒來得及。
這時,所有人都震驚萬分,唯獨風陌寒一人,低下頭來慢條斯理整理自己的衣袖。
寧輓歌也驚愕的張了張嘴,下意識的看向身邊的男人。此刻除了人爲之外不可能會有其他的原因,那動手的人,極有可能就是……
她只看見男人垂首慢條斯理整理衣袖的模樣。不過他的手隱在袖中,誰也不知道他之前做了什麼。
好壞!
寧輓歌暗暗咂舌感嘆某人的陰險。
不過一會兒,下面的侍衛爬上來了,順便還把摔下去已經暈厥過去的風陌文一同擡上來了,將他平放在地上。他的心腹手下立刻叫道:“快去把太醫請來,太子殿下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唯你是問!”
這後院一度混亂不堪。
寧輓歌斜睨了一眼那地上的風陌文。
他是腦袋朝下摔下去的,因此額際上被撞破了披,血快糊了半張臉,身上的太子衣衫也全是泥土,狼狽又滑稽。
一名侍衛上前來,朝着風陌寒說道:“主子,下面確實有個暗室,不過密室裏只有金銀珠寶之類。”
金銀珠寶?
寧輓歌蹙眉,和風陌寒對視了一眼。
風陌文看來也沒有蠢到要把真皇帝藏在自己的地盤上。
“嗯。”風陌寒輕輕應了一聲,伸手抓住了寧輓歌的手腕往外走。
風陌炎瞥了風陌寒一眼,再看了一眼地上的太子,嘲弄的勾了勾脣,也跟着走了出去。
“七弟。”
剛走兩步就被風陌炎給喚住。
風陌寒略顯幾分不耐煩,頓住了腳步。
“當真不打算與本王一同找?”風陌炎負手走上前來,“你即將要行軍打仗,到時候這宮中的如何變故你恐怕都顧及不到吧?”
風陌寒轉頭看他。
兩個男人的眼神對峙中,讓寧輓歌感覺到濃濃的敵意。
這不是兩個兄弟之間該有的眼神,分明就是仇敵之間的眼神。
“這就不勞煩五王爺操心了,這事情我們自己能解決。”寧輓歌瞥了一眼自己的男人,再看了一眼風陌炎那志在必得的春風得意模樣,她都要看不下去了。
風陌炎蹙眉。
寧輓歌卻也不給他再多話的機會,挽着風陌寒的手臂就走。
“你說這個男人怎麼這麼討厭呢?都拒絕了這麼多次了,還來死纏爛打,他是不是看上你了?”寧輓歌半開玩笑的說,完全是爲了緩解一下男人的心情。
可男人卻沒有心情和寧輓歌開玩笑,黑眸眸光微沉了沉。
寧輓歌感覺到他的沉默,又掃了他一眼,不再說話。
回去的路上,二人還是沉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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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等,等風陌寒給出一個準確的解釋和答案。
但從出宮到一路回王府,這男人就沒有一點要解釋的意思。
直到車停在了王府門口,男人也似乎沒有打算再繼續解釋些什麼。她有些鬱悶的絞動了一下自己的衣角,還是強忍着想問的衝動,跟着他一同下了馬車。
小綠守在門口,正要迎上前,卻發現她家小姐的表情很恐怖。
二人一前一後走着,卻莫名的沉默,那氣氛很詭異。
小綠所有想要說的話都硬生生吞入了腹中。
寧輓歌也沉默着走進府內,直到風陌寒換了方向去往書房,她才和男人分道揚鑣朝着庭院的方向走去。
“小姐,你們這是……怎麼了?”見風陌寒離去,小綠才鼓起勁來問。
“他們什麼時候出征?”寧輓歌問。
小綠一時半會兒沒有反應過來,臉上的表情一愣,小嘴微張,不知道說什麼。
寧輓歌瞪了她一眼,“還不去打聽打聽看?”
聽見這話,小綠才慢半拍似的恍悟點頭,“奴婢這就去打聽打聽。”
原來是爲了打仗的事情鬧不開心啊,她這個做丫鬟的確實應該替她家小姐好好把把關。
……
風陌寒入了書房後,天將近黃昏都沒有出來。
寧輓歌在書房不遠處徘徊了許多次,但沒有入書房去吵他,可這天眼看就要黑了,她忍不住。
青龍站在書房門口,看着王妃在門口晃盪來再晃盪去,蠕動了一下脣瓣。
寧輓歌的視線落定在青龍的身上,朝着他勾了勾手指。
讓小綠去打聽消息,可結果那丫頭跑去打聽一下午就沒影兒了,與其這樣還不如她親自問人。
青龍轉頭左右看看,最後有些疑惑的指了指自己,懷疑王妃是不是在叫自己。
寧輓歌很認真的點頭,示意他過來。
青龍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這才猶豫的上前。
見青龍靠近,寧輓歌一把揪住了他的衣襟,問道:“你們什麼時候出征?”
這打仗這種事情可不是鬧着玩的,既然南倉國的人已經帶兵攻打過來了,他們難道不應該事先做些準備之類的嗎?
不然要坐在這兒乖乖等着捱打不成?
青龍被寧輓歌給揪住了前襟,有些恍悟過來。
“回稟王妃,後天一早就會出徵。”
寧輓歌鬆開了他的衣襟,“好個風陌寒,一聲不吭,你們是不是打算等走了纔來告訴我,你們要去打仗啊?”
青龍尷尬的繼續伸手撓頭。
他也不好意思說,這確實是王爺的吩咐。他們還真的打算來個先斬後奏。
“王妃,這王爺也是怕你擔心,所以纔會相瞞着……”
“呸!”寧輓歌輕唾棄了一聲,“要是真的擔心,就不會解釋嗎?難道我胡思亂想他就不會擔心?倒是長能耐了,還會先斬後奏了?”
青龍聽她的話,瑟縮了一下脖子。他有一種背脊發涼的感覺,說不定下一刻王妃就要去找王爺的麻煩……
但,他猜錯了。
寧輓歌原本撈起袖子準備去書房找人算賬,可走了一步後她就改變了主意。
她轉身來看向青龍,嘴角勾起了一抹邪氣的笑容。
青龍看的頭皮發麻。
王妃這是……這是想做什麼?
“後天出征是吧?”寧輓歌問,彷彿是爲了確定般。
青龍猶豫了一下,還是乖乖點頭。
“那好唄,既然王爺要處理國事,那我就不打擾王爺了。”寧輓歌攤攤手,轉身就走。
青龍還沒有從王妃這突然跳脫厲害的句子裏回過神來,但寧輓歌顯然已經走遠了去。他愣是想不明白王妃的用意。
書房裏,男人垂着眼簾,可心思卻顯然已經不在手中的地圖上了。
寧輓歌這磨人的女人。
……
夜色漸深。
寧輓歌在榻上翻了第五個身,卻依然沒有等到風陌寒上榻來休息。
她坐起身來,大概是動作太大幅度,惹得牀榻發出嘎吱的響聲,將一旁守着的小綠給吵醒了。
“小姐,你怎麼了?”小綠揉了揉眼睛,起身摸黑點燈,動作嫺熟。
“王爺呢?”寧輓歌問。
“啊?王爺還在書房呢。”小綠連連打着呵欠,“不過王爺吩咐奴婢好好照顧小姐。”
“這話的意思是,他今天晚上不回來休息了?”聽着小綠的話,寧輓歌的臉微微沉了沉。
風陌寒到底在書房裏做什麼?
知道他肯定着手準備去打仗,那接下來這盤棋局,他又想要如何下?
到現在他都還沒有出手,除了楚燁和百里曉茹假裝太監入宮之外,其他的事情,他根本就沒有過問插手過,那他到底準備做什麼?
寧輓歌想到了什麼,掀開了被褥從榻上下來。
“小姐,你要去哪兒?”小綠茫然的問道。
“去準備一些茶點,我給王爺送去。”寧輓歌邊說邊隨手披了一件外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