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回自己的院落,才邁腳進房就見到在正堂裏焦急得來回踱步的郭姨娘。
正如劉媽媽所言,臉上不好,都沒有多少血色,眼裏皆是焦急和恐慌,彷彿是有什麼兇惡的東西在身後追趕一樣。
郭姨娘是個沉穩的人,沈藝彤從未見過她這般慌張着急的樣子,可見這事只怕遠比她想象的要大,可她卻也沒聽說丞相府有出事啊,這倒是讓人覺得奇怪了。
“王妃您可算回來了。”轉眼一見沈藝彤,郭姨娘是終於鬆了一口氣,快步走上前來拉過她的手,似活怕她會跑了一樣。
“出了什麼事了,你這樣着急的來找我?”
郭姨娘並沒有回答沈藝彤,而是警惕了看了一眼門外院子裏的僕人,沈藝彤明白這事是一點兒都不能讓別人聽了去,立即對露芝使了個眼色。
露芝明瞭的走出門去把院子裏的人全部都給遣了出去,站在院裏,不讓任何一個人靠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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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露芝守着,你放心說吧。”沈藝彤實在擔心,到底是出了什麼大事了,如今這個檔口,她可不希望節外生枝,畢竟她沒有時間耽擱。
“事有些長,王妃您來,坐下我與你慢慢說。”郭姨娘拉着沈藝彤走進臥房內,兩人落座在軟塌上,看着窗外沒有人後郭姨娘還是壓低的聲音問:“王妃可還記得大夫人是爲何去世的?”
不明白郭姨娘爲何會突然說起這事來,難不成這事是和原主的親孃有關係?
不管如何,沈藝彤還是先如實應答。“不是郭姨娘你告訴我的嗎,我孃親生了我之後身子就虛弱了,撐了六年就油盡燈枯了,而這其中應該就是沈丞相指示的,我那娘下手的,難道不是嗎?”
“是這樣的,但我們那時候只是猜測而已,也沒有證據,王妃這些日子可有查到什麼?”
查?
這件事沈藝彤都沒有去查過,畢竟事一件接着一件的來,她本就已經應接不暇了,再加上之前也沒有想過和丞相府鬧到那個地步,只是想着拿着錢就走人,這沒走成之後也顧不上這件事。
不過今日從宮裏出來的時候她倒是想要着手找這件事的證據,畢竟要扳倒丞相府也是要有真憑實據的,而這件事就是最好的,一來能給原主的孃親一個遲到多年的公道,二來也達到了她的目的。
但她這還沒去查呢,郭姨娘就已經來了,聽這語氣,她應該是查到什麼了。“郭姨娘你可是已經查清楚了?”
“王妃這是高看我了,人在屋檐下,我哪裏敢大張旗鼓的去查這事,但這事說起來也沒有要下手去查,猜測我與王妃都心知肚明,只是少證據而已,而我今日,發現了證據。”
“證據?是何?”沈藝彤沒想到郭姨娘居然都已經找到了證據了,難怪如此的着急送來。
郭姨娘也不耽誤的就從袖袋裏拿出來那小心翼翼的藏着的幾張紙,遞給沈藝彤道:“今日不知是因爲什麼,丞相和夫人大吵了起來,把夫人房內的東西摔了不少,夫人氣得暈了過去,我便帶着人去打掃,玲兒不知是按了哪裏,找到了一處暗格,裏面就是這些東西,我看了看,是一張藥方和丞相給的書信,我不敢拿走,怕夫人發現,所以就和玲兒避開耳目的抄了下來。”
聽着這話,沈藝彤立即把紙給打開來。
正如郭姨娘所言,一張藥單,幾封書信,藥單沈藝彤的看不懂的,但書信上寫着的都是催促許如眉快些對原主的孃親下手,和安排嫁妝的事。
“這些信寫的時候應該是丞相不在京都的時候,大夫人病重的時候丞相去了鎮西。”怕沈藝彤不明白怎麼會有書信,郭姨娘緊着解釋。
“沈丞相的性子是不會讓這樣的書信留下來的,想必是被我那有點小聰明的娘給糊弄過去了,把真的都留了下來,日後給自己個保命用。”
“我也是這樣想的,只是夫人沒想到會這樣被人給發現了,如今丞相和夫人謀害大夫人私自佔據其嫁妝之事已經是證據確鑿了,王妃打算如何做?”
“郭姨娘覺得應當如何?”沈藝彤看着郭姨娘另有他意的詢問,畢竟她如今在丞相府中,更是沈丞相的妾室,還有三個兒女。
郭姨娘自然是聽得懂沈藝彤的意思的,淡淡一笑道:“王妃不必擔心我這一房,如今大少爺已經可以獨當一面了,丞相府就是倒了也有一筆家財,足夠了。此事雖然過了多年了,但到底是人命關天,何況還是大夫人,當該討回一個公道。”
“既然郭姨娘如此覺得,那我也就放心了。”只要郭姨娘不在意,沈藝彤的顧忌也就沒有了。“郭姨娘你這個時候出來也是風險,不宜留太久,讓沈丞相懷疑了就不好了,先回去吧,這兩日我會讓露芝給你送信去,安排看哪一日去討這個公道。”
“這兩日就去?這是不是有些許太急了?”雖然證據在手上了,可要討公道卻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多多少少還是要安排的。
“速戰速決纔是好事,慢了也許會讓人覺察出來,你放心,我定然會安排好的。”沈藝彤其他事都已經再回來之前都有所安排了的,唯一沒有安排下來的就是這個丞相府的事,如今郭姨娘把這樣的證據都送來了,這就是萬事俱備了,她還需要等什麼呢。
“也是,一切由王妃安排,我會府去等候王妃來信。”
“去吧,這幾日亦如平常一樣就是,莫讓人察覺出什麼來。”
“王妃放心,如今丞相很是信任我。”郭姨娘笑說着站起身來,這笑裏有得意,可也有藏不住的苦澀,福身一禮便就轉身往外去。
沈藝彤知曉郭姨娘雖然嘴上說着這個公道要討回,這心裏也覺得,畢竟報了原主孃親的仇,也是相當於幫她報了仇,可她這心底深處再恨也還是留着當初與沈丞相之間的美好的,那樣經歷過的歲月總歸是難以割捨的。
但紀念的也是那段歲月而非沈丞相,她清楚,所以,她不表露,她也不多言去刺他的傷心處,各自總有各自不願別人言語的地方。
輕嘆一口氣,看着放在矮桌上的藥單,沈藝彤轉身對院裏的露芝喊道:“去把薛神醫請來。”
“是,王妃。”
薛神醫本來就是候着沈藝彤的傳喚的,露芝一去,也不磨蹭的就跟着來了。
走進房內時沈藝彤早已經將抄來的書信收起來了,將兩張藥單放在矮桌上,開門見山道:“薛神醫,你看看這兩張單子。”
雖不知道沈藝彤哪裏來的兩張藥單子,薛神醫也不磨蹭,拿過兩張就看了起來,越看,這眉頭越是有些緊蹙,最後擡起頭來不解的問:“王妃哪裏來的這兩張單子?”
“薛神醫先別管這單子哪裏來的,你且說說,這兩張單子上寫的藥都是什麼,會產生什麼效果。”沈藝彤賣着關子先問。
“這一張單子上是慢性毒藥,無色無味,放在哪裏都行,可作爲香包,澆花,飯食……一點點侵入,身子日漸虛弱,但卻很難查出病因來,和當初郭姨娘的差不多,只是,郭姨娘用的藥應該還要猛些。”
“而這一張。”薛神醫把沈藝彤後面拿出來的那一張舉起來道:“少了一味藥,這原本應該是極傷身的墮胎藥,就這樣的單子看起來不過是動動胎氣,並無大礙,可如果添上一味藥,那便足以要命,哪怕保住了命,這身子也是毀了,再也無法生育。”.七
“這兩張,薛神醫覺得會不會和你那徒弟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