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舔了舔脣角,眼神夾着寒意掃着窗外,“那看來公爵口中的那股強大的勢力,根本沒有把我放在眼裏啊,不然爲什麼這樣的威脅郵件,我可一封也沒有收到呢?”
杯中的紅酒被她一飲而盡,這麼說,這股勢力,很大可能性就是顧放背後的人,看來,他們是把她當做獵物了。
公爵不可置信的看着她,猜不透這個陰晴不定的女人究竟是在故作鎮定還是事實真的如此。
“所以,你跟着我,是最好的選擇,至少在那,沒人敢….”
她突然將手伸出窗外,打了個響指,緊接着小七從二樓串了下來直接從窗戶越了進來。
小七瞥了一眼公爵,眸色裏盡是警告之意。
“把合同給公爵大人。”
她不怒自威,直視着公爵的雙眼,手機已經傳來短信,酒店那邊依舊風平浪靜,她也全然沒有耐心再和這個老男人糾纏。
…..
四合院。
老人怒着臉,“混賬東西,怎麼一遇見那個狐狸精的事你就連半點腦子也不長了?!要不是我提前派人潛伏在公爵的生日宴,你差一點就上了那個女人的當!”
男人揉了揉滾燙的臉,嘴角勾着頹然的笑意,無所謂的扯了扯襯衫的領口,“她要和別的男人睡,我的腦子就算再死一次,也不可能清醒啊。”
老人手裏的柺杖也在發抖,眼神暗藏殺意,這個女人,看來要她親自動手了。
…
何氏,辦公室,夜色闌珊。
她拿着酒杯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樓下如螻蟻的人羣,眉間深深的蹙起。
難道是她想錯了嗎?
那個乞丐男人真的不是何景琛?
酒紅色的液體,滑入喉嚨,灼燒着胃部。
身後傳來腳步聲,落地窗倒影着乞丐男人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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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緩緩轉身,眉目如畫的打量着他。
“大小姐,事辦完了?我去對面的夜市逛了逛,你看,這是我買回來的小喫,要不要嚐嚐?”
陶軟的眉間蹙的更深,“你喝酒了?”
男人懶散的坐在了椅子裏,隨意點了根菸,叼在嘴裏,“是啊,有個不錯的妞,非要跟我拼桌,我就陪她喝了幾杯,大小姐,那妞…”
啪。
巴掌毫無預警的甩在了他的臉上,男人剛想開口問爲什麼,脖頸就被她大力掐緊,男人仰着頭看她,眼底是近乎瘋狂的執迷。
女人俯下身,五官裹着寒意,白皙的手上青筋暴起,“你敢頂着這張皮,去找別的女人,挑戰我很好玩嗎?”
她的雙眸中似多出了一道火焰,巴掌砸下的時候,刮落了男人臉上的面具。
男人低笑,頹然的伸手攆着嘴角流下的鮮血,看着女人,“難道…大小姐喫醋了?”
女人半坐在辦公桌上,揉着雙手,聽到男人的話短暫的愣了愣,而後突然笑了,猛地一腳踹在了男人的胸口上。
男人狼狽的跌倒在地,想撐着地面起身,然而,她的身影突然近了,她居高臨下的看着男人,眸底勾滿了戾氣,下一秒,高跟鞋狠狠踩在男人的胸口,那尖利的鞋跟,像是在研磨什麼一般,在男人的胸口上畫圈。
“既然你這麼喜歡的激怒我的話,我帶你去個更刺激的地方玩,好不好?”
黑色的卡宴奔馳在熱鬧的街道,夜色下,女人紅着雙眼,猶如失控的野獸。
滿頭白髮的男人嘴角還殘留着乾枯的血跡,他狼狽的坐在副駕,眼底裝着的卻是快意。
他並不知道她究竟要帶他去哪裏,更不知道等待他的懲罰到底是什麼,可沒關係,她動怒了,是爲了他。
比起身體上的疼,他精神層面是雀躍的,復仇的蝴蝶開滿了破爛不堪的心臟。
夜色惑人,遠比不上她身上散發的氣息,哪怕是,煙味,酒味,破碎的味道,他也食髓知味。
豪車一路咆哮着,像是在渲染她心頭難以壓下的怒火。
這條路,越開他越熟悉,突然意識到了她可能要帶他去的地方,晚風吹亂了他銀白色的髮絲,他有些恍惚的悄然看了她一眼。
越是離目的地近,街道越發安靜,已經看不到路上還有行人。
她全程沒有說一句話,他的心卻騰地了一把無法滅掉的熊熊火焰。
這條路,是通往他墓地的路。
原來,她一直知道他埋在了哪。
這個發現,讓他渾身每根神經都酥麻着。
一陣急剎車後,她終於停了車,寂寥的夜裏,荒無人煙的山區,玉石雕刻的牌匾上,孤零零的寫着,“忘山陵園”。
這裏,她是第一次來,也是第一次敢來。
“大小姐,你半夜帶我來墓地做….”
涼風捲入,她拉開了副駕駛的車門,粗暴的把他拽下了車。
寂靜的夜裏,面無表情的女人拽着比她高大的男人怒氣衝衝的走進了陵園。
他跟在她的身後,目光灼灼的看着她的背影。
她…對這裏這樣熟悉,是不是已經在心裏想過千百遍這個地方呢?
那是不是,也在想他?
女人的腳步停在一座四合院的墓碑前,微黃月光下,他清楚的看到女人的雙肩在輕微抖動着。
她盯着墓碑上屬於何景琛的照片,雙眼越發猩紅。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着,她盯着墓碑多久,他就盯了她多久。
晚風蕭瑟,女人突然側過頭,一腳踹在了男人的膝蓋上,男人措不及防,跪在了她面前。
她掐着他的脖頸,力道大到他心驚,她就這樣掐着男人的脖頸把他拖到了墓碑前,男人的背部突然一陣刺骨的涼,而後重重撞在了墓碑上,女人用腿抵着他,眼裏是肆意的瘋狂,“說,你到底是不是何景琛?!”
男人嘴角勾似有似無的有着笑意,臉上的青筋因爲窒息感暴起,“大小姐,你這樣動怒,難道不是因爲你清楚的意識到我根本就不可能是何景琛嗎?”
“大小姐,你在失望,你在不安,你心心念唸的人沒有死而復生,對嗎?”
她突然笑了,笑的慘然,笑的瘋狂,她狠狠抵着男人的脖頸,像是就此想要了他的命,“你,究竟是不是何景琛,挖開這座墳墓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