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景希並未做任何的停留,接過東西之後就奔着盛安然跑來了,一頭扎進盛安然的懷裏,因爲人太多的緣故,還是沒有開口說話。
盛安然彎腰摸了摸兩個孩子的頭,目光卻一直在遠處。
喫飯的時候,老爺子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話,“安然,酒席結束之後,你留一下,我有件事要跟你說,關於景希的。”
聽到這話,盛安然看了一眼鬱南城,面上不動聲色,桌子下面,卻將手心掐的生疼。
看這個樣子,老爺子是什麼都知道了,所以舒白會出現在這兒也是情理之中。
開席後不久,盛安然看到舒白去了洗手間,便也起身。
“你去哪兒?”
鬱南城正在喂景希喫飯,追問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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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安然神色從容,“去趟洗手間,很快就回來。”
關於真相,鬱南城和老爺子都不知道,但是她和舒白都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她需要知道這個女人究竟想幹什麼。
洗手間距離宴會廳有些遠,穿過好幾個迴廊之後纔到,盛安然到的時候,舒白正在洗手,背影瘦削,鏡子裏印着一張寡淡清秀的臉,有些憔悴。
“盛小姐。”舒白從鏡子裏看到身後的盛安然,愣了一下後扯出一抹笑意,“剛剛人太多了,不太好跟你打招呼,不好意思啊。”
“這兒沒別人,不用裝了。”
盛安然走進來,目光冷銳的盯着舒白,“你到底想幹什麼?”
舒白皺了皺眉,“盛小姐,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是景希的生母?六年前代孕的那個女孩?”盛安然問的直截了當,眼中滿是敵意,“你真的是嗎?”
舒白眸光閃爍,被盛安然逼問的後退了兩步,“盛小姐,我沒有任何要跟你結怨的意思,一年以後我就去英國了,只是在這之前想見見我的兒子而已,我根本不可能威脅到你的地位。”
“別再裝模作樣了。”盛安然的眉眼像是覆蓋了一層霜一樣,“你根本不是景希的生母,到底是誰讓你來的?你的目的是什麼?”
舒白端詳着盛安然氣急敗壞的樣子,嗤笑了一聲,“盛小姐,我對你已經夠禮貌了,我不知道你在懷疑什麼,如果我不是景希的生母的話,那麼你覺得誰會是呢?你嗎?”
盛安然臉色一變,只覺得太陽穴突突直跳。
直覺告訴她,眼前的這個女人知道所有的事情,甚至知道她就是景希生母的事情,卻故意鑽了這個空子,懷着不爲人知的目的。
“你到底要幹什麼?”盛安然的聲音壓低了,帶着警告的意味,“爲了景希,我什麼都做的出來。”
“不幹什麼。”舒白低着頭看着自己的指甲,薄薄的一層護甲油,淡粉色的指甲蓋從細節之處襯托着她的溫柔內斂,可一開口,便瞬間打破了這表面的溫柔,
“親生母親認回自己的兒子,我覺得沒什麼問題吧。”
不管怎麼說,舒白就是不承認自己是個騙子的事實,她將話說的滴水不漏,盛安然竟無力反駁,盛怒之下,她氣的手都在抖。
另一邊,酒席上,老爺子見盛安然走了許久都沒回來,不禁疑惑,
“南城,去看看,安然怎麼半天沒回來。”
鬱南城掃了一眼包廂大門方向,眼角的餘光瞥見東南角的位置,原本應該坐着舒白,此刻卻空了,目光驟然緊了幾分。
叮囑保姆招呼好兩個孩子之後,鬱南城離開包廂去了洗手間。
剛到洗手間門口,便聽到裏面傳來女人的驚呼聲。
“安然。”
他猛地推開女洗手間的門,看到眼前的情形時,臉色變了。
舒白跌坐在地上,一隻手捂着臉,淚眼婆娑,震驚的說不出話來,“你怎麼能動手打人?”
盛安然的手還懸在半空,臉色極爲陰沉,聽到身後的開門聲後下意識的轉身,便看到鬱南城一臉異樣的看着自己。
“你在幹什麼?”
鬱南城眸光漸漸冷了。
盛安然原本想解釋,可是看到他這副咄咄逼人的態度,心涼了半截,“如果我說我什麼也沒幹的話,你是不是也不會相信?”
鬱南城沒回答,而是目不斜視從她身邊走過,將舒白從地上扶了起來,
“我沒事。”舒白踉蹌着站起身來,彷彿是急着避嫌一樣,飛快的將自己的胳膊從鬱南城的手裏抽出來,
“只是跟盛小姐有點誤會而已,沒什麼大事的,我沒事的。”說話的時候,她還一個勁兒的捂着自己的臉。
此刻舒白嬌弱可憐的模樣落在盛安然的眼中,簡直可笑極了。
自己剛剛分明一個手指頭都沒動過她,她這幅樣子,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鬱南城身邊前仆後繼上來的女人那麼多,最不要臉最會裝腔作勢的,恐怕就是這個了。
“你動手了?”鬱南城看着盛安然,語氣有些發沉。
“是,我動手了。”盛安然賭氣道,“你要是不來礙事的話,我會把她的臉都撕爛了。”
“就因爲她想見見景希?安然,你能不能冷靜一下?”
“我很冷靜,倒是你仔細看看她,”盛安然一手指着舒白,“鬱南城,你能不能對自己的兒子負責一點,這麼一個來路不明的女人,你就要把景希交給她,一旦除了什麼事,我告訴你,你後悔都來不及。”
“盛安然。”鬱南城拔高了聲音,眉眼間是明顯的不悅。
“別對我嚷嚷。”盛安然的聲音更高,直接打斷了鬱南城要說的話,“你覺得我無理取鬧,沒有度量也隨便你,我不打算對這個莫名其妙的女人留什麼度量,就這樣。”
說完,她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洗手間。
鬱南城臉色陰沉,捏緊的拳頭上青筋暴起。
一旁傳來舒白的聲音,“是因爲我給你惹事了是吧,我去解釋一下,”
“不必了。”
鬱南城叫住了舒白,在她回過頭看自己的時候,質問道,“安然剛剛真的對你動手了嗎?”
舒白被他的目光看的渾身一顫,硬着頭皮道,“沒什麼事的,我不要緊。”
“我問的是,她真的對你動手了嗎?”
強調的語氣在洗手間裏迴盪。
舒白只覺得頭皮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