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禮對齊褚寒這個人的瞭解其實不多,他在大鄴當首輔的時候,齊褚寒也不過是個在趙聿準身邊做事的幕僚,在他眼中根本不值一提。
但後來齊褚寒所做的一切,足可見這個人心思深沉且毒辣。
“齊褚寒既然能夠找羅剎閣下殺令,他或許就是認識羅剎閣的閣主,現在羅剎閣要殺我,十有八九是想爲齊褚寒報仇了。”江禮淡聲說。
“關爹爹什麼事,齊褚寒有今日下場,全都是他咎由自取,再說了,真要追究的話,羅剎閣不應該去找大鄴皇帝報仇嗎?現在齊褚寒還被大鄴皇帝關押着呢。”江宜夕憤憤不平地說。
大鄴皇帝聽到她以這麼陌生的口氣埋怨着,滿心的苦澀無處可以訴說。
“別人怎麼想的我們並不清楚,不過,既然知道跟元都這邊沒有關係,也算是知道怎麼防範了。”江禮點頭,對看向殷樓,“殷門主,真是太感謝你了。”
“江大人客氣了。”殷樓低聲說。
江禮又問了一些關於江湖上的事,他對江湖只是一知半解,有殷樓替他解惑,不知不覺時間就過去了。
在旁邊的江宜夕也是聽得格外認真,她想多瞭解江湖中的事,這樣方便她找到羅剎閣的存在。
直到趙九辭來了,他們都還意猶未盡。
“王爺今日不是進宮了嗎?”江宜夕問。
趙九辭目光在殷樓的臉上停留了一瞬,“剛剛回來,江大人看着好了許多。”
“是,今日能在外面走幾步了。”江禮含笑道。
“聽說最近武林大會在碧水山莊召開,殷門主不去參加嗎?”趙九辭淡聲地問道。
殷樓眸色微凝,“王爺對江湖中事倒是清楚得很,武林大會的確要在碧水山莊召開,不過那是下個月的事。”
“從元都去碧水山莊,那也要好幾天的路程吧。”趙九辭手指摸索着茶杯,他不喜歡這個殷樓,看起來有一種與生俱來的排斥。
“武林大會?”江宜夕眼睛一亮,“是江湖上所有人都會去嗎?”
碧水山莊啊!她要打聽的消息都沒下落,她在想,羅剎閣會不會也去參加武林大會。
“其實就是江湖人的門派比武決定下一任的武林盟主。”殷樓低聲說。
“羅剎閣閣主會不會去?”江宜夕問。
趙九辭說,“這種邪魔外道不配去參加這種正派的大會,真要出現了,說不定就回不去了。”
江宜夕有些失望。
殷樓眼眸微掀看她一眼。
江禮一手抵着嘴脣咳嗽幾聲。
“爹爹,你該休息了。”江宜夕立刻說,雖然傷勢好轉,但還是不能夠太勞累的。
殷樓和趙九辭識趣地站起來告辭。
兩人一同走出垂花門,趙九辭溫聲地說道,“殷門主救了江首輔,本王還沒好好多謝你,不如今日本王做東,請你小酌一杯。
殷樓聞言勾起一抹淡笑,“王爺既不姓江,與江大人又有什麼關係,何況剛纔江大人也說了,等他康復自會宴請在下,在下就不蹭王爺一頓酒水了。”
可真不要臉!趙九辭哪來的資格替江禮答謝他!
“今日本王與錦國皇帝商談甚歡,若是錦國與西羌聯姻結盟……”趙九辭後面的話沒說得太明白,只是含笑看着殷樓。
殷樓笑說,“那就恭喜王爺,能夠迎娶錦國公主,真是羨煞旁人。”
“本王只想迎娶江家姑娘,她既然能夠當大鄴的郡主,自然也能受封爲錦國的公主。”趙九辭說,目光直直地盯着殷樓。
趙九辭在試探他的身份!
殷樓心底雖然怒火狂燒,但面上依舊冷淡漠然,“是嗎?在下一介江湖人士,不太懂你們這些,王爺,告辭了。”
“那就不送了,殷門主。”趙九辭含笑說。
“你住在這裏?”殷樓回頭盯着趙九辭問。
趙九辭笑得溫潤如玉,“江大人與本王本就有舊,便請本王在家中作客了。”
殷樓覺得對方的笑實在非常討厭。
……
……
江宜夕進宮給李瞻複診。
自從用蠱蟲治好他腦袋裏的肉瘤,李瞻現在看到蟲子總莫名覺得腦子裏發癢,怕有蟲子在裏面撓他。
聽了他的話,江宜夕一時不知怎麼回答,只是一臉無語地看他。
“朕可能是多心了。”李瞻說。
“皇上不僅多心,還想多了,要是有蟲子在裏面,你這會兒就不可能面色如常坐在這裏胡思亂想,只會疼得想敲開自己的腦子。”江宜夕拿出一根金針,“要不要讓皇上體會腦袋裏生蟲的感覺?”
李瞻臉色一白,“朕以後不多想了,行吧。”
“我看皇上已經大好了,這瓶藥喫完就不必再服藥了。”江宜夕將一個瓷瓶放在桌子上,“皇上,那……是不是該來算一算診金了?”
“你的懸壺濟世,你的醫者仁心呢?”李瞻沒好氣地問。
江宜夕眯眼笑着,“就缺皇上的診金去救濟世人了。”
李瞻哼了一聲,“老師風光霽月,女兒竟如此世俗。”
“那我就多謝皇上的診金了。”江宜夕笑着福了福身,“臣女去看望太后娘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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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她施施然離開的背影,李瞻不自覺地露出微笑。
旁邊的宮人見了,都忍不住道,“皇上每次與江姑娘聊天,心情都很好。”
“她性子好,在朕面前不拘束。”李瞻淡淡地說,要是有這麼個人在身邊陪伴着,這宮裏的生活再怎麼枯燥都能感受到一絲愜意爛漫。
“不僅皇上喜歡江姑娘,太后娘娘和公主都很喜歡。”大太監笑說。
李瞻嘴角的笑意淡了下去,還有兩個月就是他大婚的日子了。
大太監見他笑容冷凝,便不敢再試探了。
“內務府今日送來的冊子在哪裏?”李瞻問道。
“皇上,在這兒。”大太監雙手呈上,內務府送來的是帝后大婚的進程。
李瞻看了一眼,“就按照內務府去辦吧,照着以前的規矩,該怎麼樣就怎麼樣。”
大太監低聲地應諾。
他是看出來了,在這位年輕帝王的心中,最想娶的女子應該不是崔家姑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