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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靜姝帶着菲兒從周家老宅裏出來的時候，周君毅親自送着她們母女娘。</p>
白靜姝始終沒有與周君毅正經的說上一句話，她打開車門：“菲兒上車吧！”</p>
菲兒上了車，白靜姝關上車門，繞過去上了駕駛座，她按下了車窗，向着菲兒說：“和爸爸說再見！”</p>
菲兒乖乖地向着周君毅喊道：“爸爸，再見！”</p>
周君毅點點頭，單手插在褲兜裏，他向着女兒笑了笑，從車窗裏，往前望了眼，與白靜姝的眼神碰到一起，白靜姝向着點下頭，他也回了下。</p>
車子緩緩開出去，周君毅看着那漸漸遠去的車尾燈，有些恍惚，不知道爲什麼，心上也漸漸地空出一塊一樣，任什麼東西都補不上一樣。</p>
在後視鏡裏看不到周君毅的身影了，白靜姝收回目光，好好的開車。</p>
菲兒坐在後面半天都沒有出聲。</p>
白靜姝向後望一眼，沒有看到她，再揚了脖子，纔看到自己座後的菲兒。</p>
菲兒坐在安全座椅裏，有些蔫頭耷腦的，完全沒有了剛剛在周家客廳裏的機靈歡快。</p>
白靜姝看了看興致不高的女兒，她沒有企圖去哄她，她收回目光，打開收音。</p>
夜間的廣播電臺，放着輕緩的音樂，主持人治癒的聲音，在車廂裏慢慢地迴響着。</p>
白靜姝認真地開着車，但神思卻擴散開。</p>
一時想沈崢到底爲什麼這樣的對自己，一時想旗艦店的裝修，一會兒又想到周君毅剛剛那副神情。</p>
世事紛雜，統統後退，只剩周君毅望向自己的那一眼。</p>
欲語還休，他的眼睛失去了原來的霸道，那眼神裏的怨責，讓白靜姝接收到了，卻有些莫名。</p>
終於回到了家裏，白靜姝拿出給菲兒買的新睡衣，“菲兒，先洗澡，再睡覺！”</p>
“嗯！”菲兒依舊有些悶悶不樂。</p>
白靜姝給她放出了熱水，再給菲兒的頭髮打洗髮水，輕輕的揉搓，小菲兒的頭髮，濃密極了，燈光下，有天然的慄棕色。</p>
白靜姝怔怔，自己的頭髮烏黑，女兒隨了周君毅的髮色。</p>
洗過了頭髮，再衝了身子，白靜姝用大浴巾包好了女兒，她就勢蹲下來：“菲兒，怎麼你不高興了，在周家的時候，你還很開心，你不高興和媽媽回來嗎？”</p>
菲兒望着白靜姝，搖了搖頭。</p>
“那你怎麼了？”白靜姝耐心地問。</p>
菲兒鼓鼓脣，猶豫了下，才說道：“我感覺爸爸好可憐啊！”</p>
白靜姝愣住了，萬想不到菲兒說出這句話來，她不由得笑了：“爸爸哪裏可憐了，你不要亂想了！”</p>
菲兒搖了搖頭，向着白靜姝說道：“媽媽有我，爸爸沒有，爸爸說他也很愛我，但是怕媽媽沒有人陪，所以，才讓我陪着媽媽，媽媽你說，爸爸不可憐嗎？”</p>
白靜姝怔了下：“你爸和你說的？”</p>
菲兒點點頭，她小手撫上媽媽的臉頰：“媽媽，你別菲兒，我在爸爸身邊，會想你，但回到媽媽身邊，就會想爸爸，媽媽，我們三個，不能再在一起嗎？”</p>
白靜姝聽着女兒稚嫩的聲音，女兒柔柔的小手撫在自己的臉上，勝於這世上一切的良藥一樣，白靜姝就算是滿身的傷與疲憊，都能被女兒的輕撫治癒的。</p>
“對不起，菲兒，是媽媽對不起你！”白靜姝抱女兒在胸口，抱得緊緊的，感受到女兒的小身體，在懷裏那樣的真實，“原諒媽媽的自私，媽媽也只有你，所以，媽媽沒有辦法去同情爸爸，媽媽也不會放你回到你爸爸身邊的……”她不知道菲兒能不能聽懂，她很難受，埋在女兒的柔軟的頭髮裏，默然地流下她的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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