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懷瑾說:“你只會拿柺杖揍我,除了這個,能換個新鮮玩意兒嗎?!”
“如果柺杖不能滿足你,我可以拿‘針鞭’。”裴家老太說。
“……”裴懷瑾噎了下,“只有觸及家規,才能動用‘針鞭’,奶奶,你一言不合就取針鞭,不怕列祖列宗怪罪嗎?!”
“忤逆長輩,還沒觸及家規?!”裴家老太說,“打死你都綽綽有餘。”
“……”裴懷瑾。
“聽李威說,前些天你才動了崔震的人。”在裴懷瑾和裴家老太兩人爭吵不休的時候,裴曲峮卻變換一個坐姿,將英挺的劍眉皺至最緊,他憂心忡忡地說道,“上次你帶念承回荊城祭祖,他便百般阻撓,雖然這次手續齊全,但是你給了他不痛快,後天的祭祀日肯定不會太平。”
按照規定。
作爲裴家的大總管,要在祭祀日之前,趕在家主回祖宅前,便返回荊城。
然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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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止目前,荊城的入城系統,卻完全沒有崔震半點的行蹤記錄。
很顯然,崔震囂張得根本不屑再顧忌裴家的規矩。
裴曲峮對裴御城說的那番話,其實非常含蓄。
畢竟按照規定:移交家族統治權後,他不能在干涉家族政務。
喧賓奪主,在裴家,十分忌諱。
可,讓裴曲峮完全不理會裴家事務,貌似又做不到。
所以很多事情,作爲裴家舊主,裴曲峮只能私下了解與解決。
裴御城是何等的聰明。
簡單的幾句話而已,他已經徹底瞭解裴曲峮的用意。
裴御城面無表情地說:“崔震,肯定是留不得了。”
就這番言論,裴曲峮並沒有表態。
裴御城沉默了幾秒,接着又說:“裴家大總管的職務,在裴家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過度集權,其實並不利於家主掌權,所以我想趁這個機會,徹底廢除了‘總管制’。”
“所以,你才任由崔震這幾天在帝都興風作浪?!”裴曲峮問。
裴御城緘默。
裴曲峮淡淡瞥了眼自己的大兒子,緩言道:“‘總管制’在裴家源遠流長,且根深蒂固,想要徹底廢除,不是易事,倘若處理不當,怕是要引起外戚家族的反撲。”
先不是這幾年裴家的發展,單是以前,家族的地位,已然夠高。
外戚,自然想要攀附。
可,那些家族,想得更多的,怕是牽制。
唯有大總管掌權,才能牽制住裴家家主。
裴御城如果想要廢了大總管,外戚得恐慌成什麼樣?!
裴御城卻說:“總要有人破了先例,才能制定新的規則。我不對抗,那就是我兒子去對抗,只要爭權,必然見血,那麼我寧願自己先上。”
裴曲峮沉默了會兒,表示贊同:“挺好,如果你能徹底廢除‘總管制’,對於六大家族的家族而言,何嘗不是一件好事。不過,裴家要廢了‘大總管’,這事傳入六大家族其餘五族的‘大總管’耳朵裏,阻礙與風險都會成倍往上翻。”
“所以要出其不意,一招致勝,絕不能拖泥帶水。”裴御城。
裴曲峮跟裴御城聊了好許久。
末了,裴曲峮傾身去端茶杯的時候,忽然說道:“好了,上樓去看看小荌吧。”
裴御城聽了,仍然坐在沙發上,沒有動的意思。
在裴曲峮的目光,落向他的時候,他這纔不顯山不顯水,冷漠地哼道:“懷瑾說得很有道理,女人越哄越作。”
裴曲峮聽了裴御城的這句話,沒控制住自己笑了出來:“你就彆嘴硬了,跟我聊天的半個小時,雖然字字句句都是如何集中裴家的生殺大權,但是眼睛卻沒少往樓梯間瞄,十次不止吧?!擔心自己的老婆,又不是什麼難以啓齒見不得人的事兒,承認下,不丟人。”
“……”裴御城。
裴曲峮又說:“別讓小荌覺得自己在裴家不受重視,還是上去看看爲好,畢竟她是第一次來裴邸。”
其實裴曲峮當時最想說的是:別讓季遇荌覺得自己委屈,她爲了他,這些年,已經夠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