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把綠荷交給你,埋在你家墓地,袁亮,你可清楚這代表什麼嗎?”聽到袁亮的話,露芝驚得直呼,看着他,不知該如何反應。
“我清楚,所以我纔來懇求王妃,將綠荷的屍首交給我。”袁亮的聲音擲地有聲,可見來之前早已經的是考慮清楚了。
可及時如此,沈藝彤卻還是有些許不忍。“袁亮,把綠荷的屍首交給了你,埋在你家的墓地了,那麼墓碑上寫的便就是你的妻子了,綠荷已經去了,也沒有和你成婚,你沒有必要擔着這個。”
雖然沈藝彤知曉綠荷有多愛袁亮,也知曉綠荷心裏多期盼能夠成爲袁亮的妻子,但她更清楚,綠荷定然也不想耽誤袁亮。
在古代,三妻四妾是正常的事,但是,正妻與續絃卻又不同了。
若是綠荷作爲袁亮的妻子下葬,那便就是袁亮的正妻,日後袁亮再娶妻那就是續絃了,這家境好的姑娘誰又願意做續絃呢,大多數做續絃的要麼就是家裏沒有辦法了,要麼就是本就和離過了的,或者寡婦。
袁亮這還未和綠荷成婚,何況還這樣的年輕。
“綠荷本來就是我的妻子,雖然我與她並未成婚,但從我喜歡她的那一刻起,我就認定了她是我的妻子,唯一的妻子,王妃不必擔心會耽誤我什麼,我今生只愛綠荷一人,綠荷沒了,我也不會再另娶她人,她永遠都是我的妻子,沒有任何人可以替代。
這件事我來時也已經和我娘商議過了,我娘也是同意了的,傳宗接代的事交由我弟弟去做便是,所有的一切我都已經考慮妥當了,王妃也不必勸什麼,我心意已決。”
“你要終身不娶?你如今還年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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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不過幾十年,有一人足矣,望王妃成全。”不等沈藝彤的話說完,袁亮就重重的磕了一個頭。
瞧着袁亮這樣,沈藝彤算是明白了,袁亮真是已經下定了決心了,再說任何只怕都是不管用的了。
“既然你如此執着,那也只能依你了,但若你那日改變了主意,我與綠荷,所有人都不會怪你。”
“謝王妃成全!”袁亮又是重重的磕了一個響頭。
“起來吧。”瞧着袁亮這般情深義重,沈藝彤心中既感動又心疼,連忙伸出手將他扶起來,看着他這幾日未眠臉上的疲勞和佈滿血色的眼,輕聲勸:“綠荷已經去了,定然不希望咱們活着的人太過心傷,特別是你,莫傷了她的心,待綠荷下葬之後,你好好歇息一月,其他事都無需你憂心。”
“謝王妃。”
“下去吧,告訴劉媽媽一聲,讓劉媽媽好好安排。”
“是。”袁亮點頭便就快步出了門,見他走遠後,露芝才着急的問:“王妃怎麼就答應他了?他還這般年輕,這終身不娶怎麼能行?綠荷絕不希望如此的。”
“我也知道不行,可袁亮那心意已決的模樣你不是沒看見,這個時候,我勸再多他也不會聽的,只會讓他日日來纏,這事到最後也只能依他,不然就只能看着他消沉下去了,不過他也說的對,綠荷到底和他定親了,給綠荷一個名分也好,他也是重情重義,暫時就這樣吧,等日子漸漸過去,時間長了,淡化了傷痕,也許他會想通,若是到時候有好的姑娘,咱們也就幫他一把。”
聽着沈藝彤的話,想着方纔袁亮的模樣,露芝也只能無奈的嘆了口。“王妃說的是,這袁亮沒想到如此的癡情,目前也只能如此了。”
“行了,你也去靈堂吧,幫着劉媽媽和袁亮打點,順道給袁家準備點東西,就當是綠荷的嫁妝,多準備點好的。”
“是,奴婢明白。”
眼見着露芝轉身往外走去,沈藝彤頓覺有些口渴了,站起身來想要往圓桌走,可這才站起身來,突然之間覺得天旋地轉。
整個人的重心突然往前傾倒,本能之下想要抓住什麼,手一揮,打在了牀架子上,頓時聽到什麼破碎的聲音,緊接着清楚的感覺到皮肉被劃開了一道。
隨着手晃盪,整個人的重心往後,一個趔趄就摔坐在了牀榻上,頭暈眼花一時之間還回不過神來。
“王妃!王妃你怎麼了?”聽到動靜,轉過頭來見沈藝彤整個摔坐下來,露芝連忙疾步趕回來扶住沈藝彤。
“一起身突然之間覺得天旋地轉,可能是血糖太低了。”沈藝彤扶着額頭,片刻之後漸漸恢復了些。
“血糖?”露芝不明白這個詞是個什麼意思,疑惑之時視線一轉看到沈藝彤手上劃過一許紅,定睛一看手腕上被劃開了一道口子,血不斷的往外流,連忙用絲絹壓住她的手腕,對外急喊:“王妃被劃傷了,快!請薛神醫來!”
聽着露芝這麼一喊,沈藝彤才意識到自己流血了,轉眼一看,手臂上已經是有一條了,露芝的絲巾也很快被染紅了不少,估摸着是劃到動脈了。
只是盯了一會總覺得少了些什麼,想了片刻纔想起來是手上戴着的玉鐲,轉眼一瞧,果不其然地上散落着碎成了三塊的玉鐲。
這隻手的,是太后送的!
正是沈藝彤覺得頭疼之時,薛神醫從門外趕了進來,放下藥箱就伸手從露芝手中接過沈藝彤的手,拿開絲巾看着不斷往外冒的血,趕緊的查看了下里面,確定沒有完全把血管割破後鬆了一口氣。
拿出乾淨的棉,沁了藥之後按在傷口上,用布帶手腳麻利的纏繞上,將血給止住後才擡起頭來問:“王妃怎麼這般不小心割到了?”
“起身本想要去喝口水,可一站起來就頭暈目眩,想要扶住東西站穩來,沒想到手撞在了架子上,玉鐲碎了劃傷的。”
“王妃脈象浮急,這幾日定然都沒休息好,也沒怎麼進食,王妃你身子本來就弱,你再這樣下去,這身子可就要壞了。”瞧着沈藝彤這一次又一次糟踐自己的身子,薛神醫是又氣又沒得辦法,可轉念一想綠荷的事,倒也理解,嘆了口氣勸道:“故人已去,王妃別太心傷了,若是落下了病根,綠荷也不願。”
“薛神醫放心,我知曉,爲了綠荷,我也會保重身子了,日後不會如此了。”這突然的一暈讓沈藝彤更加明白了過來,她一定要保全自己,才能守護身邊的人,才能給綠荷報仇,才能和沈顏熙鬥。
“王妃明白就好。”薛神醫欣慰的點了點頭,轉過身將手裏的布帶放進藥箱裏,轉眼正好看到露芝將地上的碎掉的玉鐲撿起來,一瞬之間好像看到了玉鐲的裂口上有一點兒粉末。“露芝,把這玉鐲給我瞧瞧。”
露芝不明白爲什麼要瞧這碎掉了的玉鐲,但還是把玉鐲的碎塊遞上前去。
薛神醫拿起其中一塊,手指在裂口上摸了摸,沾上了些許粉末,放在鼻下聞了聞,頓時眉頭蹙了起來,仔細的看看後又把其中兩塊拿起來同樣的做了一遍後眉頭越發的緊蹙,低聲鄭重的詢問:“王妃,這玉鐲哪裏來的?”
瞧着薛神醫這神色,聽着這語氣,沈藝彤就頓覺不好。“是太后賜的,正好與王爺母妃留下來的成一對,怎麼,這其中有問題嗎?”
“太后賜的?”薛神醫考慮了考慮,似乎是覺得事情太過重大了,轉眼看向露芝急道:“快去兵營一趟,讓王爺立即趕回來,有要事,片刻都不能耽誤。”
“薛神醫,到底怎麼了?”聽薛神醫這話沈藝彤就急了,這事現在很大,事關太后。
“等王爺回來在下一道說,王妃別急。”
聽薛神醫這話就知道得要顧明淵在才能說,沈藝彤立即催促露芝:“快,快馬加鞭去,就說我傷心過度昏迷了。”
“是,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