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博文其實還在消化宋玉暖給他說的事兒。
他已經不再去想爲什麼小暖會知道。
知道就是知道了。
那又能怎麼樣?
夢裏夢到的有什麼不可以?
而且針對的還是上官家和鍾家。
他除了擔憂,更多的是小暖爲什麼告訴他這些?
不應該的啊?
麗瑩說的沒錯,真的就是有不共戴天之仇。
小暖爲什麼不介意?
等宋玉暖說讓他做靠山,他倒是明白了。
是啊,他和上官恆就沒仇嗎?
他不該去報復嗎?
小暖說的沒錯,她們都是無辜的,本該各自安好,可是卻落到這個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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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他們逼的小暖啊。
所以,他是得好好工作,而不是想的找個合適的人選接任,他就退下去,也算是全了自己的臉面。
他還要幹至少三年。
最起碼在這幾年,要和小暖站在一起,因爲他們有共同的敵人。
即便是想明白了,心裏也是涌動着無法言說的情緒。
哪怕知道小暖說的是漂亮話,可他的眼圈還是紅了。
“好,小暖,只要你不嫌棄,我就是你的靠山。”
宋玉暖這才滿意的笑了。
不吝嗇給他點情報。
“……我在夏令營聽X國的學生們議論的,這個做不得準,但您可以參考一下。”
夏博文點頭:“好,你說。”
宋玉暖頓了頓,轉而反問:“老爺子,有件事您知道嗎?”
“什麼?”
“就是很多有錢人,他們更信奉一個道理,那就是和比你能力高的人做朋友,和比你能力低的人做生意。”
夏博文瞳孔一縮。
忽然之間就茅塞頓開。
“老爺子,合資公司是好的,可來的人目的不純的,咱們和對方的差距一目瞭然,對方怎麼可能和我們平等的合作。
他們看中的是咱們低廉的勞動力和豐富的資源,您這是棉紡公司,工資多少還有工作時間和休息時間這個我就不說了,我說的是資源。
生產棉布需要的原料是棉花,傻子都能知道,種棉花要在地裏種,種的越多,土地就需要越多。土地都拿去種棉花了,我們這麼多人喫什麼,難道要從國外買糧食?
而生產滌綸也就是聚酯纖維需要的原料是什麼,您更是知道,原材料人工場地及其他都來自於我們,而對方提供所謂的技術,我們也有,我們唯一缺的就是錢而已。
這種合作,價值不大,而且如果還要引進機器設備,會是新的嗎,會不會是他們淘汰的,我們不能當冤大頭的。
我可是聽某個X國的學生說了,他家有個馬上要破產的公司,淘汰的設備本來是賣廢鐵的,如今都被拆掉,貼上標籤,以高昂的價格賣給南城的一家公司。”
夏博文愣住了,這竟然是他都不清楚的。
宋玉暖繼續說道:“當然,因爲是試點,所以倒也問題不大,可您要記住一點,咱們放開了之後,這麼大的市場就跟無主的大蛋糕一樣誘人,他們拼了命也要衝進來,所以,是他們求着咱們,不是咱們求着他們,既然如此,幹嘛不合資一些比較重要的項目,比如汽車……”
這都是幾十年的經驗教訓,宋玉暖也是想起來,給提個醒而已。
宋玉暖嘚啵完了,笑眯眯的和沉思的夏博文道別,帶着鍾二少和四個保鏢離開了夏家。
而醒了的上官婉縮在屋裏不敢出來,這個電話她不敢馬上打,可十多年前的事兒她還是有印象的。
可她不敢問,不敢去回憶。
如今被宋玉暖揭破,她整個人都在顫抖,同時,心底裏充滿了惱怒。
宋玉暖,就是賤命一條。
就是她不識相,如果識相的話,乖乖的順從,不就沒這些事兒了嗎?
可她敢這樣想,卻不敢這麼說。
更不能被姑父知道。
她醒過來了,沒什麼事,那就要跟着一起收拾被宋玉暖踹翻的茶几和打碎的茶杯和茶壺。
一地狼藉,都要他們三個收拾。
夏至都要崩潰了。
可頭腦卻無比的清醒,宋玉暖說的沒錯,所有這一切都源自於母親和大舅的貪婪和狠毒,要不然不會這樣的。
他決定,明天一定好好問問母親。
等宋玉暖離開了,他才反應過來,看到父親站在院子裏若有所思。
隨後急匆匆的去打電話,說要彙報工作,還說晚上不會回來。
夏至看着臉色慘白的夏麗瑩沒說話。
夏麗瑩哭了,忽然用顫抖的聲音說道:“哥,如果那不是咱媽,我會跟着宋玉暖一起罵,可那是咱媽,我們能怎麼辦?”
是啊,他們還怎麼辦?——
在路上,宋玉暖說四個保鏢:“你們留兩個在二少身邊就行,另外兩個回去跟你們的老闆彙報工作。誰留誰走,你們商量一下。”
四個保鏢就覺得很夢幻,爲什麼呢,爲什麼被一個小姑娘使喚的團團轉?
可卻又不敢不聽。
老闆都乖乖的打錢了,他們算個啥?
阿大眼睛一轉,馬上說道:“我留下來。”
直覺告訴他,不留下來會後悔的。
另外三個商量了一番,竟然都想留下來,不想去面對董事長的怒火。
反正他們都是孤兒,也沒個正經家,在哪裏都一樣。
最後宋玉暖提議:“你們乾脆玩石頭剪子布。”
阿大看了一眼興致勃勃的宋玉暖,感覺這時候纔像一個十七歲的小姑娘。
石頭剪子布玩了幾圈,最後定下來阿成留下來。
另外兩個決定當晚就返回南城,至於到了南城之後還去哪裏,宋玉暖目前管不了。
還有另外兩個,也不是問題。
只要不是敵特壞分子,來去還是很方便的。
小笛子送他們來的,爲了避嫌,等在了遠處的路邊。
看他們回來了,才鬆了一口氣。
她回了季老的家。
而季老剛纔去了一趟單位,回來後神色不好,可感覺輕鬆了許多。
想來問題應該解決了。
宋玉暖和他說了一下去夏家的事兒,還提醒小笛子關注一下賬戶。
季老沒怎麼震驚。
治病當然要花錢,他的診療費很貴的。
這一天折騰下來,宋玉暖倒下就睡,睡得可香可沉了。
不過,範祕書沒休息,她去找秦主任,具體的工作要明天彙報,她要跟秦素雲說說宋玉暖。
可哪裏想到,顧淮安正在家呢。
他是回來參加會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