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崔謹雯終於沒再請江宜夕和她同乘一輛車。
車轅上的之槐低聲道,“姑娘,剛纔有人要對我們的馬下藥?”
“嗯?”江宜夕秀眉一挑。
“您放心,我們的馬還沒喫進嘴裏就被我和辛珉拿走了,是這種藥草,馬吃了的話,如果聞到另外一種草藥的味道,就會發狂奔跑,從靈隱寺下去都是山路,若是兩匹馬在這裏發狂,可能連人帶車都要翻落懸崖。”之槐說。
谷冬將藥草拿進來給江宜夕過目。
江宜夕看着手中的藥草,崔謹雯約她來靈隱寺,爲的就是這個吧。
“一會兒盯緊些,看崔家的人有沒有放另外一種藥草。”江宜夕淡淡地說。
剛纔她該說的都已經跟崔謹雯說了,如果崔謹雯還想對她下手,那就別怪她算賬了。
此時,崔謹雯也正在心裏糾結。
她今天本是打算除掉江窈窈的,連父親都贊同她這麼做,還從外面找了幾個人幫她動手,但是……
江窈窈那番話讓她遲疑了。
如果江窈窈對李瞻並沒有那個意思,那對她就沒有任何威脅了。
“姑娘,快下山了。”外面的人在催促她,再不動手就遲了。
崔謹雯最後還是搖頭,“算了,如今還是多事之秋,先放過她。”
兩輛馬車一前一後平平穩穩地下山,還沒到城門,就看到她大哥騎着馬飛快趕來。
“大哥,你要去哪裏?”崔謹雯詫異地問。
“我來找你,你……做了嗎?”崔凱敏滿頭大汗,緊張地問道。
崔謹雯輕輕搖頭,以爲要被大哥責備。
崔凱敏鬆了口氣,“那就好,剛剛聖旨傳來了,皇上已經下令內務府準備和你完婚的事,妹妹,你就要當皇后了。”
“真的?”崔謹雯眼睛驟然一亮,她回頭看到江窈窈的馬車靠近,她心中頓時一陣後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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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她要是在今日動手,只怕……只怕這輩子就不用進宮當皇后了。
江宜夕撩起簾子,看向崔謹雯,“崔姑娘,有什麼事嗎?”
崔謹雯笑着搖了搖頭,“只是今日有聖旨傳到家裏,我大哥來跟我說一聲。”
江宜夕略微一想就知道是什麼事,她笑着說,“恭喜崔姑娘了。”
“多謝。”崔謹雯嘴角揚起,眉梢眼角都是愉悅的笑意。
“姑娘,看來崔姑娘還算清醒。”放下簾子,谷冬低聲對江宜夕道。
江宜夕將那株藥草收了起來,她知道,如果不是今日她那番話,崔謹雯定然會動手的。
不過,現在李瞻要跟她完婚了,她應該不會再多疑自己了。
進城之後,江宜夕去了一趟沈家藥鋪,木丫兒找了兩處宅子都在這裏附近。
“這邊的院子雖然不大,但位置好,而且門前的道路寬敞,還有一處在隔壁兩條街,是三進的院子。”木丫兒領着江宜夕往前走。
兩邊的院子都不錯,江宜夕都看過之後,定了比較大的院子,雖然離朱雀街遠些,但她又不是做生意的,開醫館更適合幽靜些的環境。
“姑娘,就是,那院子要五千兩……只賣不租。”木丫兒說。
“那就買下吧。”江宜夕點頭,她現在別的沒有,銀子就有不少,買一處宅子不算什麼。
木丫兒道,“那我去找牙人,看能不能把價格再談低些。”
“去吧。”
江宜夕還想去逛個書店買話本,還沒走幾步路,就看到江家的小廝匆忙出來,一見到她,激動地走過來,“姑娘,請您快點回家。”
見他神色不對,江宜夕微微一怔。
“首輔大人剛剛遇刺了。”
……
……
江禮從宮裏出來,與同僚約了去茶樓聽書,他這陣子忙得腳不沾地,終於能輕鬆喝個茶,今日說書的故事還是新的,他正是放鬆時,突然就涌現兩個穿着蒙面刺客直衝他而來。
雖然他身邊的護衛很快反應過來,但刺客的武功明顯在護衛之上,連他的同僚都慘遭牽連,後背中了一刀,要不是有個年輕人出手救他,他可能已經死在刺客的刀下了。
只是,他胸口還是被砍了兩刀,鮮血一下浸溼他半邊衣裳。
那個年輕人趕緊將他背起來,“最近的醫館在哪裏?”
“我們姑娘就是大夫,先把老爺送回家,我去找姑娘。”現在必須先回江家,萬一外面還有刺客呢。
“帶路。”
江宜夕趕到家裏的時候,江禮已經失血過多昏迷過去了。
府醫用盡辦法都無法替他止血。
“你們都出去。”江宜夕聲音微微發抖,她努力地讓自己平靜,現在她不能緊張不能害怕,她必須想盡一切辦法先救爹爹。
“姑娘,大人他……”
“出去,我來救他。”江宜夕冷聲開口。
府醫皺眉看着她,“這時候應該請御醫!”
“滾出去!”江宜夕怒喝。
所有人頓時噤聲,看了她一眼之後,垂頭離開房間。
那個年輕目光落在江宜夕的身影,灼黑的眸子閃過一抹光芒。
谷冬將門給關上。
府醫的聲音若隱若現傳來,“她真以爲自己是神醫,她會害死大人的。”
“大人平時就是太縱容她了,真是無法無天了。”
“快去請少爺回來吧,免得連最後一面都見不到。”
“……”
江宜夕深吸一口氣,上前去檢查江禮的傷口。
傷口深可見骨,鮮血已經染滿被單。
她很怕!
怕還傷到內臟。
江宜夕從空間拿出一顆歸神丸,這是她用了半年才炮製出來的藥丸,放進江禮的嘴裏,歸神丸很快就融化了。
江禮的傷口出血也緩慢一些。
這麼嚴重的刀傷,只靠服藥肯定不行。
江宜夕從空間拿出羊腸線和鉤針,小火銀突然從她手腕離開,在江禮的胸口蜷縮成一團。
有一道傷口傷及內臟了。
她要先處理內臟的出血點。
江宜夕看了小火銀一眼,好像因爲它,她能夠透視江禮的身體,將致命的傷口都看得一清二楚。
爹爹,你一定會沒事的。
他們好不容易纔一家團聚,不會就這樣分開。
在她全心給江禮療傷的時候,江淳希也終於從宮裏趕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