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謝懷則的反擊

發佈時間: 2025-02-13 18:27:13
A+ A- 關燈 聽書

 宮裏的后妃,可不是誰家裏簡簡單單的妾,那都是有品級的內命婦,貴妃位同一品丞相。

 可再有品級的妾妃,他們很稀罕嗎?

 貴妃是尊貴,饒是公主也得行大禮拜見,可上頭還有個皇貴妃皇后壓着,自己的女人給別的男人做妾妃不說,還要被皇后管制,壓上一頭。

 皇后乃是小君,若皇后說整治貴妃,讓貴妃立規矩抄經,跪上幾個時辰,貴妃也是沒辦法的,只能遵從。

 衛嬋這麼努力,叫自己成爲太后倚重的臣子,成爲皇家的錢袋子,不可或缺的肱骨,就是爲了自己的孩子,不用爲奴爲婢,不用對旁人卑躬屈膝。

 可現在,反而因爲這個位置重要無比,太后要謝懷則的權利,要她的錢財,反而女兒倒成了皇室的目標,被索要成了人質。

 權臣皇室聯姻,各朝各代都不罕見,可讓謝懷則這種級別權臣的女兒,做貴妃,而不是皇后,也真是少數。

半糖言情小說 https://power-veg.com/

 衛嬋懷疑,太后真的有腦子嗎?真的覺得,這個提議很有誠意?還是覺得謝懷則不會發怒?

 謝懷則可是權傾朝野的丞相,還是內閣首輔,手裏還有兩隻兵馬,讓他們的女兒屈居戶部尚書女兒之下,真是倒反天罡!

 太后用的理由也是絕了,蘅兒年紀小,還天生有疾,滿口的疼蘅兒,實際上做的事,卻是在貶低打壓。

 “就算是皇后,難道我就很稀罕?”謝懷則冷笑:“我謝懷則的女兒,怎能與人共侍一夫?”

 衛嬋斜着眼睛看他:“當初,你不就讓我與人共事一夫,如今輪到我們的蘅兒,卻萬分不願了?”

 謝懷則語塞,湊過來先哄衛嬋:“我那時不懂事,夫人莫要跟我一般計較。”

 當初在衛嬋身上,他並不覺得讓她做妾有什麼問題,每個人生來就有自己的位置,妻就是妻,妾就是妾,男人三妻四妾,是天經地義,就如女人生兒育女。

 可那些曾在衛嬋身上的理所當然,後來讓他喫足了苦頭,當這些對於女人的規訓,施加到自己心愛的女兒身上時候,謝懷則卻發現,他是一樣,也忍耐不了。

 無論是與人共侍一夫,還是作爲貴妃被皇后訓誡,抑或是作尋常權貴世家公子的正妻,像自己的親孃陵陽郡主一樣,一輩子都在跟妾室明爭暗鬥。

 他完全不能容忍。

 縱然一開始,忌憚蘅兒的出生讓衛嬋難產,差點讓他又一次失去她,他甚至還盤算着,這孩子剛出生時,沒了就沒了,他尋個健康的養在衛嬋膝下,總好過孩子早夭,給她帶來的痛苦。

 可後來那小小的一團抱在懷中,不可思議的,軟化了他的心。

 蘅兒身子弱,小時候時常半夜驚厥哭鬧,他不捨衛嬋疲累,都是他親自抱着這個小人,哄着睡覺,等長大一些,一口一口親自喂着米糊,把那麼小小的姑娘拉扯到這麼大。

 這世上,誰也不能給他的蘅兒委屈受,哪怕一丁點,也不行。

 “太后,這是在敲打我們呢。”

 衛嬋何嘗不知,太后的盤算。

 “藉着陛下大婚,就可讓陛下親政,逐漸奪了你手中之權,而叫我們的蘅兒入宮,卻不是皇后只是貴妃,便可向朝臣們顯示,皇權穩固,哪怕是你這個權臣,也要屈從皇權之下,好個一箭雙鵰。”

 “她千算萬算,沒算到的是,這麼做,會惹怒我。”謝懷則眯起眼睛,表情沒了剛纔的憤怒,卻更加輕鬆起來。

 多年夫妻,衛嬋怎會不瞭解他,越是如此,便越代表,他要做些什麼了。

 “你要做什麼,不會真的邁出那一步?若沒有十分的把握,一定謹慎行事,這不是鬧着玩的。”

 權力的美妙滋味,只要一沾染上,就很難戒掉,這些年,衛嬋除了要對太后略陪着一些小心,道哪裏都是被恭維,被巴結的存在。

 很多事,她完全不用說,一個眼神,別人就能會意,辦的漂漂亮亮的。

 她出身是奴婢的事,蘅兒不會說話的事,誰敢當着她的面說一句,不用她出手,就有下面的人料理,只爲了巴結討好她。

 她一開始,也想做個忠臣,爲皇家效力,可謝懷則對先帝忠心耿耿,最後卻淪爲被取血的藥人,她爲太后擋箭,幫太后產下皇子,纔在宮裏站穩了腳跟,可太后卻要她女兒進宮做妾妃,還覺得是天大的恩典。

 她又不是天生的奴才,爲什麼會覺得被皇家如此磋磨,還要感恩戴德,磕幾個頭跪謝皇恩?

 “陛下,可是個英明之主?”

 “他若能處理這些事,就不會倚仗我,來給他收拾爛攤子了,前年要砍了黑甲軍的軍費,給他親孃修湯泉行宮,縱然是想削弱我,找的理由卻蹩腳十足,修園子?也真敢說。”

 御史的口水都要把陛下淹沒了。

 “我還是覺得,此時尚不是時候。”

 陛下雖不英明,卻也沒昏庸到民怨沸騰,而趙家,仍是皇室正統。

 “我怕你行事太急,落得個司馬昭之名。”

 會禍及子孫。

 “放心,我有分寸,現在的確不到時候,可能當皇帝的,也不是隻有他趙光一個,姓趙的黃口小兒,不是還有另外一個嗎?”

 “你是說……”衛嬋一驚。

 謝懷則攬她入懷:“別擔心,不必答應太后,態度曖昧即可,我不會爲了這點權力,用我們的蘅兒做籌碼。”

 聽了這話,衛嬋就安心了。

 這些年他但凡答應過的事,都會做到。

 第二日,謝懷則就告了病,沒去上朝。

 陛下樂不可支,只要謝懷則不上朝,他就能決定國家大事似的,結果發到他手裏的奏摺,除了問安問好,奏報一些天氣等事,根本就沒重要的事。

 皇帝勃然大怒,羌奴又捲土重來,在邊境挑釁,出兵的事,糧草的事,還有調度等一系列週轉,根本沒人跟他彙報,責問了內閣,誰知次輔滿臉笑呵呵跟他說了半天,他一個字都聽不懂。

 末了,次輔還來一句,陛下年幼不懂事,要好好唸書,這些交給內閣辦,等謝大人回來,等他拿主意就好。

 謝懷則告病十日,這十日朝廷幾乎就運轉不了,陛下就算上朝,還有太后垂簾聽政,這些朝臣也不會把正經事拿到這對母子面前說,大家心裏都明白,他們說了不算。

 要出銀錢,得找雲邑郡主,衛嬋已經好些年不給皇帝私庫進銀子了,國庫倒是有銀子,可沒有首輔的印,誰也拿不出錢來。

 包括皇帝自己,畢竟國庫的印給他過一回,這不靠譜的小皇帝,就要舉全國之力,給他老孃修湯泉宮,建陵寢,要知道先帝的陵寢都是透支了國庫的銀子修的。

 而就在太后迫不及待,要爲皇帝舉辦大婚,讓他順理成章親政時,皇帝病了,還是人人談之色變的天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