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清一向很誠實，心思率真，讓他當着司牧昀，並且還是自己的家人的面撒謊，是非常困難的一件事。
但這涉及到楚悠然的交代，不能把鍾棋的事情告訴其他人。
“也許是…是爲了測試一下他們的能力吧。”景清臉上有明顯的緊張。
“也許吧。”司牧昀看着景清，觀察着他臉上的表情，“對了，技術部追蹤到其他一人的蹤跡，IP地址顯示是在洛城。”
“在洛城，我只知道你是這方面的大神，你還認識其他可以進入昀天內網的技術大神嗎？。”
景清的臉色變得更加緊張，他感到自己的臉在發熱。
難道司牧昀知道了？
他強裝鎮定地和司牧昀對視，發現對方很平靜，並沒有懷疑或者生氣，像是在等待自己主動交代。
“我…”景清開口，同時大腦裏在激烈地焦灼，要如何回答這個問題時，司牧昀放在茶几上的手機響了。
他本想掛點電話，但看到來電號碼時，還是拿起了手機，對着景清道，“我先接個電話。”
“好。”景清點點頭，這才感覺到一口氣提了上來，暫時從煎熬中脫離。
司牧昀沒有走，依然坐在沙發上，“喂。”
打來電話的是吳城。
當時在辦公室時，吳城說去調查抽血的第三人，結果又發生了昀天內網被入侵的事，司牧昀將注意力轉移到這件事，暫時忘了。
“司先生，不好意思，讓您久等了。”
“飛機延誤得比較久，出差的同事我們剛纔聯繫上了。”
“你說。”司牧昀聲音平靜，其實心跳已加快了一些。
馬上，他就知道這個和景清有血緣關係的人是誰了。
“根據這名出外勤的同事回憶，他當天去康泰醫院取要做親子鑑定的司先生的血液樣本，按照您的吩咐，不能讓那位司先生知道。”
“他當時告訴那位司先生是對血液做全面的分析，屬於體檢的一部分，司先生說幫他帶來的小孩子也做一次血液分析。”
“於是，他就讓護士也抽了這位小孩子的血液也就是第三人的血液，一起帶走了。後面他忘記告訴實驗室不需要對第三人和景先生進行親子鑑定，所以實驗室誤以爲第三人也需要鑑定，就一起做了。”
景清注意到，司牧昀本來接電話時臉色還很平常，但電話那頭的內容讓他此刻神色大變，甚至手都在微微地顫抖。
發生什麼事了？
“小孩子？”司牧昀猛地想起，當時他讓司道臣去抽血時，司道臣帶着果果一起去的！
“幾歲的小孩子？”他音調提高，急切地問，“是不是小男孩？”
“是。”吳城回答，“我們同事說，這名小男孩四歲左右，跟着司先生一起來的，他還聽到司先生叫他‘果果’。”
“砰”地一聲，手機從司牧昀的手裏滑落。
吳城的聲音從聽筒裏傳來，“司先生？司先生，您能聽到嗎？”
景清都聽到了對方的話，但司牧昀卻充耳不聞，而是看着景清。
他的臉上混合着震驚，不可置信，還有一絲說出來的瘋狂之意。
“哥，怎麼了？”景清被他看得心裏有點發毛，他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司牧昀。
“哥，你的手機掉了。”景清再次道，“你怎麼了？”
司牧昀盯了他好幾眼，心裏的震動讓他一時說不出話。
試了好幾次，他才發出聲音，“景清，你和果果，是什麼關係？”
對於這突兀的問題，景清沒反應過來，“果果是我的外甥啊，他是我姐的兒子。”
“不是！”
司牧昀突然喊了一聲，徑直走到他的面前，“你和果果有血緣關係！”
“啊？！”這下輪到景清說不出話了。
“上次我讓鑑定機構抽爸爸的血和你進行親子鑑定，但是他們當時也抽了果果的血。”
司牧昀激動道，“今天他們告訴我，果果和你也進行了親子鑑定，你們有可能是是舅甥或者叔侄關係。”
“景清，你是果果的叔叔。”他抓住景清的雙肩，因爲太過激動聲音顯得格外高昂。
“如果你是果果的叔叔，那我是果果的誰？！”
答案顯而易見。
但病房裏反而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安靜。
景清從司牧昀的瞳孔中看到自己震驚的臉。
就在這一瞬間，景清腦裏電石火光一閃，突然明白了。
“哥，你在五年前，是不是在御景酒店住過？”
景清立即問，“你是不是和一個陌生的女人度過了一夜？”
司牧昀先是愕然，然後點頭，“對，你怎麼知道？”
這下，景清反客爲主，伸手抓住了司牧昀的手臂，“糟了，我和姐姐搞錯了。”
“什麼搞錯了？”
“不是鍾棋，那晚住在房間的人是你！”
–
與此同時，在咖啡店裏，坐在鍾棋對面的楚悠然同樣露出震驚的表情。
“不是你？住在房間裏的人是司牧昀？”
“對，楚小姐。”鍾棋點頭，“雖然開房信息上是我的信息，但是我沒有住，這是我幫司總預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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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司總喝醉了，再回去不方便，我就在御景酒店裏開了一間房，讓司總在酒店休息。我不喜歡住在外面，當晚回家住了，第二天早上再來到酒店接司總去公司。”
鍾棋說完，看着楚悠然彷彿神遊天外的表情，心裏的疑惑更加加深了一層。
楚悠然私下找他，並且不想讓司牧昀知道就已經夠奇怪了。
見面後，楚悠然問起了五年前的在御景國際酒店的事情，還說出了明確的日期，並且問他那晚是不是住在3006號房？
不過作爲一名合格的助理，鍾棋知道有的事不需要追根究底，特別是涉及到自己老闆和未來老闆娘的事。
楚悠然艱難地消化了好一會兒，腦子裏依然亂成一團。
那晚在房間的人，竟然是司牧昀！
這比房間裏的人是鍾棋更讓她受到衝擊。
“你確定嗎？”她聽到自己發出聲音，卻像是在另一個空間，回憶着那晚的每一個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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