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之位,還獨一無二?
衛嬋有點想冷笑,如今這貴妃可不算什麼寵妃了,畢竟太后就是皇貴妃出身,這可是先帝寵愛她到骨子裏,單獨爲她設立的位份。
“哀家喜歡蘅兒,想讓她做皇后,只是蘅兒年紀太小,尚且如此稚嫩,如何掌管後宮,她身子弱,又不會說話,做這個皇后要勞心勞力,哀家又怕她喫虧,不若做個不管事的貴妃,平日只被哀家和皇帝寵愛着,不好嗎?”
太后笑盈盈的,就像是完全爲了衛嬋的蘅兒着想似的。
衛嬋心中凝結着鬱氣,看向太后時,連臉上帶着的溫和笑意都少了幾分。
“我那皇兒,很是純情,這麼多年身邊也沒個知心人,一直掛念着他的蘅妹妹,蘅兒如今年紀小,先進宮養幾年,等到了歲數,哀家和皇帝,定給她一個盛大的冊封禮。”
太后絲毫不覺得虧心,甚至還抿了一口酒:“當年你救了哀家和皇兒,這緣分從那時就開始了,若是蘅兒入宮,你我也成了兒女親家,真真是一樁美談。”
皇帝純情?衛嬋簡直要嗤之以鼻。
“臣婦記得,陛下身邊除了曹婕妤,還有朱才人吳美人鳳寶林許寶林,好些嬪御,這些姑娘里居然都沒有陛下的知心人?那曹婕妤可是年幼就入宮,跟陛下青梅竹馬。”衛嬋已經氣急敗壞,指甲都要扣到手心裏,可臉上仍舊笑盈盈的模樣。
太后面色不變:“不過一些低級嬪御罷了,都不夠格做哀家的兒媳婦兒,曹氏雖然乖巧,性情卻木訥不得寵,又是商戶出身,上不得檯面。”
衛嬋微微一頓,心中不適感更多,曹氏家是皇商,當初可是傾盡全力拿了五十萬白銀支持先帝徵羌奴,後來爲了自家女兒在太子心中的份量,更是陸續掏錢,幾乎掏空了整個家族,結果太子登基,只封了曹氏一個婕妤。
太后許諾,立了皇后,就提拔曹氏,做個充華。
曹家如何能不心涼,當初下注,就是爲了博一個妃位,結果現在別說妃位,不過是個小小婕妤,哪怕有太后允諾,也是九嬪末位,九嬪之上還有妃,妃之上還有四夫人,四夫人之上仍有貴妃、皇貴妃、皇后呢。
她居然說曹氏女上不得檯面?好歹人家出身大族,皇商出身,先帝還賜了紅頂。
太后可是忘了,自己當年出身是什麼,不過是個賣身爲奴的賤婢,還是睿帝的美人,一個低等嬪御。
人真是會變。
這麼多年高高在上,大權在握,已經讓她失去對底層貧民女子的同情和憐憫了。
“皇帝對蘅兒,也是真心的,雲邑,你意下如何?”太后笑着,逼着衛嬋,今日就要做決定。
謝明蘅知道,後宮有泰山公主,這個比自己大了近乎九歲的大姐姐,看自己很不順眼,明着就叫她小啞巴,說她天生有殘,不配入宮匹配天子。
可是誰想匹配天子呢,皇帝生的都沒自己親哥哥英俊,還很風流,明明還是個少年的年紀,看着自己的眼神,總是很古怪,很黏膩,讓她覺得不適。
她不願節外生枝,醒了酒後,就想回去,在孃親身邊,她才覺得安心。
“蘅妹妹,我可找到你了。”
並不是皇帝的聲音,是個跟她差不多年紀的男孩,一身洗的有些發舊的袍子,上頭繡着三爪龍紋。
這是先帝的遺腹子,當今陛下異母弟趙輝,先帝瘋魔時醉酒後臨幸了個宮女,那宮女所生的孩子。
在宮裏簡直是個隱形人的存在,謝明蘅福身行禮。
那男孩倒是脣紅齒白的,就是一身裝扮,還不如個伯爵家的公子。
“席上有水晶葡萄,我記得妹妹最喜歡喫,特意留着,拿來送給妹妹。”
一小串可憐巴巴的水晶葡萄,被他小心翼翼用舊手帕包着,遞到她的面前。
謝明蘅眨了眨眼睛,這種過甜的水晶葡萄,他們家有很多,喫不完都會賞給下人或者丟掉,可對這位如在冷宮的皇子來說,卻是年節大宴,才能喫到的東西,只有這麼一小串,還被他小心翼翼,捧來自己面前。
直接拒絕,怕是會傷了這位皇子的自尊心,可怎麼才能幫幫他,也不能白白收下,用自己荷包裏的金錁子換?
她正想着,二皇子手中的葡萄就被一把拍掉。
滿臉不悅的皇帝,出現了:“你拿的什麼窮酸東西,也配給蘅妹妹?蘅妹妹,別理他,朕那裏有好些好東西呢,都是留給你的,朕帶你去玩。”
他一腳踹開二皇子,上來就要拉謝明蘅的手。
謝明蘅不過十歲,卻越來越美麗,年長一歲便光華更盛一分,哪怕此時還年幼,卻已經是京城第一的美人兒,就算那些正當盛年的貌美女子,也是自愧不如。
衛嬋很不喜歡這種傳聞,特意叫人弱化流言,卻奈何女兒相貌的確越來越有傾國傾城之姿。
男女七歲便不同席,謝明蘅只是不會說話,不是什麼都不懂,她後退一步,躲開皇帝,堅定的搖搖頭。
蹙眉看着自己的衣裳,原來方纔,皇帝把二皇子拿來的葡萄全都打到她身上,沾上不少汁水。
皇帝想了想,眼前一亮,叫宮女帶她去更衣。
謝明蘅搖頭,不太願意,卻不知何時泰山公主也到了,眼珠一轉,親親熱熱拉着她的手要帶她去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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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明蘅不會說話,又力氣小拒絕不了,被泰山公主強拉着去了側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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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嬋等了許久都沒等到女兒,實在擔心,便要去尋,太后也不知是真心還是假意,非要同去。
尋到了側殿,衛嬋就看到,蘅兒眼睛紅通通,身上衣裳都換了一身,被丫鬟們簇擁着走出來,撲倒她懷中,默默流着眼淚。
“母后,你瞧瞧,謝明蘅帶的這個項圈,好大好大的一顆珍珠,咱們宮裏都沒有這樣的珍珠,她一個臣女怎麼能帶這種逾制的東西,這是大不敬!”
泰山公主揚着手裏的東西,看到謝明蘅哭了,心裏就說不出的痛快。
逾制這種話,是能隨便說的嗎,衛嬋的臉色,都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