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們則交出手上勢力,獻上他們當年所帶走的大部分財富。
秦瑤光之所以記得這麼清楚,是因爲原書中特意提過,這批財富是那張藏寶圖裏財富的十分之一。
僅僅這批財富,就讓先皇私庫充盈,可想而知,藏寶圖裏的財富是如何驚人。
不過,他們投誠的最大原因,是因爲前朝血脈到了辨塵這一代,已無男丁,僅有她一位公主。
要不然,事涉皇權,先皇又如何敢掉以輕心?
前朝覆滅後,護着皇家血脈的臣子,吸取教訓,用最嚴格的法子,來教養皇子公主。
辨塵一身學識氣度,非尋常人可比。
因她一人之身,關係着投誠官員的穩定,從入宮之日起,她就擁有了超然物外的地位。
她肩負着自己的使命,自有格局,從不參與後宮爭鬥。
宮中,僅有皇太后知道她的來歷。
兩人脾氣相投,互相欣賞對方,相交莫逆。
皇太后甚至懷疑過,是她故意不要給先皇留下血脈,以徹底斷了前朝那些人的心,令他們能安心成爲大景朝的官員。
否則,如果她誕下皇子,身具先皇和前朝血脈,難免有人會蠢蠢欲動。
這樣一位人物,先皇在世時便名聲在外,是除了皇太后之外,最尊貴的女人。
當她進入白象庵之後,便潛心精研佛法。
作爲太妃,她原可以帶髮修行,卻拋卻前塵往事剃度爲尼,成爲佛門大師。
辨塵以犧牲她個人一生的幸福爲代價,護住了那些所有保護她忠心於她的人們。
如此品性,高山仰止。
燕長青能拿到她的佛珠,替燕吉音爭取到在她跟前學習的機會,是他苦心造詣替侄女打算。
大哥就留下這麼一兒一女,燕吉音如果能成爲辨塵的弟子,不論將來是想要嫁得如意郎君,還是有別的打算,主動權都能握在她自己手裏。
以上種種,說來複雜,不過辨塵大師名頭響亮,毋庸置疑。
燕長青只揀重要的說了幾句,道:“辨塵大師說了,能不能在她門下學習,還要講究一個緣分。”
說起這個緣分,秦瑤光可就再清楚不過。
在原書中,燕吉音就沒能成爲她的弟子,只獲得了一個逢旬日到她座下聽經的資格。
不過,僅僅一個資格,就成爲燕吉音後來在競爭四皇子妃時的重要資本。
正因爲知道燕長青會送出這串佛珠,秦瑤光纔會這麼着急的,讓燕吉音跟着秦鶯秦鸝習琴棋書畫。
在原書中,燕長青回京時,五個孩子還是文盲狀態,大字不識。
哪怕他請來女先生教了一段時日,燕吉音也達不到辨塵想要的標準。
能讓她逢旬日聽經,已經是給足燕長青面子。
在人生這條路上,燕吉音缺了女性長輩的教誨和引導,後來她纔會成爲反派之一。
不過,就算是現在,秦瑤光也不能肯定,燕吉音就能入得了辨塵的法眼。
但至少她努力過,問心無愧。
蝴蝶翅膀扇上一扇,是隻能帶動微不足道的氣流呢,還是能醞釀成大風暴,就看天意了。
眼見燕吉音接過佛珠,秦瑤光笑道:“你先收好了,最近擇個吉日,母親陪你去一趟白象庵。”
白象庵並非什麼人都能進去,但她是當朝長公主,自然有這個資格。
燕吉音再次致謝,滿心歡喜的退下。
見到哥哥姐姐們都得了禮物,老五一邊替他們高興,一邊又等得急不可耐。
黑琉璃一般的眼瞳亮晶晶的一眨一眨,只乖巧的等待,沒有多問一句。
那小模樣,委實招人疼。
燕長青從木盒子裏取出最後一個匣子,尺寸和給老二的那個匣子一模一樣。
秦瑤光知道,那是一本適合啓蒙孩童臨摹的字帖,也是燕長青尋來的孤本。
哪怕燕守拙和燕吉音是他的親人,他卻對幾個孩子都一視同仁,從未厚此薄彼。
可老五打開蓋子取出來時,秦瑤光握着杯子的手一頓,看着那本書封面上的名字《外經》,陷入沉思。
這是本醫書。
燕長青對老五介紹道:“聽聞你有心學醫,爲父便讓人整理了一本醫書,裏面收錄了隨軍大夫治療各種外傷的驗方和治療法子。”
“多謝父親!”
老五捧着醫書,兩眼閃閃發亮,顯然是滿意極了。
這會兒,秦瑤光也明白過來。
燕長青在京郊停留近兩月,又因爲受傷在溫泉別院養傷,親眼見到老五在醫術一道上的天賦和熱愛。
因此,燕長青便換掉了之前準備的那本字帖。
而在原書劇情中,老五並未得到展露醫術的機會。
在原書現在這個時間節點裏,老五已經失蹤,燕長青那本字帖也沒有能送出去。
眼下,禮物全部送出。
秦瑤光看着幾個孩子,想着那本被燕長青換掉的書,心情愉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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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一切變得更好,正是她來到這裏的意義。
燕長青笑着說:“今日,除了我給你們準備的禮物,你們母親也特意準備了。”
秦瑤光的美眸裏閃過詫異之色。
她以爲,由燕長青來賜名。
畢竟,這五個孩子都是他送回來的。
燕長青卻做了一個手勢:“請。”
孩子們的眼睛,全都望向秦瑤光,一個比一個更閃耀。
母親替他們做的事情太多了,今天還有禮物?
會是什麼呢?
每個人心裏都這樣想着,期盼着。
既然如此,秦瑤光也當仁不讓。
她衝寒露微微頷首,寒露便端着早就準備好的紫檀木托盤上來。
托盤上,用灑金花箋寫着老二、老三、老五他們三個孩子的名字。
秦瑤光微微一笑,道:“我跟你們父親商量過了,總不能一直老二老三老五的叫。”
她這麼一說,孩子們就聽明白了。
燕守拙和燕吉音一臉笑地望向三人,替他們感到歡喜。
老二容色平靜,嘴角卻是壓怎麼也壓不住。
老三的呼吸亂了一瞬,眨了眨眼,漂亮的眼眸便染上了一層瀲灩水色。
“我要有名字啦!”
老五從座位上蹦起,興奮地衝到秦瑤光跟前,仰着臉急急地問:“母親母親,您給我起了什麼名兒?”
“急什麼,按順序來。”
秦瑤光摸了摸他的發頂,眼裏都是笑意:“你最小,排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