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莊。
她靠在車旁點了根菸,不知怎麼,她車已經開到家了,卻半路掉頭來這兒。
一口濃濃的煙霧,從嘴中推出,捻滅了煙,她渾身酒氣的走進了山莊。
“臭乞丐,不過是一個看大門的,身份還不如我們這些做飯的呢?!你裝什麼啊?!”
“就是啊,大小姐要是真的想重用你,還能把你半死不活的扔在這兒?!”
那乞丐男人被她安排住在山莊的地窖,她站在門外聽着,臉色越發陰暗。
“怎麼樣!?疼不疼?!我告訴你,以後你不光要看大門,大小姐不在的時候,飯你也要做!伺候好我們哥倆,否則…”
門突然被推開,她陰沉着臉依靠在牆旁,“否則怎麼樣?”
視線內,她看到男人的腳正踩在那乞丐男人的臉上。
那張臉,與何景琛是那樣相似。
“大小姐….!”
“大小姐!?”
兩個男人像看到死神了似的,哆哆嗦嗦地抽回了腳,跪在了地上。
她朝着兩個男人走了過去,兩個男人下意識的往後蹭動着身體。
眼下,要是他們還看不出來火候,那真的就是白活了,“大小姐….你聽我們解釋…”
“解釋?意思是要我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去相信你們說的話嗎?”
“不…不是的…大小姐,我們錯了…放過…”
砰的一腳,正說話的男人後仰着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下巴上還沾着她鞋上的落雪。
“大小姐…求求您….我真的知道錯了…求求您…”還跪在一旁的另一名壯漢看着正躺在地上抽搐不止的男人,心驚膽顫的不斷求饒。
她揉了揉眉間,慢悠悠的走到了正跪在地上的男人身後,她提起男人的腿,語氣裏卷着不耐煩,“求,這個字我最討厭聽到。”
男人一陣哀嚎後,骨頭斷裂的聲音很清脆。
她似對這種慘叫已經習以爲常了,臉上並沒有一絲多餘的情緒,撣了撣手上的灰塵後,她坐在了椅子上,慢悠悠道,“踩了他的臉,賠條腿也算有誠意。”
這一切都被何景琛看在眼裏,他的心上如同多了一羣螞蟻,密密麻麻的在他心口撕咬着,這一瞬間,他想起,以前的陶軟善良的像一朵白色雛菊…
“看夠了嗎?”
菸灰落在他身上,他纔回過神扶着地面艱難的爬了起來,“謝謝大小姐….”
她淺淺的勾了勾脣,醉意在心頭肆虐,“謝我?謝我什麼?”
“謝謝你救了我…”
她突然笑了笑,帶着幾分戲謔,“別自作多情,我又不是救你。”
“……”他低下頭深深的看着她,沒再說話。
“大小姐,我們可以走了嗎?”壯漢扶着斷腿,敢怒不敢言。
“急什麼呢?”她摸出手機打了通電話,一分鐘後山莊突然燈火通明,數百人的腳步聲在寂靜的夜裏響起。
五分鐘後,地窖的門後站了一羣人。
“大小姐!”爲首的人氣喘吁吁着,連上衣都沒來得及穿。
她沒回話,懶懶的瞥了一眼地上的兩個人,“你們可以走了,爬出去吧。”
“這…”
還清醒的壯漢臉一陣青一陣白,“大小姐…您…”
她沒說話,白皙的手指在桌上有節奏的點了點。
人羣中,不知是誰低聲喊着,“識相就趕緊滾!要大小姐再重複一次,小心你另一條腿也沒了!”
何景琛眼神裏有鬆動,雙手慢慢攥緊。
壯漢抽了抽鼻子,硬着頭皮拉着地上還在抽搐的男人,費力的往外爬着。
上百號人就這樣站在門外大氣也不敢再喘一下的看着。
兩個男人路過門檻時,她幽幽道,“我選的人,既然你們有膽子碰,就要有膽子承擔後果,又在不服氣的哭什麼呢?”
壯漢沒接話,屈辱的爬了出去。
她坐在椅子上,門外上百號人依然站着沒有動。
幾分鐘後,她緩緩開口,“幾點了?”
“凌晨一點半…”
她嗯了一聲,看着爲首的男人,“想必大家剛剛一定睡得很沉,否則也不會聽不到這裏有人在欺凌他人,既然大家都已經困了,就去練功場外繼續睡吧,不過…這一覺你們睡的應該很長,就睡到明日八點吧。”
衆人哆嗦着,現在外面可以說是一天中最冷的時候,別說睡覺…就是這樣站着第二天也難免發燒…
“怎麼?都不想站着走過去嗎?”
衆人沒說話,互相看了看,這個懲罰,是逃不掉了。
“那大小姐,您早點休息,我們也去睡了…”
她揮了揮手,衆人退去,透過地窖的玻璃窗,她看着山莊的地上老實的躺着上百號人。
“大小姐…”
“這裏有酒嗎?”
她脫了外套,露出一身黑色西裝,打量着男人身上的鞭傷。
何景琛愣了愣,指了指木製的桌子,“還剩下半瓶白酒…”
她打開那半瓶酒,走到他身邊,“怎麼?怕我了?”
他複雜的看着陶軟,“沒有。”
她也不在意他的想法,只細細的盯着他身上的傷口看,“我替你出氣,作爲回報,你也要忍受一會兒。”
“忍受什麼…?”
她到底喝了多少酒?身上纔會這樣大的酒氣?
在他不解的眼神裏,她慢條斯理的解着衣服上的鈕釦。
何景琛的心不由控制的猛烈跳動着,看着她的目光越發熾熱。
她…到底是要幹什麼…?
黑色的襯衫裸露出來,這衣料很有質感,是絲綢制的,輕盈細膩,以至於,他可以清楚看到黑色襯衫下若隱若現的藍色文胸…
他不止一次想過,陶軟是不是狐狸精變的。
不然,怎麼就能夠這樣輕而易舉的撩動他?
“咬着它。”
那件黑色西裝咬在他嘴裏的時候,脣齒間盡是她的味道…
他突然意識到了陶軟究竟要做什麼,眼底的那些紅也被悲傷覆蓋,可他依舊站着沒有躲,他不想躲,更捨不得躲。
一陣刺骨的劇痛,像是要疼到靈魂深處一般,險些讓他暈厥。
模糊的視線中,他看到她正拿着白酒一次次灑在他胸膛的傷口處。
那腐蝕的疼,近乎毀滅。
而她的眼裏,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些微不可查的悲傷。
她清醒的意識到,她正在做一件在她心裏大逆不道的事,她在試圖創造出另一個何景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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