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叩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來人正是喬婕妤和喬美人的父親,承軒的親外祖父喬尚書。
胤德帝沒有叫起,直接在喬尚書前面站定,“朕若是再不回來,喬愛卿就要長跪不起了,如此的忠心耿耿,是有什麼國事嗎?”
胤德帝這句話砸下來,喬尚書心底一顫,一肚子的話,不知道應該如何說出口。
“還是說,喬愛卿對朕的家事很感興趣?”
“臣不敢。”喬尚書被胤德帝的威嚴所震懾,老老實實的在地上跪着。
“你不敢也已經做了,朕知道喬家忠心,正是因爲喬家忠心,朕纔沒有把那隻貓的事兒繼續查下去,若是朕一層一層的查,喬尚書覺得,你喬家的這些人,誰經得起朕的徹查?”
胤德帝的話,一字一句的砸在了喬尚書的心裏,喬尚書心下惶恐,根本就不敢多言。
今日本來是替女兒和外孫求情的,沒有想到,自己跪了幾乎一日了,見到了陛下愣是被噎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果然是人老了不中用了,下次還是讓自己那能說會道的兒子來比較好。
“臣惶恐。”喬尚書又是深深一拜。
“你最好是惶恐。”胤德帝擡腳,便走進了內殿,只留下一句,“若是想保住自己的烏紗帽,手就別伸得這麼長。”
胤德帝就沒有見過如此僭越的臣子,他剛剛罰了喬婕妤,不到一個時辰,人家的爹就過來求情了,還真是父女情深啊。
也不知道,在這份父女情深的背後,是誰大着膽子,在中間通風報信。
當夜,時序被顧霏兒接回了府上,蘇清瑤不放心,本來是想讓李太醫跟着去照顧的,可秦充媛還沒有醒來,讓李太醫去怎麼都不合適,只派了李太醫剛收的徒弟馮太醫去照顧了。
秦充媛是第二日午時才轉醒的,醒來的時候,正好趕上了蘇清瑤過來看她,溫修媛也在。
“賢姐姐,溫姐姐。”秦充媛睜開眼睛,看上去還是那麼的虛弱。
“念念,感覺怎麼樣了?”蘇清瑤慢慢的扶着秦充媛起來,溫修媛也倒了一盞溫水給她喝。
秦充媛接過溫水,幾乎是一飲而盡,還差點兒把自己給嗆着了。
蘇清瑤輕輕幫着她拍了拍後背,溫修媛又給她倒了一盞溫水,隨後低聲吩咐清露,“去給充媛娘娘煮些清淡的粥來喫,讓宮人們都離得遠些。”
清露頷首應下,躬身退下,讓宮人們都退遠,留下了長樂宮的太監總管在偏殿門口守着,自己去小廚房裏煮粥。
看着宮人們都退下去,秦充媛臉上,哪裏還有半分的病容,直接坐直了身子,拉着蘇清瑤的手,“賢姐姐,你快說說,喬沐顏和他兒子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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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盡心思的將計就計,似乎將自己的半條命給搭上,不就是想扳倒喬婕妤嗎?
“喬沐顏降爲婕妤,承軒搬到了明旭殿,由嬤嬤教導着。”蘇清瑤回答道。
秦充媛眉頭緊皺,一臉的不可置信,“就這?沒有了?”
這懲罰,實在是太輕了,之前秦充媛怎麼沒有發現,陛下會是這麼一個心軟的人呢。
“陛下也已經狠狠地斥責喬婕妤和喬尚書了,承軒一直在哭鬧,陛下也沒有去看,這已經是很好了,畢竟這可以算一場意外,怎麼處置,全看陛下怎麼想。”
蘇清瑤解釋道,她沒有想過,胤德帝會狠狠的懲罰喬氏一族,只希望他們知道收斂就好。
秦充媛看着蘇清瑤,見她對自己很是關心,心裏很是感動。
同時,秦充媛也更加確定自己內心的想法,賢姐姐對於陛下,早就沒有了感情。
要不然,自己在鬼門關走了一圈,陛下是這個態度,怎麼不會傷心呢?
或者是,賢姐姐一心所求,本就不是這帝王虛無縹緲的愛意。
初入宮時,自己對於胤德帝的感情是那樣的濃厚,那時候的賢姐姐還是賢妃娘娘呢,看着陛下很寵愛和器重賢妃娘娘,賢妃娘娘也很關心、殷勤的伺候陛下。
她以爲,賢妃娘娘一定很愛陛下,不想看到新人入宮,也不想獨守空房。
現在想想,秦充媛只覺得是好笑 。
賢姐姐從寶林走到了副後,若是對陛下一直是真心實意的,只怕是和自己一樣,在一次次的算計中,早就失望了。
或許,唯有清醒者,才能走上高位吧。
“賢姐姐,你很聰明。”秦充媛冷不丁的冒出這句話,讓蘇清瑤疑惑。
“我是說,我有一位好姐姐。”
秦充媛失笑,想着以後,若是胤德帝突然駕崩,不管是賢姐姐的哪一個孩子登基,那賢姐姐就是太后娘娘了,她怎麼着都是個太妃,整日裏瀟灑快活就完了,覺得這日子,又有了盼頭。
她可得好好的抱着賢姐姐的大腿,絕對不能放開。
這幾日,日子最不好過的就是承軒了,不僅僅離開了母妃和姨母,連嬤嬤也被父皇打死了。
可是他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那上官時序本就沒有資格和皇子公主們日日待在一起,教訓教訓怎麼了?
想到這裏,承軒很是不服氣,直接連午膳都不用了。
又來了一個嬤嬤,她還沒有摸清自己的小主子是什麼怪脾氣,也不敢直接勸,免得一個不小心,引來了殺身之禍。
主僕倆正僵持着,元寶林端着幾碟子點心進來,“嬪妾見過四皇子。”
看到了元寶林,承軒莫名很是開心,直接從凳子上滑下來,“元娘娘,快請進。”
元寶林將點心放在承軒面前的桌子上,抱着承軒坐在凳子上,自己坐在了他的身邊。
“聽說四皇子最近胃口不好,嬪妾自己做了些點心,是北燕獨有的,四皇子殿下可要嚐嚐?”
承軒看到自己面前的四碟子精緻的點心,自己從來都沒有見過,更別說喫過了,連連點頭,“要喫要喫。”
元寶林取下自己的一支銀釵,在點心上挨個試了一下,對承軒說道,“四皇子,你是陛下的兒子,天生尊貴,在喫食上,尤其要小心謹慎,之後自己用膳的時候,也要拿着銀針試一下,若是銀針變成了黑色,那就不能吃了,知道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