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子盡腦海中充斥着的皆是所有關於雲楚洛的畫面,那些溫柔是他最爲眷戀的,可從今日開始,不應該是從幾個月前他將她帶到齊國後,便註定他徹底失去了!他黑眸漸漸失去光彩,其實如冰說的對,這些日子,每一夜他都無法安眠。
這大概就是報應吧!
血腥味充斥着鼻尖,懷有身孕的元魚忍不住乾嘔。
趙子盡緩緩回神,對侍衛命令道:“將此處收拾乾淨!安葬了她吧。”
蘭玉轉身凝望着霧氣濛濛看不見底深淵,緊鎖着眉頭。
……
趙子盡見蘭玉失神,便沉聲問道:“何事?”與蘭玉合作許久,還未曾見過蘭玉如此失神之時,不免讓他有些意外。同時也在心中打鼓,是否今晚之時策劃的還不夠詳盡,有錯漏之處?
蘭玉搖了搖頭,沉聲道:“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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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沒有意外發生,那麼就會無事。
他現在必須儘快離開龍嶽山,趕回夏國,若元祁命大沒死,那麼就在此之前奪位,若是元祁死了,是最好。
“即刻下山。”趙子盡點了點頭,對侍衛們命令道。回頭看了一眼氣色不佳的元魚,擰眉低聲問道:“你是否可以趕路?”
雖然四周的血腥已經被侍衛們在最短的時間內收拾妥當了,可仍舊是讓人能夠問到那讓人作嘔的腥味。儘管她此刻身子極其的不舒服,但多留在這裏一刻,她會更加的難受,不如早些離去。她眼中泛着淚,點了點頭。
趙子盡見狀,似有幾分不忍,便聲音低柔的說道:“下山要比上山快,且不會感覺到顛簸。”
元魚剛纔還情緒落寞,此刻聽見趙子盡這般關心的話語,立即喜上心頭,她重重的點了點頭,“恩,妾知曉。”
她偷偷的看了一眼山崖下方,哪裏盡是迷霧,曾聽人說過,有人從龍嶽山不小心掉落下去後,粉碎碎骨。生還的可能很小。
趙子儘儘量不讓自己去看那懸崖,否則剛剛鑄就起來的堅固心房就會因此而土崩瓦解!
早就知道已經無法挽回,那麼又何必讓自己沉侵在痛苦之中?他黑眸閃爍,對侍衛命令道:“若山下尋到夏國太子與清妃娘娘,務必要立即稟報本王!”
“是!”侍衛們領命衝下山。
現在已經是入夜了,基本不會有人上龍嶽山,所以侍衛們行動起來,十分自如。
蘭玉神色凝重,與趙子盡,元魚三人要下山之時,就見方纔衝下山的侍衛們竟然原路返回,而且神色緊張。
見狀,趙子盡寒聲逼問道:“怎麼回事?”
那侍衛剛要開口迴應,就見多名侍衛的身後,一片漆黑的影子。
而且那手中都是舉着長矛。
這裏是龍嶽山,並非是戰場,怎會有士兵?!
“慶林王怎的如此焦急下山?朕不過是被人追殺,向山下走走而已,慶林王便是要離去了?朕若是不重返山上來,是不是慶林王就不打算將今日之事交代清楚了?”從漆黑的人羣當中,走出一邪魅霸氣的男子。
那男子一襲絳紫色長袍,一身冰冷的氣息,整個人的身上都瀰漫着殺氣,凌駕衆人之上的王者霸氣,此人便是剛纔失蹤沒有了身影的趙君澤!
他剛纔竟然是無聲無息下山了!
趙子盡面色鉅變,他回頭看香蘭。夜色完美的掩蓋住了蘭玉眼中一閃而過的驚訝,難怪他剛纔會覺得怪異,因爲此事絕對不會是剛纔那完美的結果來收場。
所以他那時候猶豫了,也就是在猶豫的那片刻之中,他已經有了解決方法。
而趙子盡這些年來在朝廷上與各官員打交道,更在暗中做了不少的謀算,面對此刻的情況,雖然有片刻的震驚,但仍舊是極快的回過神來,並在心中快速的想着所有的應對之策!他必須和蘭玉將元祁之死,雲楚洛之死解釋的清清楚楚!還有趙君澤怎會在龍嶽山上面臨了刺殺!
此時此刻絕對不可能對趙君澤動手了!
因趙君澤身後有數千名的士兵,而且這些士兵的將領是對趙君澤絕對的忠心耿耿的流雲!大將軍流雲如同趙君澤的左膀右臂,是他在,現在絕對沒有任何暗衛能夠刺殺趙君澤!
趙君澤冷眼望着趙子盡和蘭玉,嘴角勾起的冷冽笑容如同冰霜,他沒有催促,就是這般靜靜等待着趙子盡的答覆!其實今晚的宴會上所有的事情都是一個而設定好的局,趙子盡和蘭玉認爲這是他們的局,殊不知這同樣也是他和元祁共同設下的局!
只是……他就要眼睜睜的看着雲楚洛重新走向元祁的懷中!
對他而言,這竟是如此的殘忍!但他必須如此選擇。
等了許久,仍舊不見趙子盡的回答。他回頭遞給了流雲一記眼神,流雲立即走上前來,兩年多的時間在他的容顏上留下了許多歲月的痕跡,長年累月的戰場生活讓他面容剛硬,甚至在眼尾處還能看見幾條細紋,在加上他額頭上的白髮,看上去竟然如同三十歲的男子一般。
流雲目光銳利盯着趙子盡,寒聲道:“今夜龍躍山上只有慶林王的人,而慶林王竟在此處打算謀殺皇上!該當何罪!同時,謀害夏國太子與清妃娘娘,慶林王,你死罪難逃!”
流雲又轉開目光看向蘭玉,寒聲道:“夏國大皇子在龍嶽山親眼所見一切,如今卻是毫髮無傷,實在難以讓人相信,夏國大皇子與此事無關!未免引起兩國紛爭,齊國大皇子同樣要給皇上一個交代!給夏國皇上一個交代!”
自從得知碧柔之死是蘭玉與慶林王所爲之後,他便一直隱忍,只爲了等待報仇之日!
漫長了兩年他都可以等待,又何況這區區幾個月的時間?
趙君澤對讚賞的對流雲點了點頭,流雲兩年多的征戰生活,讓他變得睿智,甚至是有了膽量。
能夠短短几句話便讓蘭玉,趙子盡逃不了干係。
“此事與在下,還有慶林王毫無關係。”蘭玉眉宇之間不見任何緊張之色,反而是輕鬆無比,他淡笑對趙君澤說道。
趙君澤眉梢挑起,“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