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點燭視線越過安籍塵,看向他身後一直看熱鬧的夏梔,“因爲有了更佳的替代品,新鮮,聰明。安籍塵,你們安家好算計,李秀秦如此,你更是。
我一直以爲你是矇在鼓裏的,爲此我還沾沾自喜,覺得自己是幕後救世主,總有一天你會後悔的,可如今我才發現,我才被耍的團團轉那個。”
安籍塵不說話,他身後夏梔追了出來,海風徐徐吹來,撩動她雪白的裙襬,如同岸邊千層浪花,襯得她越發肌膚白嫩,楚楚可憐。
“籍塵哥,不論如何,你們先別吵了。”
兩人親密無間站在一處,讓蔣點燭想起錄音那噁心的聲音。
“哈哈。”
蔣點燭指着夏梔,又指向安籍塵,笑聲夾在海風中,淒厲止不住。
“好一對狼心狗肺,我真該祝你們相親相愛地久天長……”
安籍塵皺眉,“你胡說幹什麼!”
夏梔皺了皺眉,覺得這樣下去,蔣點燭馬上就要說漏嘴出獻血的事,她眼神瞄了人羣一眼,她那不爭氣的“男友”正站在人羣后,夏梔給對方使了眼色,男人頷首,隨時準備讓蔣點燭“閉嘴”。
蔣點燭笑的累了,笑的肚子疼,她勉強直起腰,“怪我太傻,我一直以爲你雖然薄情,待我冷漠,但從來恩怨分明,你救我一命,我掏心掏肺的對你,要不是爲報恩爲你也不至淪落至此,安籍塵,我把蔣家都賠給你了,我們兩清了……”
她從嫁給他時便說在報恩,可笑的是他從沒記得自己救過這麼個人,而今她忽然說兩清,他又覺得自己丟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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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籍塵皺眉,正想上前問清楚,她直勾勾看着他,“我恨你……”
最後三個字輕飄飄的,似乎要被海風撕裂吹散。
周圍賓客端着酒杯面面相覷,奢華衣香鬢影與狼狽的蔣點燭形成鮮明對比。
安籍塵知道蔣點燭喜歡自己,從大學時就開始,李秀秦告訴他,他可以不喜歡蔣點燭,但不能不接受她。
可以說他們兩個的婚姻,是李秀秦一手促成的,他有多厭惡這個低情商的女人,李秀秦都看在眼裏,可即便如此,還是以自殺爲要挾,逼着他娶了蔣點燭。
他對蔣點燭的厭惡一半源於她固執愚蠢,另一半源於李秀秦的強勢。
他當時以爲母親逼自己,是因爲家族融資的事,而今卻覺得自己忽略了什麼。
這件事,也只有蔣點燭知道。
安籍塵想要上前,卻被手邊夏梔一把拉住,“哥哥,姐姐現在情緒不穩定,不要嚇到她,讓我去吧。”
夏梔和蔣點燭感情好,比他更瞭解蔣點燭,安籍塵忖了忖,頷首,“今天的事有些過了,你和許諾把她帶回酒店,我還有事要處理,剩下的事回頭再說,讓許諾看着她。”
“嗯,放心。”夏梔點了點頭,再轉頭看向蔣點燭時,嘴角盪出一絲得意的笑,她背對着安籍塵,緩緩向蔣點去走去,海風撩動她的髮絲,飛舞動人心絃,盡是脆弱之美。
“姐姐。”
夏梔挑釁來到蔣點燭面前,拉起她粗糙的手,角度原因,賓客安籍塵根本聽不見她說什麼,但面對他的蔣點燭卻聽的一清二楚,她說,“還沒找到伯母嗎?”
蔣點燭愣了一下,如被電擊,“你什麼意思。”
“天橋下的日子不好過吧,漲水的時候,臭死了。”
“是你!?”反應過來的蔣點燭一把掐住她手臂,“我媽在哪!你把她怎麼了?!”
“伯母一直都不喜歡我,我這人又挺記仇的,就……”夏梔微微攤手,“江水那麼洶涌,我只是碰了她一下,誰知道她會掉下去呀。”
“你說什麼!?”
夏梔一臉無辜,“我不是故意的,你不會怪我吧。”
她微笑看着蔣點燭,露出一排森森小白牙,“反正她也是姐姐的累贅,我也算幫姐姐了。”
夜風越來越大,海面波濤洶涌,這讓蔣點燭想起橋下漲水那一晚,母親罵她是家裏的災星。
她是災星,靠近她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
夏梔也一樣!
蔣點燭忽然間下了決定,再擡頭看夏梔目光冰冷,像是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鬼,她已經一無所有了,她無所畏懼,但臨死前,她必須做點什麼。
“夏梔,你曾經說,是我給了你重生。”
她扣着夏梔手臂的手不斷用力,指甲似乎要陷入她的皮肉中,“現在,我要收回你的一切!”
蔣點燭忽然發狠,掐着夏梔到欄杆邊,遊輪巨大足有五層高,從這裏掉下去碰到水面與摔到水泥地無異,必死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