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翻了個山頭,元翎在一處林子駐足。
如今是盛夏,這林子溼熱交替頻繁,土質疏鬆通氣,正是菌菇生長的好環境。若是運氣好的話,還可以採到“紅菇”。那可是難得的山珍,最適宜補血。
元翎小心翼翼的翻動着地上的枯樹葉,沒多久,就收穫了第一朵小蘑菇。
個頭圓圓的,小小的,又可愛又鮮美。
有一就有二,不過小半個時辰,籃子就已經被裝得滿滿當當,而且至少有一半是“紅菇”。
元翎有些納悶,按道理說,像紅菇這種珍品,那都是要半夜出動纔有機會採得。看來,這裏的人並不識貨啊。
回到墨溪村時,已經是臨近晌午。
剛進村,元翎就看見一大羣人圍在李家大門口,男男女女、老老少少。
中間,一箇中年婦女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天喊地,好不悽慘。
“大家都來評評理哦,我好心好意給元家媳婦兒生意做,她居然趁我不在,勾引我家男人,如今被我抓個正着,還抵死不認,簡直人盡可夫。難怪生出來的女兒一臉晦氣,這是老天在懲罰你們呢?”
莫雨娘咬了咬薄脣,羞憤難當,“你胡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的,你冤枉我……”
“我怎麼就冤枉你了,你敢說,我出現時你們沒有抱在一塊兒?肯定是你幾年沒男人了,心裏耐不住寂寞,這才迫不及待勾引別人家的漢子。剋死你自己的相公不說,如今又來禍害別人,你到底還要不要臉啊……”
聽見熟悉的聲音,元翎一陣狐疑,擠進人堆起一瞧後,氣得火爆三丈。
那個對着自己孃親咄咄逼人的女人正是李二旦的親孃,聽許春梅的意思是,她娘勾引了許春梅的相公李大柱?
簡直胡說八道!
“你說什麼便是什麼啊?有證據嗎?有證據就拿出來,否則,不要像狗一樣到處亂吠。”
元翎的話,讓莫雨娘目瞪口呆。
不止是莫雨娘,所有在場的村民都一臉不可置信。
元家的醜丫頭一向自卑、膽小,什麼時候變得如此牙尖嘴利了?
許春梅年紀三十五、六,大不了莫雨娘幾歲,但身材因發福走樣得厲害,一臉的香粉十分的粗俗不堪。聞言,她氣勢哄哄地從地上爬了起來,走到元翎面前,伸手就是一巴掌。
“啪!”
本以爲就要中招,誰知元翎身形靈活一閃,輕鬆躲避。
笑話,她前世可是祖國最優秀的特工,怎麼可能給一個狗屁不如的惡婆娘教訓。
元翎朝四周望了望,卻並沒有看見始作俑者李大柱。
“李大柱呢?他怎麼不敢出來對質?調戲我娘,我還沒跟你們算賬呢,你們居然還惡人先告狀?當我們孤兒寡母的好欺負是不是,哼,把人給我叫出來。”
許春梅也後知後覺意識到這一點,立刻跑回屋裏,揪出了自己的相公李大柱。
“你說,是不是莫雨娘先勾引的你?”
“就是她,她說她來交錦帕,結果在我面前一扭一扭的,我是個正常男人嘛,哪經得起她那般挑撥……”李大柱說得理直氣壯。
“放屁!”
元翎怒不可遏,簡直是上樑不正下樑歪,一屋子的奇葩!
雙方爭執不斷。
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但李大柱和莫雨娘誰都拿不出證據,最後,在村長梁明遠的調解下,這件事被判定爲誤會,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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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李家回來後,莫雨娘斂下臉上的一絲落寞,拿起女兒採摘的那一籃子菌菇進了廚房做飯。
姍姍歸來的元清從村民們那得知了自己孃親的事後,一回來就進柴房拿了一把破舊的鋤頭,氣呼呼要去找李家算賬。
見狀,元翎第一時間攔住了自己的弟弟。
“姐,你別攔着我。現在我是家裏唯一的男丁,我定要爲孃親討回公道。”
“就你?”元翎一臉不屑吐槽道,“還是別去丟人現眼了,免得你回來,還得難爲我給你上藥。”弟弟與李二旦力量懸殊,她真怕弟弟意氣用事,吃了大虧。
元清故意挺了挺自己的胸脯,“你別一副瞧不起人的樣子好不好?姐姐氣得過,我可氣不過。我看那個李二旦不爽已經很久了,正好趁這個機會和他較量較量。”
雖然莫雨娘忍下了這個啞巴虧,但不代表元翎會放過李家。只是,要對付李家,動武肯定不行,還是得動動腦子!
思及此,元翎驀地認真起來,“清兒,別胡鬧。聽姐姐的話,去洗把臉準備喫飯。對於李家,姐姐自有打算。放心,我絕不會讓孃親白白受辱。”
有了姐姐的保證,元清收斂怒意,乖乖去洗了一把臉。
杜家。
牀邊,吳秀紅望着昏迷不醒的女兒一邊拿着絲巾擦拭眼角的淚水,一邊關切詢問大夫自己女兒的情況。
“大夫,我女兒怎麼樣了?”
“這?”大夫欲言又止,“夫人借一步說話。”
好一會兒,兩人移步大堂。
吳秀紅急紅了小臉,猛地跺了跺腳,“大夫,你倒是說啊,快急死我了。”
“夫人,令愛的小命算是保住了,我開一擠方子給她清清餘毒,不出半月,她就能恢復如初。”
吳秀紅長吁了一口氣,面露不解,“那你剛剛爲什麼吞吞吐吐的?”
大夫想了想,也不再和她打啞謎,“夫人,依老夫看,令愛的清白……怕是毀了。”
吳秀紅的第一反應就是憤怒,“你胡說八道什麼……”
“事關女人名節,我豈敢瞎說呢?”大夫輕嘆了一口氣,耐心解釋道,“不信夫人待會仔細翻看一下令愛的衣衫,那斑痕點點明顯異常,衣服遮都遮不住,我就是不檢查也能看到……”
吳秀紅思索了一會兒,掏出半吊錢遞給老者,聲音故意壓低幾分,“大夫,這件事,還請你幫我們保守祕密。”
“放心吧,我不是多事之人。”
得知女兒失節,杜有爲氣急敗壞的拿起桌上的一盞茶杯狠狠的砸在地上,只聽乒乒乓乓,碎裂一地。
愣在一旁的吳秀紅大氣也不敢喘,這是她第一次見自己的相公發如此大的火。
“到底是哪個混蛋?我要將他碎屍萬段。”
“相公,你消消氣,等女兒醒了,我們好好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