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這一串不要臉的話,柳禾崩塌的情緒已經忍到極點,她擡眼瞪着繆文柬,眼眸裏是抑制不住的怒色。
“怎麼?你想打我?你敢嗎?現在我可是司呈最愛的人。”
話音剛落,“啪!”一聲脆響,繆文柬嬌俏的臉上就捱了重重一巴掌,頓時浮現出五個紅色手指印。
她不可置信地捂住臉,看着面前這個打她的女人。
柳禾甩甩麻了的手掌,身子微微顫抖,小聲嘟囔:“還沒聽過這麼賤的要求。”
“你竟然敢打我!你完了,我要告訴司呈,他不會放過你的。”繆文柬怒眼圓睜,從包裏掏出手機來準備打電話。
柳禾打完立馬有些後悔了,凌司呈的脾氣她不是不知道,暴怒起來誰都攔不住,她對他還是心生畏懼的。
忽然,一隻纖細的手伸過來迅速將她手裏的手機打掉,重重摔落在地上。
是剛做完檢查出來的凌昭昭,她杏眼圓睜,指着繆文柬的鼻子,徑直嗆聲:“你算什麼東西?有什麼資格在這兒耀武揚威的!”
柳禾得內心瞬間涌起一陣酸楚,沒想到平時對她頤指氣使的小姑子,竟然會在關鍵時刻站出來維護她。
繆文柬沒料到凌昭昭也在這裏,一時之間不敢頂嘴,瞬間變得嬌聲嬌氣:“淩小姐,你誤會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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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再讓我看到你,就你這勾欄樣式的作風,想進凌家大門?還差得遠!”凌昭昭上下掃視着繆文柬的穿着打扮,眼神鄙夷。
繆文柬被氣得花容失色,卻不敢發作,只能裝聾作啞不搭腔。
凌昭昭拉起柳禾的手,語氣傲然:“嫂子我們走!”
這還是凌昭昭第一次稱柳禾爲嫂子,爲了替她撐腰。
柳禾聽話地跟着走,挺直腰桿,心裏頓時舒暢不少。
到了沒人的地方,凌昭昭放開柳禾的手,白她一眼,“你看看你有點凌家媳婦的樣子嗎?竟然被她騎在頭上欺辱。”
她何嘗不知道是自己性格太軟弱了才造就了今天的局面,可她什麼都沒有,該怎麼去爭?
“你肚子還痛嗎?”良久,柳禾才弱弱地吐出這句話。
凌昭昭哀其不幸地嘆口氣:“醫生說是盆腔積液,喫點藥會慢慢好的。”
“那就好。”
“柳禾,你真打算這樣被壓一輩子嗎?”
她皺眉,輕咬嘴脣,沉思半晌,搖搖頭。
“到時候你被我哥和那個狐狸精趕出家門,誰也保不住你。”
柳禾無言以對,如果那一天真的到來,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做,或許只能憋住眼淚往肚子裏咽。
凌昭昭看到她這副懦弱的模樣,可憐又可恨,沒好氣地擺擺手,“算了算了,對牛彈琴,回家吧。”
“好。”柳禾立馬上前攙扶住她,雖然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卻已是心亂如麻。
回到別墅後。
柳禾幾乎是一夜無眠,眼淚像斷線的珍珠一樣灑在枕頭上,溼了一大片。
凌昭昭說的那些話也不停地縈繞在她耳邊迴響。
她忽然想起這幾年來,凌司呈無數次嫌棄她的表情,羞辱她的話語,在大庭廣衆之下不留情面給她難堪的場景。
猶如噩夢,歷歷在目。
等他回家的夜晚有多冷寂,只有她知道。
強扭的瓜不甜,也不解渴,放過他吧,也放過自己。
終於。
她起身找來一支筆,流暢地在離婚協議上洋洋灑灑簽下自己名字。
走到窗邊,緩緩摘下無名指上那顆傀儡一般的婚戒。
爾後,她毅然決然地將它扔進後花園的水池裏。
“撲通”
一聲戒指沉沒入池底,在寂靜的夜裏顯得格外清脆,宛若新生。
清晨。
凌司呈整理好衣着下樓喫早餐,卻發現今天做早餐的是幾個傭人。
平時都是柳禾在做,每天上桌的枇杷雪梨粥也不見了蹤影。
他皺起眉頭,有些不悅,她竟然端起凌太太的架子來了。
傭人看出他的低氣壓,連忙解釋:“少爺,夫人今身體不適,所以就沒做枇杷雪梨粥。”
以前柳禾在生理期疼得直不起腰來時,也會掙扎着起牀替他熬粥,因爲他有輕微的支氣管炎,枇杷雪梨可以潤肺生津。
她就這樣雷打不動地爲他熬了三年,就算他不回家,她也會叫司機送到公司去,卻在今天斷得這麼幹脆。
凌司呈心裏說不出的怪異,煩躁不堪。
他草草喫完幾口了事,風輕雲淡地吩咐傭人:“看好她,別讓她病死了。”
“是,少爺。”
而此時。
柳禾正在樓上的臥室裏放着輕音樂,敷着貴婦面膜,跟電視裏的節目做氣質瑜伽操。
做完瑜伽後大汗淋漓,她躺進浴缸里美美地泡了個牛奶花瓣澡,邊泡邊喫水果,悠哉悠哉,心情好了許多。
這是她嫁進豪門來第一次這麼享受。
以前只知道唯唯諾諾討好所有人,卻唯獨忘了善待自己,卑微到就連傭人都敢明裏暗裏貶損她幾句。
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賺錢,賺足夠多的錢,就算是離婚,她也要挺起脊樑骨離開凌司呈。